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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她淡淡道:「沒什麼,不過丟了點東西,滿宮裡遍尋無果,才想到妹妹這裡探探究竟,你安心坐著。」

    說罷,便讓身後的那群內侍將夏桐等人團團圍住,雖不曾用武,看這樣子絕非善罷甘休。

    夏桐心中雖然鬱悶,可想著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況有這個孩子護體,總歸不會壞到哪兒去。

    只是,看蔣碧蘭的模樣,似乎並非故意冤枉,而是真動了大氣。

    究竟是什麼要緊物事,會讓蔣碧蘭這樣大發雷霆呢?

    魏氏看著已經上鉤的獵物,唇邊不自禁掛上一抹笑意,正暗自得意,忽覺有人輕輕碰了碰她肩膀,回頭瞧時,卻是一個風姿脫俗的太監,抬手向她施禮,「王妃,請用茶。」

    手指修長,甲縫處都打理得乾乾淨淨,讓人見之便生好感。

    魏氏雖然不渴,卻還是接過來淺淺抿了口,看著那人姿態優雅地離去,心弦不禁微動,連男女之大防都忘了——劉放可以看女人,她為什麼不能看男人?

    何況眼前只是閹人,而非真正的男子,她的罪過可比那對姦夫淫-婦輕多了。

    喝完了茶,蔣貴妃派遣的人也從內殿出來,手裡捧著一個精巧的錦盒。

    打開一瞧,裡頭正是枚金色印章。

    蔣碧蘭神色微變。

    魏氏卻來了精神,「夏婕妤,你好大的膽子!不知私盜鳳印是重罪麼?」

    又殷切的看著蔣碧蘭,「表姐,如今人證物證俱全,您斷不可輕易放過,否則,您的威嚴何在?」

    蔣碧蘭冷聲道:「夏氏,你還有什麼話說?」

    馮玉貞等人都同情的望著夏桐,這一看便是布置好的詭計,可惜人家這齣瓮中捉鱉蓄謀已久,看來今日必定是難逃一劫了。

    夏桐卻款款站了起來,奇怪地看著面前二人,「什麼鳳印?這只是一枚普通的印章而已。」

    魏氏正準備攛掇蔣碧蘭將其押入暴室,聽見這句話差點咬著自己舌頭,急急走上前去。

    蔣碧蘭的宮人此時已將印鑑翻開,底座上果然並未刻著鳳凰圖樣,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行字:關雎宮常青手作。

    夏桐憨然一笑,「妾宮中的掌事太監素日就愛擺弄這些小玩意,不想驚擾了貴妃娘娘,真是抱歉。您只看它似模似樣,其實不過鍍了一層金,裡頭全是銅鑄的呢。」

    蔣碧蘭疑心她暗諷自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奈何對方所言句句在理,蔣碧蘭臉色鐵青,卻發作不得。

    「這不可能!」魏氏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疑心夏桐在其中做了手腳,來了招偷梁換柱。

    她明明已將鳳印私藏在寢宮,怎麼會搜不出來?

    正要過去看個仔細,誰知手臂剛剛抬起,魏氏那寬大的衣袖中便啪嗒掉出一樣物事來。

    金光燦爛,鳳凰羽翼振振欲飛,正是麟趾宮丟失的那印。

    蔣碧蘭:……合著這是賊喊捉賊呀?

    她冷冷盯著魏氏,「王妃,你作何解釋?」

    魏氏只覺冷汗涔涔而下,雖是深秋霜日,背心卻有如炭火炙烤。她驀地想起方才內侍獻的那杯茶,毫無疑問便是那時做的手腳——這主僕倆沆瀣一氣,故意讓她當眾出醜,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魏氏痛悔不已,可這會子出來指認那對主僕也晚了,人是她引來的,怎麼說她都逃不了干係。

    正愁沒法脫身,忽見蔣碧蘭的侍女匆匆進來,將一個油紙包慎重放到她手中,外頭還裹著一層蜜蠟。

    蔣碧蘭皺眉,「這是什麼東西?」

    看著也不像印,何況鳳印已經找著了。

    侍女面露猶豫,似乎頗難啟齒,可最終仍是咬牙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娘娘還是傳太醫過來驗看吧。」

    顧明珠匆匆過來時,見到的便是一屋子女人,連蔣貴妃也在,不由得唬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的秘密暴露了。

    所幸蔣碧蘭待她並無異樣,「太醫,請看看此為何物。」

    將油紙包遞到顧明珠手中。

    顧明珠輕輕揭起,用指甲挖出一點,緩慢搓開,放到鼻尖嗅了嗅,十分熟稔地辨識道:「仙靈脾、陽起石、仙茅、紫河車……」

    繼而神色劇變,「這是催情之藥,娘娘從何處得來?」

    緊張地看了夏桐一眼,不會是這位主子膽大妄為罷……不,她有身孕,想來不會如此,難道是遭人誣陷?

    這麼想就更緊張了!

    夏桐很感激顧明珠對她的關懷,於是向其投去一個安撫的眼色,示意她安心。

    顧明珠見與夏桐無關,語氣自然而然地鎮定下來,「娘娘,不知此物從何處所獲?」

    蔣碧蘭看著侍女,侍女卻看著馮玉貞,「不敢欺瞞娘娘,正是玉芙宮。」

    馮玉貞原來優哉游哉在一旁看熱鬧,誰知不過頃刻之間,戰火卻燒到自己身上,她立刻尖聲叫道:「這是誣賴,栽贓!我根本就沒做過!」

    蔣碧蘭不易她如此失態,皺眉呵斥道:「馮美人,注意你的言行。」

    心裡已然信了三分,這馮玉貞本就詭計多端,更兼手段豐富,先前又是送她各種稀奇古怪的化妝品,又是什麼鼓上舞月中舞的,真弄出催-情藥也不稀奇。

    馮玉貞這回可真是一口黑鍋砸頭頂,眼淚鼻涕齊齊下來,「娘娘,妾身冤枉!妾身連侍寢都未有過,弄這些吃力不討好的玩意又有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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