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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30 作者: 林明景
    我再沒去過英國,有時想想真為她高興,沒跟我這兒栽了跟頭。她是個聰明而又理性的姑娘,知道喜歡我是自討沒趣,沒有堅持才是好的。我突然覺得這姑娘身上有些地方跟林堇還挺像的。

    作者有話要說:  訂正了前幾章中由於輸入問題而導致的一些別字及語法錯誤。

    第8章 1110:3

    我一般不會對林堇隱瞞什麼事情,但她這人我沒有跟林堇說過,不過我想他一定已經知道了,就是不過問而已。誰他媽沒有個白月光啊,哪個男人都有,我好歹只是記住了她,林堇去年可是給他的「初戀情人」寄了一大箱的生日禮物,人不稀罕罷了----我之所以加個引號,是因為我才是他真正的初戀情人。

    說起林堇那些個「白月光」,真是一個比一個的厲害,一個比一個的牛逼。她們留給林堇的痕跡,比我給他造成的影響還多。剛回國的時候,我就很明顯地察覺到他身上有些東西變了,變得更加陰鬱和偏執,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後來他說是他的前女友給他弄出的抑鬱。他在出租屋裡吃安眠藥自殺,被房東發現後送去洗胃,之後又轉到精神科住院。他住院時是我陪著他的,他經常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看窗外的景色,我望著他這副陌生的樣子,每天都非常難受。我總是想起他那個前女友,想,我弟本來就很膽小,一被傷到就痛苦得不得了,還喜歡把不高興往肚子裡吞,讓人看了都心疼得不行;我把他捧在手上寵了那麼久,怎麼就是給你拿來耍弄到毀掉他的?

    和林堇重新在一起之後,我恨不得讓他的一切都帶著我的印記。一想到他曾經和別人在一起,我就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再想到他現在這幅模樣就是拜他人所賜,我實在又心疼又嫉妒。我告訴他你不要老是想些沒用的,多對我笑一點好不好?哥在你身邊,就不用操心那麼多事情,你現在任何傷害自己的舉動,都是對我的不忠,我不想你身上留有別人給你造成的東西。我不知道他聽懂沒有,但是我除了能這麼說之外也別無他法。他自殘的時候我還是會生氣,氣得簡直想拎著他的領子揍他,後來有一次他感覺我又要生氣,就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擼起袖子給我看他左小臂上的疤痕,說是我回國前半年他憑著記憶在相同的位置上劃的,說想和我有相同的東西。我看見他那疤痕的形狀是一個林字,心裡不禁想,□□媽的這小王八蛋,生下來就是為了克我的吧?

    走神太久,回過神來,林堇都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手機掉在了膝蓋上,他的嘴唇微微張著呼吸。我扭頭看了看他,抓住他的手塞進衣服里。他手腕上有一根紅繩,繫著珠,是我替他求來的,戴著這個,就可以萬歲平安。

    我回國是二十三歲,這串珠子他戴著大概也有三年多了,雖然沒擋什麼災,但林堇的病慢慢好了起來。我幾乎可以驕傲地說,現在林堇的這些性格,樂觀、開朗、自信,全是我一手塑成的。他得的抑鬱,還有別人給他留的一點點痕跡,全部被我抹掉了,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是由我造就而成。他說沒關係,想讓我占據他所有的一切,他說他想依附著我而活。他骨子裡頭還是沒變,一旦愛上什麼就瘋狂無比,甘願臣服,就算迷失自我或獻出自己也值得。我想幸好他這是落在我的手上,只有我才有自信也有能力去承接他的喜愛,而且還能有一個正當而理直氣壯的理由保護他:「我是他哥哥。」同時也是他的愛人。

    他說我們兩個的愛情觀實在要不得,放出去都是禍害社會,我說那我們不是內部消化了嘛。我和林堇兩個人還真是天生契合。

    他的頭偏了一偏,靠到椅肩上去。衣領里露出了他脖子上掛著的玉墜。那也是我給的,托人刻了個林字。其實他不是很想在身上戴那麼多東西,他覺得紅繩和玉墜只有小孩子會戴。不過因為都是我給的,所以他很少取下來。

    「唔……嗯。」他忽然醒了,睜開眼挪了挪身子,皺著眉頭。「沒睡著?」我問。他像是剛從另一個世界回過神來似的,垂著眼愣了好一會兒,才茫然地小聲問:「怎麼……還沒到啊。」

    「你才睡了一會兒。」我伸手揉一把他的頭頂,「睡不舒服就別睡了,今晚我們回家早點,回家裡睡。」

    他還是愣了一下,才逐漸清醒了起來,輕輕地笑了一下:「嘿,最近好累啊,好喜歡睡覺。剛才夢到我參加個什麼婚禮……不知道是不是爸的。我看見你了,手上有個戒指。我覺得我應該也有一個,然後我意識到另一隻被我弄丟了,你戴的是左手小指。唉,我真的……」

    「停,你再說對不起就給我把嘴縫上。」我拐了個彎,指著前面的路口對他說,「前面路口往右拐就到家了,拐彎之前經過萬達廣場有一家Swarovski,你願意的話我們見父母之前就就先進去把婚戒給定了。」

    「……什麼東西。」他又低頭把臉藏進衣服里去了,眼睛倒還抬著,往外瞧。

    「難道你不想要?不然你做這個夢是什麼意思?我覺得你的意思總結起來就是想結婚又不敢說。」我故意拐進輔道,在停車場入口前放慢了速度,「快點決定,時間來得及。」

    他模糊又猶豫地嘟囔:「別了吧。」

    「嗯?」

    「別了吧!」他一叫,「想是想,但是……」他又不說話了。我看他這副想要又不敢要的樣子實在可愛,不禁笑了一笑,沿著輔道一路開到右轉路口:「行了,不玩你,春節過後跟我過來定,到了三月底差不多就可以給你了。」

    「你……全是這種奇怪的主意!」他的「反對」根本就底氣不足,下意識地不好意思過後,又悄悄地扯住了我的衣擺,說,「隨便啦……都聽你的就好了。」

    我哪有什麼心血來潮?林堇說這些事已經很久了,我也覺得應當給他個什麼將他「綁」住,拿戒指求婚也好,就我們兩個人參加的婚禮也成,總不能保持這樣沒名沒分、不倫不類又混亂的關係。至少他出去,人知道他是有家庭的,就不會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人來打他的主意。

    2010年三月底的某個下暴雨的夜晚,我帶著滿身還沒有上藥的傷口吻了他,然後從此我融入了他的另一半生命,而他也從此成為我至高的夢想。我吻他是十六歲,至今已經有十一年了,我不能保證這樣的選擇是正確的,但無論怎樣,既然我們已經決定,那麼作為主動的一方,我必須對他負起責任。

    「嘿,我說啊。」他的身子往駕駛座這邊傾,扣住我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哥,這樣影不影響你開車啊?」

    「你懂得影響還問?」我攥緊了他的手指,牢牢地與他的指骨磕在一起,「我覺得,我要再不把你給娶了,下個去相親的就是你。」

    「沒關係。」他晃了晃我們握在一起的手,「反正我還是會選擇你的。就算有很多人在我身邊,我也一樣會撥開人群到你身邊去。(他低頭吻了一吻我的指尖)因為你也在所有時刻都堅定地選擇了我,所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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