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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夏桐聽著頗為無語,這公主也是心大,不怕程耀升官之後再把她甩了麼?連一紙承諾都不要就貿貿然進宮來討封,成了是程耀占便宜,失敗了卻是劉依琳自討沒趣,程耀半點損失也沒有。
偏偏她看不清真相,自以為十分善解人意呢。
劉依琳還想再勸,可巧春蘭抱著小皇子過來,夏桐剛把敦敦摟入懷中,小崽子就兩腿一翹,一股清亮的尿液直直濺射出去。
正好濺在依琳公主身上,下擺沾濕大片。
還不待她發作,夏桐便含笑道:「公主,敦敦年紀小不懂事,您一定不會和他計較的,對吧?」
劉依琳只好頂著一身濕漬氣憤離去。
等她更完衣來到乾元殿時,便忿然說起剛才的事。
劉璋卻笑道:「敦敦如此大膽麼?朕倒小瞧那傢伙了。」
語氣里仿佛還為兒子的調皮而得意。
依琳公主被噎了個半死,又不好抓著不放,倒顯得小題大做,只得繼續說起夏桐的壞話,著重在她如何嫌貧愛富上——當然更重要的是是為程耀打抱不平,希望皇帝看他可憐份上,能將他調任到京中。
劉璋卻連連擺手,「欸,夏昭儀並非你想的那般,何況程家不窮,怎就到嫌貧愛富這地步了?朕看你倒是對桐桐多有誤會。」
劉依琳忿然道:「程家是不窮,又怎比得上宮裡的娘娘一呼百應來得痛快?聽說夏昭儀幼時有人為她批過命,說她貴不可言,想必就因這般,雲陽伯府執意送她進宮,巴不得自家出個皇后呢!」
劉璋不禁來了興趣,「真有此說法?」
劉依琳見他聽得認真,自是拼命點頭,「程公子親口跟我說的,那位是圓覺寺的清源方丈,出家人不打誑語,難道還能有假?」
劉璋思忖著,程耀為了取信公主,想必不會在這種事上扯謊,那太容易拆穿了,難道桐桐真是鳳命?自己怎麼沒聽她說起過呢?
劉依琳就看皇帝的臉色漸漸鄭重起來,但並非生氣,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欣慰。
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那句話是不是把夏桐的身價給抬高了?
可她本意是來詆毀那賤人的呀!
第89章 藏拙
無奈皇帝抓重點的本領十分出色, 光顧著琢磨夏氏的命格去了,卻不在意其餘小節。
劉依琳不免有些後悔,那命格的事程耀只告訴她一人, 本來叮囑她要保守秘密的,誰知自己一時口快就說出來了。
又怕皇帝因此更看重夏氏,劉依琳忙道:「陛下,鬼神之說雖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畢竟只是些空穴來風的流言, 你也不必太過當真, 皇后人選, 還是得慎重揀擇為好。」
終不忘上點眼藥,「夏昭儀生得妖妖嬈嬈, 待人接物又隨心所欲, 哪是塊國母的材料?何況生在那樣的家庭, 縱使資質不錯,可教養不善, 終究難成大器。」
她跟夏桐本身沒什麼仇怨,只是想到程耀曾在雲陽伯府受過的委屈, 心裡難免為其鳴不平——何況,兩人每每對談時,程耀話里行間都流露出對夏桐的依戀不舍,依琳公主裝作不介意, 心裡卻著實吃醋。
唯有將夏桐貶到泥里,她才能找回身為公主的優越感——本來她也比夏氏強多了,只是程耀眼瞎, 偏惦記那個貪慕虛榮的心機女。
劉璋知道這位皇姐的脾氣, 一時半會難以轉圜, 也不同她分辯,只含笑道:「行了,縱使夏昭儀與程參事有何牽扯,那也是過去的事了,朕都不介意,皇姐又何必太過認真?難得入宮一趟,還是多陪陪母后吧,她老人家總念著你。」
就這麼將劉依琳趕去寧壽宮中。
劉璋現在對於皇姐的婚事倒是不怎麼有興趣了,他更關心批命的事,遂傳召安如海過來,「去打聽打聽,圓覺寺的清源方丈現在何處?」
安如海方才藉口倒茶,已聽了個七七八八,當下機靈上前:「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依奴婢看,定是錯不了的了。」
原來皇帝幼時也得高人批過命,說他為破軍星降世,命相極硬,且有克妻之相。劉璋本來半信半疑,誰知隨著年歲漸長,那「頭風病」發作得越來越厲害,連召寢都不能,遑論娶妻?心裡已然信了三分。
故而這些年後位一直虛懸,哪怕蔣太后幾次三番勸說他立貴妃為後,他也沒應。如今有了桐桐,貴妃就更不在考慮的範疇內了。
只是,劉璋也擔心,是否真如批言所說的那般,倘他真立了夏桐,豈不成害了她?哪怕不為醫治自身的怪病,他也捨不得這女孩子芳齡早逝——她那樣活潑討喜的性子,本該無憂無慮一生才是。
誰知依琳公主的無心之語為他提供了另一個思路,也許,夏桐便是他命中注定在等候的人,後位之所以遲遲不決,便是要這女孩子來填補的。
晚上劉璋仍舊留宿關雎宮,藉口閒談問起夏桐幼時的事,夏桐聽後卻糊塗了,「批命?妾怎麼不曾聽說?」
劉璋滿懷殷切的看著她,「你再想想,是不是忘了?」
夏桐沉吟再三,仍是搖頭。她真不記得,應該也不是原主的記憶——她是胎穿,穿過來就已經到宋氏肚子裡了,難道宋氏挺著個肚子就能算出鳳命?連男女都不知道呢。
劉璋見她一臉懵懂,也不失望,興許是夏家的長輩瞞著她偷偷去過寺廟也說不定,這種事太過重大,沒道理程耀會故意捏造這段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