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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安如海無法, 只得重新將人引過來, 這下用不著他多做解釋, 眾人也都看明白了, 那侍女面白唇青,兩腿還一瘸一拐的,可見受損不輕。
若真是因御前失儀而治罪, 遠遠地打發走便是了,何必要在大庭廣眾下責罰?這是擺明了給貴妃臉色看呢!
蔣碧蘭面若寒霜,仿佛能聽到角落裡竊竊私語的譏諷與低笑, 可她卻不敢表露半分, 越是這個時候, 就越是要穩。
因此,儘管人是她帶進來的,可面對那人求救的目光,蔣碧蘭也只好視而不見。
侍女無法,只得睜著一雙飽含熱淚的眼睛望定夏桐,宮裡的女人最要緊是溫柔賢惠,尤其當著皇帝的面,她總得幫自己說兩句話。
無奈夏桐連吃了兩碗面撐得慌,春蘭正撫著她的背幫她消食呢。好容易胃裡舒坦了些,夏桐這才留意到面前跪著的那人——她看起來兩條腿都要跪斷了,身子搖搖欲墜。
夏桐只好出來唱-紅臉,「陛下,您罰也罰了,就讓她起來吧,到底今日是貴妃娘娘華誕,多少也得顧著娘娘的體面。」
如此說法,想必蔣碧蘭對她的惡感會輕些——她確實沒有僭越犯上的念頭,說起來大家都是妾,做貴妃和做美人又有多大的區別呢?至於爭皇后位,夏桐既沒有這份雄心,她看皇帝也沒有這個打算——否則他早就立了。
還是老老實實在宮裡苟著吧。
儘管夏桐有意將功勞往蔣貴妃身上引,無奈皇帝卻不承她這份情,「既然夏美人幫你求情,朕姑且饒過你這回——」
侍女心中一喜,正要謝恩,誰知皇帝卻道:「且慢,君無戲言,那少的十杖不能不打,安如海,你給朕規規矩矩記著,等什麼時候傷好全了,再把這部分補足。」
眾人:……
這也太記仇了吧?不帶這樣的。
侍女沒想到皇帝半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當即就要垂淚,還好她及時記起,眼淚對這位天子並無作用,反而會起反效果,便又硬生生憋回去。
正要退下,皇帝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問女子的閨名,按說是個好兆頭,侍女卻不像方才有信心了,怯怯道:「奴婢柳氏,喚作清梧。」
「柳清梧?」劉璋扭頭朝夏桐道,「梧桐梧桐,連芳名都像是比照著你來的。」
夏桐用一臉沉默回答他,知道就好,說出來不是更尷尬了嗎?
蔣貴妃臉上有如火燒,這名字還真不是進宮之後改的,她哪有那個閒工夫?無奈這會子眾人都以為她鐵定針對夏桐,故意噁心皇帝的新寵。
蔣貴妃又能對誰訴說冤屈?真的是巧合呀!
劉璋笑了一回,便淡淡道:「看你清瘦得身無二兩肉,又虛弱不堪的,朕替你改個名字,喚作『清虛』可好?」
聽起來像是女道士的諢號……柳清梧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嘴上哪敢承認,少不得陪著一臉笑,「謝陛下。」
蔣貴妃更不敢作聲,皇帝親自賜名是光彩,她還能說不願意?只是這增光添彩看起來更像是打臉罷了。
雖然不知皇帝為何不喜柳氏,蔣碧蘭是不敢讓她繼續待在眼前了,揮一揮手命其退下,便笑著朝皇帝道:「陛下,妾宮中的花圃新到了一批早菊,陛下可有興一觀?」
劉璋向來不喜這些花兒朵兒的,聞言正要推辭,夏桐卻因蔣貴妃今日幾次三番被駁了面子,唯恐火上添油,遂悄悄拽了拽皇帝衣袖。
劉璋這才勉為其難改口,「那就瞧瞧吧。」
蔣碧蘭看在眼中,愈發不喜。可今日的第一步棋已經失敗,只好啟動備用方案,雖說她總覺得馮玉貞刁鑽古怪不易控制,可事已至此,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眾人到了園中,只見鮮花開得正盛。那菊花是經不起烈日曝曬的,蔣貴妃命人用油布支起大棚,棚內又放著冰盆,置身其中,便有森森涼意襲來,格外舒爽。
夏桐笑道:「貴妃娘娘當真巧思。」
蔣碧蘭道:「是李才人出的主意,陛下覺得可好?」
劉璋明明自個兒就站在最靠近冰盆的地方,卻偏偏說:「好是好,就是太靡費了些。」
蔣碧蘭的笑不由僵在臉上。
夏桐心道皇帝真是個ky精轉世,偏趕著生辰給人家不痛快,雖然知道皇帝是想給她出氣,但這也做得太明顯了吧?
她看蔣碧蘭都快氣成河豚了。
夏桐忙轉移話題,「這菊花五彩繽紛,煞是好看,真難為花匠怎麼種出來的。」
劉璋循著她的目光淡淡掃了眼,「雜而無章,難免俗氣,不若綠菊清雅。」
夏桐:……
她真的努力在圓場了,皇帝不配合,這可不怪她。
旁邊一臉求表揚的李蜜神色也有些僵硬,因蔣碧蘭不喜綠色,她才另外種出了紅紫金黃的品種,結果偏又觸了皇帝霉頭,做人也太難了吧?
夏桐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是李蜜的主意,也難怪,如今還未進七月,哪有開得這麼早的菊花?除了她那個空間沒人能做到。
皇帝就罷了,夏桐倒是很好奇她能否種出更稀奇點的?譬如那種七彩太陽花,每片花瓣的顏色都各異,那應該更具觀賞價值吧?
於是她湊上前去,神神秘秘的道:「李姐姐,你還有什麼樣的菊花?能否借我賞鑒一番?」
李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