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夏桐不由多看了馮玉貞一眼,她本來是個唯物主義者,可穿越以來見的鬼名堂實在太多,這馮玉貞也是個猜不透的。
馮玉貞自己心虛,忙垂眸掩面啜泣。
劉璋沉吟片刻,說道:「那就先押進暴室,之後再行處置。」
馮玉貞一聽不樂意了,「陛下,那人差點毀了妾的清白,難道不該立刻賜死麼?」
劉璋淡淡橫她一眼,懶得同她廢話。
安如海御前伺候多年,早就和皇帝腹中的蛔蟲一般,自然深明其意,當即笑道:「美人這話就錯了,方才柳氏清虛冒犯聖駕,陛下不也沒取她性命麼?難道美人覺得您比陛下還貴重?」
開玩笑,明眼人一看裡頭就有蹊蹺,皇帝怎會輕易將證據抹去,這馮美人也太看不起人了。
馮玉貞囁喏道:「公公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抬手抹了把眼淚,再度看向皇帝,還有意將肩膀顫了兩下,好使肌膚露出更多些。
李蜜暗罵這人不知廉恥,原本就恨馮玉貞借她的菊花當跳板,豈肯讓她再度成事,當下強自上前將她攙起,「馮姐姐,我扶您進去更衣。」
她在空間常年勞作,論力氣馮玉貞哪裡是她的對手,身不由主的被她拖進去。
四下里總算安靜下來,蔣碧蘭想起這一日經過的種種,只覺神昏氣喪,卻還嘗試做出最後的努力,「陛下,等會子晚膳……」
劉璋面無表情起身,「朕還得回勤政殿批摺子,你自便吧。」
說罷,便帶著安如海揚長離去,把夏桐當然也給捎上了。
蔣碧蘭看著烏泱泱跪了一地的嬪妃,心裡知道她們都在看自己笑話,便也懶得維持表面和睦,「你們的心意本宮已經收到,都下去吧。」
眾妃假惺惺的挽留一番,便各自做鳥獸散。
蔣映月捧著一盞冰碗上前,嘆道:「姐姐吃點甜的潤潤喉嚨吧,這宮裡的煩心事太多,咱們怎麼都操心不完的。」
蔣碧蘭的眼淚差點落下,「映月,你說那夏桐到底有哪點好,陛下怎就偏偏喜歡上她?如今為了她,連壽宴都不肯讓我好過,莫非在陛下心中,我就一錢不值麼?」
蔣映月心道明明是你自己蠢,偏趕著生日作妖,還是接二連三地作妖。夏氏容貌並非絕世,皇帝擺明了不是喜歡她的臉而是看重她的性情,你送個長得一樣的又有何用?馮玉貞就更不消說了,若靠跳舞就能得到皇帝專寵,教坊司的舞伎個個都能出頭了,做事之前也不想想後果,難怪被人忽悠了去。
結果呢,先是長得像夏桐的女子御前失儀,還慘遭一頓毒打;堂堂妃嬪扮作舞伎供人取樂,還差點被人非禮了去。麟趾宮裡接連生出亂子,擺明還都是因蔣碧蘭而起,她若是皇帝,這壽宴肯定也待不下去。
奈何貴妃是她親姐,蔣映月面上仍需安慰,「姐姐,事已至此,咱們只好認了,您還是想想該怎麼收拾殘局吧。」
蔣碧蘭抹了把淚,「什麼殘局?」
明明她才是受苦受難的那個呀。
蔣映月諄諄道:「柳清虛目前看來陛下不喜,但若咱們運用得宜,日後未嘗沒有機會,只是須防著夏氏尋她麻煩;至於馮玉貞……」
蔣碧蘭冷冷道:「她就是再有本事,本宮也不敢再用她。」
沒見過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跳個舞沒把皇帝引來,倒引來侍衛,還虧宮裡數太監最多,否則,一個個如烏眼雞似的盯著麟趾宮,恐怕連她身為貴妃的名聲都不保。
日後還是讓馮玉貞坐冷板凳好了,那侍衛雖沒得手,皇帝心裡必定存了個疙瘩,看見她都嫌晦氣,蔣碧蘭可不想讓她連累自己。
蔣映月嘆道,「不止,咱們還得擔心陛下萬一徹查出什麼來,你我真能置身事外麼?」
蔣碧蘭心中一動,「你是說馮玉貞今天搗鬼?」
*
乾元殿內,皇帝亦一一交代下去,安如海恭敬地聆聽著,不敢有絲毫馬虎。
夏桐在一旁啃蘋果,半聽不聽也聽了個大概,「陛下認為事有蹊蹺?」
劉璋睨她一眼,「你覺得能進宮當侍衛的,定力會差到這份上麼?」
若真如此,歷朝歷代的皇帝不知該戴多少頂綠帽子了。
夏桐一想也是,且從今日審問的結果來看,那德貴侍衛是個老實忠厚之輩,更不該犯事——可能平日壓抑得太狠了,一旦有了導-火索,便和火山爆發一般難以收拾。
只是這引子麼……皇帝很懷疑馮玉貞暗裡做了手腳,多半是那身衣裳灑了催情的藥粉之類,才令人難以自控。
夏桐老神在在的問:「您不是一點都沒受影響麼?」
皇帝頗為自得,「不是誰都能跟朕比的。」
他自幼經受非人的考驗,區區香粉自然不在話下。
夏桐悄悄扮了個鬼臉,三口兩口將蘋果咽下,果核扔進紙包里,臉頰鼓鼓囊囊的問:「所以陛下讓安公公私自調查?」
皇帝頷首,「必要時,搜宮也無妨。」
他用食指戳了戳那倉鼠般的兩腮,「朕本來打算將此事交給你,但想著你多半不肯應,還是算了。」
夏桐當然不肯幹這得罪人的差事,別說馮玉貞手段多多,未必能順藤摸瓜查出真相;何況她頂上還有一位貴妃娘娘,夏桐怎麼也不敢去當出頭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