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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皇帝下了蠱。
夏桐忍不住問:「陛下,您真的沒什麼要跟臣妾說的嗎?」
算下來除了剛入宮那幾天的沉寂,之後他倆就幾乎再未分開過,他肯定不是一開始就深愛上她,而是拿她做個對付蔣太后的靶子,可就算如此,也不必夜夜笙歌吧?何況,最初兩人只是純睡覺而已,跟情-欲什麼的都不相干,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由。
劉璋望著她灼灼動人的眼睛,幾乎便要將那個秘密脫口而出,卻還是死命按捺下去,從前是怕這個軟肋被人知曉再加以利用,如今,他則是怕夏桐不能接受,她會理解他麼?還是,純粹覺得他是個洞徹人心的妖怪?
就算她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從此以後必定會收斂喜怒,避免在他面前展示真實的情緒——沒錯,他的確讀不出她的心事,但卻可以通過周遭人的心聲來推測,這一點就夠致命的了。
他不希望夏桐褪去那份純然的本真,他希望她能如御花園中的鮮花一樣,嬌艷肆意地綻放著。
劉璋摸了摸她的額頭,斟酌道:「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朕會告訴你。」
或許當他們都老了,白髮蒼蒼了,彼此都能接受對方生命中的任何瑣屑,到那時,這點秘密自然不再成為秘密。
夏桐點了點頭,打著呵欠沉沉睡了過去,其實她對於皇帝的所謂秘密並不怎麼有興趣,畢竟她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沒說呢——可能永遠也不會說。
*
敦敦經過他父皇的一番開導,總算忘掉了那件「陳年醜聞」,恢復了平日的開朗活潑。不過他也學著跟他父皇一樣潔癖起來——畢竟是遺傳——自從見識過妹妹丟臉之後,他決定自己不能犯相同的錯誤,他得學著上恭桶。
夏桐可真真吃了一驚,這小崽子要上天了?兩歲大的孩子自己上茅房,就算皇帝能放心,她也不能放心,何況這時候還是旱廁,說句難聽的,掉下來都未必能濺聲響呢——又是這麼一丁點的小娃娃。
出於安全考慮,夏桐堅決不肯同意,誰知敦敦也和她一樣執拗——這一點卻不知像誰,小小年紀卻鬧起絕食來,饒是夏桐拿長不高來嚇唬他,他也不改初衷。
最後還是夏桐被迫妥協,親自畫了張圖紙去找李蜜請教,無非是參考現代馬桶的樣式,一張結實的木椅中間鑿個圈,底下墊上恭桶,出恭時拿帘子或屏風團團一圍,便是個小型移動版廁所,角落裡還能放點薰香草紙什麼的,既乾淨又體面。
李蜜看她的眼神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怎麼早些沒想到呢?虧她忍受了那麼久的公共廁所,冬日裡還得忍著寒冷到外邊上茅房——她住的地方不比夏桐有獨衛。
經夏桐這麼一提醒,李蜜恍如醍醐灌頂,當即照著圖紙忙活起來,把自己封妃的事都給忘了——不過這個也用不著她操心,自有夏桐一干人等代勞。
第一批馬桶新鮮出爐,李蜜便送給夏桐試用,且是照著敦敦的身材打造的,坐上去剛好能卡在屁股蛋上,既不怕摔到,也不至於讓人硌得疼。
敦敦也很喜歡,當天就把這個當成了新玩具,恨不得走哪兒都帶著,夏桐只好提醒服侍他的奶娘嬤嬤們注意清潔,別把關雎宮弄得烏煙瘴氣的——男孩子就是頑皮,還好她只生了一個。
不過眼瞧著這東西這般實用,夏桐覺得倒是可以為棗兒打算起來了,反正李蜜打算投入批量生產,至於夏桐自己,除了夜裡懶怠出去的時候方便,平常她是不大待見這玩意的——比起馬桶,她其實更喜歡蹲便,容易使勁兒。
既她成為皇貴妃一月之後,幾個妃位的冊封禮也來了。其實吉服早就做好,只因得先顧著夏桐,才稍稍後延了些時日。
妃位的冊封儀式簡略,皇帝也不必像封皇貴妃的時候全程到場,而是到最後露個面就成了,總體而言,主持大局的是夏桐。
也因此,夏桐賠了十二分的小心,務必不能鬧出亂子。誰知正日子裡仍是出了意外,不曉得蕭婉婉穆欣欣中的哪一個踩著了馮玉貞的裙擺,她那身華麗的衣裙竟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本來暮春時節就穿得涼快,馮玉貞又是最喜歡在穿著打扮上用心思的,結果連她那件花里胡哨的孔雀肚兜都被人看去了。
夏桐:……
若非知曉馮玉貞對這次冊封禮的重視,她都要懷疑馮玉貞故意來這麼一出,好吸引皇帝注意。
誰叫在場就皇帝這麼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眼看全場皆目瞪口呆,夏桐只得先穩住局勢,一面找了件大氅為馮玉貞披上,一面讓平姑幫忙肅正紀律。
她問馮玉貞,「不如我叫人扶你回去歇歇?」
馮玉貞含淚搖頭,今日是大封六宮的慶典,樣樣都是布置好的,錯過了還不知得等到幾時呢——她可不信今天是意外。
眼看馮玉貞執意繼續,夏桐只得讓春蘭回去,將自己封宸妃時的禮服取來應急。
誰知劉璋卻冷冷道:「不用你的,用別人的。」
馮玉貞更想哭了,她在皇帝眼中還比不上一件衣裳麼?天哪!
夏桐左右權衡,要借蔣太后昔年的衣裳恐怕是不行的,幾位太妃也不怎麼方便;至於溫氏和徐氏則齊齊稱病,想必是嫌今日的冊封禮刺眼,幾位新人還搶了她們的位置,縱去問她們,她們也未必同意。
最後是蔣映月拿了自己當年封淑妃時的吉服出來,固然她脾氣良好態度溫和,可在馮玉貞眼中這等於是施捨——用了蔣映月冊封時的舊衣,更顯得她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