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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夏桐也被瓢潑大雨吵醒了,看著身邊木然枯坐的皇帝,她有些詫異的喚道;「陛下?」
劉璋勉強朝她一笑,卻沒說話,嘴唇還隱隱打著哆嗦。
難道他害怕打雷?夏桐被這個認知給驚著了,從屍山血海里走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蓋世英主,居然會害怕區區雷聲?簡直和獅子害怕螞蟻一樣可笑。
不過也說不準,也許是童年陰影?夏桐就聽說有人小時候被打過竹板,長大了見到老師還腿軟的——哪怕那人已步入耄耋之年。
難得找到一點心理上的優越感,夏桐決定發揮母性的本能——反正她腹中已揣了個,再多一個也無妨——她輕輕將皇帝摟入懷中,讓他靠著自己肩膀,柔聲安撫道:「陛下,別擔心,那雷聲不過聽著嚇人,傷害不了咱們的。」
據她所知,這關雎宮的避雷設施也十分完備,不知是哪個匠人想的妙招,從琉璃瓦上牽出一根長長的鐵棍導入地底,完美充當避雷針的作用,最大限度保證宮殿安全。
劉璋靠著她柔軟的胸脯,微微有些不自在,他這麼一個鐵塔般的漢子淪落到要靠女人保護,還是挺丟臉的。
但說也奇怪,緊貼著的肌膚看似十分單薄,卻似乎蘊藏著無限熱力。劉璋就感覺一股涓涓細流從心尖滑過,四肢百骸俱舒坦無比,而那可怖的雷聲,也仿佛被一張無形的大網覆蓋,倏忽消失不見。
夏桐當了半天一腔情願的偉大母親,卻沒見皇帝有什麼反應,正懷疑自己是否表演得太過火了,低頭瞧時,卻發現皇帝兩眼已緊緊閉上,鼻息還傳來輕微的鼾聲。
他居然就這麼在她懷裡睡著了。
難道每個男人心裡都住著一個嬰兒?夏桐百思不得其解,而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姿勢她沒法躺下呀!皇帝緊靠著她的前胸,她後背又貼著牆,形成一個前後夾擊之勢,她根本沒法順暢地進入睡姿。
末了夏桐只好充當靜坐的觀音,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盹,好容易等到後半夜,雨散雲收,皇帝才撲通一下,跟個不倒翁般栽倒床上去。夏桐為他蓋上薄被,這才抓緊機會眯了眯眼。
次早醒來,劉璋就見她使勁在那揉著肩膀,不禁咦道:「落枕了?」
夏桐惱恨地瞪他一眼,這都是誰害的?
劉璋想起夜間所作所為,自個兒也有些訕訕,「抱歉,朕害你沒睡好。」
夏桐只好跟他客氣,「不妨事,只要陛下有精力處理奏章,妾再怎麼勞累都無妨。」
劉璋為了獎勵她懂事,於是賞了她一個纏綿的深吻。
安如海早就見怪不怪,自然心如止水,可聽見那番曖昧對話,還是展開了精彩的腦補:難道皇帝昨夜又把夏美人可著勁折騰?我滴個乖乖,夏美人還懷著孩子呢,可經不起這番摧殘!
安如海決定有空還是得勸諫一下這位主上,床上必須克制,好歹也是陛下登基後第一個孩子,若不慎流掉了,他這個御前近侍怎麼脫得了干係?
正胡思亂想間,夏桐連聲喚道:「安公公!公公!」
安如海醒過神,發現皇帝已換好衣裝,準備上朝了,忙上前攙扶起來。
又偷偷瞟了眼夏桐的肚子,還好不曾見紅,可見陛下尚懂得憐香惜玉。
夏桐:……
難道他是在看她肚子有沒有變大?這位安公公也太沒常識了些,哪有剛懷上就顯懷的。
這皇宮裡果然個個都是奇葩。
送走皇帝一行人,夏桐也準備去蔣貴妃宮裡請安了,未免蔣氏看出端倪再對她腹中之子不利,她更得恪盡職守,一絲一毫都不敢懈怠。
春蘭猶疑道:「不如奴婢為您上點妝吧?」
否則成日素麵朝天的,傻瓜也會起疑心。
夏桐想了想,點頭應允。其實是她自己過於小心了,如今她的脂粉一概是由平姑採集鮮花嫩蕊調配的,壓根不用市面上的鉛粉,少少地施一些應該無妨。
也更能顯好氣色——哪個女子不愛美呢?
麟趾宮外,夏桐與馮玉貞撞了個正著,兩人各自怔了怔。
夏桐吃驚於馮玉貞今天怎麼轉了性子,香粉口脂半點也沒搽,頭上也只松松挽了個髻,半點不像她平日的作風——倒是那個紅紅的巴掌印十分醒目,夏桐看著難免納罕,她昨天打得有這麼重麼?過了一夜還沒消,又不是降龍十八掌。
馮玉貞看見夏桐容光煥發的模樣卻莫名來氣,雖然知道皇帝不會重罰,但這樣子卻根本就沒罰!
那她受的委屈算什麼?
馮玉貞咬牙強笑,「看來,陛下對妹妹當真溫存體貼。」
夏桐想到昨夜皇帝躲在她懷裡瑟瑟發抖的情狀,心道何止體貼,人家恨不得把我當媽呢!
於是她矜持的回以一笑,算是默認了馮玉貞的說辭。
馮玉貞更氣憤了。
還好蔣碧蘭的侍女出來請二人進殿,戰事這才告一段落。
請完安後,蔣碧蘭看著馮玉貞通紅的臉蛋,亦有些詫異,「這是怎麼回事?」
一面剜了夏桐一眼——明知故問。
夏桐安之若素,皇帝都不計較了,這些人再計較也沒用。
旁人也都向馮玉貞投來同情的目光,好好的美人傷了臉,難免叫人惋惜。
馮玉貞暗暗得意,慶幸自己臨時想到的苦肉計奏了效。其實今早醒來,她就發現面上的紅腫已消得差不多了,之所以傷勢這般嚴峻,是因為她又重重的補了兩耳光——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當然不肯讓夏桐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