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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夏桐不得已,只得傳她進殿。還好自己在坐月子,正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梳妝不更衣,也不算不合禮數。
馮玉貞要向她行禮也叫她免了,「都是自家姊妹,何必拘束?」
馮玉貞於是淺淺鞠了一躬,趁勢坐在窗邊那張太師椅上,看樣子竟是長談的架勢。
她端詳了夏桐一般,不無艷羨的道:「姐姐生完孩子,倒是更顯風韻了,真叫人妒忌!」
夏桐只當她在溜須拍馬,虛虛應了聲,「是嗎?」
接著讓春蘭將妝檯上那面小靶鏡取來,這一看卻愣住了,原以為月子裡蓬頭垢面,必定會憔悴不堪,誰知鏡中人一頭烏黑靚麗的長髮,眉不點而翠,唇不塗而朱,就連眼珠都格外的黑亮有神。
雖比不上馮玉貞那般相貌精緻無可挑剔,但卻是另一種更健康、更具有煙火氣的美。
難怪馮玉貞都有些眼熱,「姐姐用了什麼珍貴的保養方子?竟瞞得一絲不露,說出來也好讓咱們長長見識。」
夏桐矜持的一笑,「瞧你說的,哪有那麼誇張。」
那靈泉水的作用她當然不會告訴馮玉貞——但靈泉水似乎也沒這種神效,之前她也用了,雖能豐胸增肌,但體現出的更像是一種「拔苗助長」的效果。
遠不及鏡中看到的那樣驚艷,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
夏桐推測應該是靈泉水與她體內的孕激素共同作用,以致於那靈泉被她自身所「同化」,呈現出更為和諧的發展。
這真是一個神奇的發現。
馮玉貞見她懶得多說,也就不再追問,她今天本也不是為這個而來,「姐姐雖然對我多有隱瞞,我這人卻不愛藏私,正有一物要同姐姐分享。」
說罷,從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來。
夏桐原以為是馮玉貞從外頭尋來的好故事好話本子供她消遣,及至攤開一瞧,卻發現是類似五禽戲那樣的圖譜,每頁都有好幾個動作,合在一起便成了健美操。
她卻有些看不懂,「這是做什麼用的?」
馮玉貞見春蘭忙著倒茶沒注意這邊,便悄悄附耳道:「這是個縮陰方。女子時常練習,行房時可使歡愉加倍。」
夏桐唬了一跳,急忙丟開。
馮玉貞卻珍而重之地拾起,又吹了吹上頭的灰,責備道:「姐姐羞什麼,你是生過孩子的人,不比我還懂得多些?我原也是為你著想才尋來這本秘籍,姐姐難道沒見過,多少女人在生產之後便失了丈夫的歡心,眼睜睜看著別的女子爬到頭上,不都是因為床笫之間那點事麼?」
這個倒是實話,生完孩子的女人多數肌膚鬆弛,私隱之處更不消說。夏桐雖沒認真驗看過,可也模糊感覺這是難以逾越的關卡——不說現在,光懷孕後期就隱隱有漏尿的跡象了,可見這種屬於不可抗力。
不為了房事,為了一個健康的泌尿系統,她也要多多努力。
想了想,夏桐還是忍著羞恥將那本小冊子撿起,一邊臉紅一邊翻看著。
可她也知道,馮玉貞主動來進獻這本珍貴的秘籍,必定另有所圖,遂開門見山道:「你想要什麼?」
進宮這一年多來所得的賞賜,夏桐的小金庫都快裝滿了,如今可謂名副其實的富婆,買下區區一本冊子自然不在話下。
馮玉貞卻忸怩道:「姐姐,我難道是貪慕虛榮之人麼?」
夏桐心道你就是,面上卻紋絲不動。
馮玉貞見她這般沉得住氣,也不瞞她,「實話實話罷,貴妃娘娘最近總變著法兒地為難妾身,妾身被她逼得無路可走,只好來向姐姐求助了。」
她跟蔣碧蘭的仇怨由來已深,先前瞞著蔣碧蘭私自在中秋宴上獻舞也罷了,後又做了北戎人座上的貴賓,將蔣碧蘭的風頭悉數搶光,蔣碧蘭怎麼會不恨她?
至於夏桐生產那日,馮玉貞向皇帝奉了杯茶,不過是引子罷了。蔣碧蘭抓著這件事認為她別有居心,每每請安之時借題發揮,一會兒嫌她來遲扣她的月俸,一會兒說她言語不敬要拉她出去掌嘴,馮玉貞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夏桐心知肚明,蔣碧蘭固然是沒事找事,可馮玉貞也未必有多恭順,只怕遲到跟頂嘴都是實情,才惹得蔣碧蘭勃然大怒。
夏桐當然不想管這閒事,何況她還在坐月子,想管也管不到啊。
於是靜靜說道:「這我可沒法子,我雖晉了昭儀,可依舊位居四妃之下,亦不曾協理六宮,你指望我去跟貴妃娘娘硬碰硬,還是別做夢了。」
馮玉貞忙道:「我當然知道姐姐的難處,也不想讓你為難,只不過……」她小心地看了夏桐一眼,「要是姐姐能收留我幾日,對外就說皇子吵鬧,需要人幫忙照拂,貴妃娘娘若知道了,想必不會再來尋我的麻煩……」
夏桐恍若醍醐灌頂,就說馮玉貞怎麼無事獻殷勤,敢情她打的這個主意,好一招近水樓台先得月!
夏桐都有些佩服她的巧思,借著照顧敦敦,一面接近皇帝,一面還能跟小皇子——也許就是未來的太子打好交情,果然是好計策。
新月格格都沒她這麼複雜的腦筋呢!
夏桐雖然不介意宮裡多個吃閒飯的人,可讓她親自養一條毒蛇還是算了,何況是條美女蛇。
她麻利的讓人倒茶送客,連同那本小冊子也打算扔出去。
馮玉貞倒也不失望,盈盈起身:「既然是我的心意,姐姐自己留著吧,等有空的時候,說不定還得召我來分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