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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依琳公主見這女子一味裝傻充愣,嘴裡還沒命的吹捧陌生男子,生怕別人看不出她容易上手似的——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像只河豚。
若非馮玉貞是嬪妃而非普通宮婢, 依琳公主老早就將她拉到暴室去了。
馮玉貞見依琳公主的眉毛越豎越高,臉色也越來越發青, 當即見好就收, 含蓄的朝程耀施了一禮,便轉身離去——她的策略是讓男人來追逐她, 而非像個青樓艷妓那般跟在男人屁股後頭,未免太自貶身價。
何況話說得越多, 越容易暴露一個人的學識修養, 她只要維持這張艷如桃李的面孔就夠了。
依琳公主望著馮玉貞弱不勝衣的背影, 忍不住犯了嫉妒的壞毛病,在程耀面前說起這女子的壞話, 「別看她外表天真, 這馮美人的心機深著呢, 從前的臨江王, 後來那位北戎王子金吉利, 都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虧。」
程耀不信,「她一個女子,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依琳公主道:「她本事不大,可中秋夜宴上一舞就能讓臨江王落水,金吉利臨走前又被她故意勸酒,低價讓出了幾百頭駿馬,你說這當上得冤不冤枉?」
程耀的眼睛忽地幽深下來,「我怎麼覺著,兩件事得利最大的都是陛下?」
依琳公主不懂政治,只是單純不想愛人也落入馮玉貞的圈套,「甭管是否皇帝指使,你只要仔細,別中她的計就行了。」
一面小聲嘟囔道:「我就看不出這馮氏有什麼好,腮無二兩肉,那身子瘦得跟柴火棒似的,風一吹就能倒,這樣的女人當個擺設尚可,娶回去做正頭娘子,別連家都弄垮了!」
程耀聽得出她話里的暗示,含笑道:「我自然明白,只有公主你才是宜室宜家之人。」
作勢要去牽她的衣袖。
依琳公主卻臉上一紅,急忙將手撤開,「皇帝在勤政殿等你,仔細別誤了大事。」
她可不願像金吉娜那般,見著個男人就沒命往他懷裡鑽,越是婚事在望,依琳公主愈得矜持自身,不能叫人看輕了去。
程耀有些失望,依琳公主的堅貞操守,固然是她的好處,可太矜持的女人就略顯乏味了——奈何自己要從虔州脫身,就非得娶這個假惺惺的寡婦不可。
他決定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眸子裡染上三分憂色,「陛下……不知會否同意你我的婚事?」
依琳公主安慰道:「母后她老人家都發了話,皇帝不會太難為你的,何況,今年北地春汛泛濫,若非你貢獻的好法子,災情哪能這樣容易控制?為了安撫群臣百姓,皇帝也總要給個說法的。」
程耀嘆道:「其實我並不十分在意官品前程,只是,若我仍只是一介區區小官,還得你陪我去虔州那地方吃苦,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
依琳公主眼中柔情似水,「我明白,放心,此番既然回京,我斷不會讓你再回去那窮山惡水遭罪,以後你我安心在京城住下,閒暇時入宮侍奉太后,母后她老人家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程耀心情激盪,幾乎想回應她一個熱烈的激吻,然則安如海不巧地出來煞風景,「程參事,陛下有旨,請您隨奴婢過來吧。」
雖然沒正式親上,依琳公主還是嬌羞地擦了擦嘴,又小聲問:「不如我陪你過去?」
這是怕皇帝突然來個下馬威。
程耀哪肯讓女人在前頭保駕護航,越是這種時候,越得拿出男子漢大丈夫氣概來,何況,若依琳也在,夏桐那頭就不好施展了——他始終不信夏桐對自己毫無感覺,等會子兩人見面再吃起醋來,那就不好收拾了。
他還打算跟夏桐好好敘一敘舊情呢——做不成戀人,做朋友也使得嘛。何況夏桐現揣著個皇長子,跟她交好總比交惡有用。
安如海瞧見兩人你儂我儂的情狀,忍不住翻起白眼,又重重咳了兩聲。皇帝跟夏主子平時就夠肉麻了,這一對居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依琳公主甜蜜而擔心地跟情郎告別,「有空記得來寧壽宮請安,母后也很想見一見你。」
程耀瀟灑的應下。見識過依琳公主的脾氣,他想那位老太后也不怎麼難對付了。
唯一的難點還是皇帝這兒——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哪。
*
夏桐得知皇帝要在勤政殿設宴小酌,本來想迴避一二,誰知皇帝卻執意要她留下,「朕若是小心眼到這份上,也不配為一國之君,行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朕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揪著不放?」
夏桐只好遵命,不然倒顯得自己心虛似的。
不一時安如海帶人過來,程耀見到夏桐,眼前立刻一亮。
這還是兩人去年選秀後第一次見面,程耀著實嘆為觀止,除了乍見故人的欣喜,還有對於美色的震撼——想不到夏桐並未因生育變得臃腫,反而更顯風韻了。比起依琳公主的憔悴,馮玉貞的乾癟,是另一種水靈滋潤的鮮煥。
夏桐看他倒還和從前一樣,雖然外表包裝得文質彬彬,內里還是一樣的油膩猥瑣。
程耀並未因失態而忘記禮數,十足恭敬地行稽首大禮,「微臣參見陛下,參見夏昭儀。」
劉璋淡淡道:「此番入京路途遙遠,程愛卿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程耀謙遜的道:「風餐露宿在所難免,但只要一想到京中有人牽掛惦念著微臣,微臣便覺得什麼苦楚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