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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三嬸娘心地也好, 每每拜訪時都會送王靜怡一大把銀錁子,吃食綢緞更不消說,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位嬸娘樣樣出眾,唯獨子嗣上欠了點緣分, 進門五年都無所出, 每每對著侄女唉聲嘆氣。
王靜怡那時剛發現靈泉的妙用, 起初只是治些風寒咳疾之類的小病, 及至見嬸娘這般憂愁,她便送了一小瓶, 假裝是自己做的藥茶, 結果一個月後那嬸子便驗出了喜脈。
至此, 王靜怡便堅定了進宮的決心, 當今陛下年已二十餘載, 膝下既無皇子,也無公主,倘她能成功懷上龍胎,何愁今後無法安享富貴?
她能順利參加選秀,也少不了那位嬸娘幫忙出錢打點——見識過靈泉的效力後,她對侄女另眼相看,視之為奇貨可居。
結果進宮大幾個月,王靜怡至今都未能成功侍寢,仍在太后宮裡蹉跎時光,倒讓夏桐搶先一步登上天梯,還借了她的光。
王靜怡想起來心裡便跟貓抓似的,又癢又難受,她忍不住問個仔細,「姐姐,到底怎麼回事,陛下的安神茶怎麼會進你的肚子呢?」
夏桐被她吵得覺都沒法睡,難免有些起床氣,「陛下不肯喝,就扔給了我,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
王靜怡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她怎麼忘了這茬?皇帝跟太后一向不睦,怕是太后送的東西也不肯放心呢!
結果白白便宜了夏桐——這人踩了狗屎運罷?
王靜怡牙關滋滋的冒著煙,可見夏桐一臉慍色,不敢繼續追究,只得訕訕道:「幾杯茶水而已,自然沒什麼大不了,我也只是隨口一問,姐姐又何必生氣呢?」
夏桐見她面上張皇失措,心裡卻起了疑,難道皇帝頭風發作的那夜,也是因王靜怡送去靈泉水的緣故?
但,這怎麼可能?靈泉就算不能醫病,好歹也不會火上澆油啊,況且,皇帝怎麼見了她就好轉了呢?
夏桐想不出所以然,於是緊緊盯著王靜怡,「妹妹不會私底下做了什麼吧?」
「姐姐說笑了,你是陛下的寵妃,我人微言輕,哪裡敢做什麼……」王靜怡愈發不安,唯恐她會濫用私刑,胡謅幾句後,便藉口服侍太后迅速離開。
夏桐:……
她看起來難道很兇麼?
不過從王靜怡的異樣來看,恐怕靈泉不止豐胸那麼簡單。她也怕生出什麼怪病,便喚來春蘭,「再過幾天,請個太醫來瞧瞧。」
春蘭答應著,落在她微微鼓脹的胸脯上,欲言又止——她也覺得自家主子可能有身子了,就是日子太淺了些,拿不定準。
夏桐卻會錯了意,臉上一紅,拿胳膊擋住胸前,「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她服用靈泉十分克制,按說沒這麼明顯的效果,難道是被皇帝揉大的——可他也沒怎麼揉啊。
總不會是在自己做夢的時候吧?這色胚!夏桐臉上有如火燒一般。
再度面聖時,劉璋就發覺這女子的目光十分詭異,似鄙夷,又似羞怯,難道是在暗示什麼?
他不由得放下墨筆,「你有何事?」
夏桐蝎蝎螫螫的道:「陛下,妾睡著的時候,您沒偷著做什麼吧?」
劉璋聽這話問得著實古怪,他哪有功夫做什麼?每夜睡得比她還沉呢!
沒好氣的道,「你希望朕做什麼?」
夏桐:「……」
這人撒謊都能撒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要不是胸脯確實大了些,她都快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了。
但,和皇帝講道理是最愚蠢的一件事,夏桐也不是非要求個結果不可,她見好就收,「陛下在看何人奏章,都看了大半個時辰了。」
劉璋臉色微微沉下,「是程編修提的治水十方,朕見條理清晰,字字珠璣,打算交給工部細細研讀。」
夏桐便知自己不小心撞了槍口,程耀越出色,只會讓皇帝越發不快——非要用一個自己討厭的人,換了誰心裡都不舒服。
自那日承寵之後,二人皆心照不宣不再提起程耀的事,只當世上沒這個人——或者程耀不是人。
結果卻是禍從口出,夏桐懊惱地垂頭,「陛下,妾只是隨口一問,不知那是程編修呈上來的。」
劉璋隨手抹去額間一條凸起的青筋,「沒事。」
看起來可不像沒事。
夏桐就覺得非常奇怪,明明兩人床都上了,皇帝已經驗證過她的清白,為何仍是耿耿於懷呢?要說疑心她牽掛他人,後宮女子哪個不是另有所系?跟皇帝講真愛才奇怪呢,就連蔣碧蘭都不敢這麼說。
夏桐私心裡倒希望他是認真吃醋,可她很清楚,那不可能,後宮佳麗三千,皇帝何必執著於一朵花——她頂多是朵狗尾巴草。
劉璋伏案疾書,腦中亦是混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總覺得自己在夏氏面前頂容易失態,還因她去吃一個區區程耀的醋,這也太匪有所思了些。
劉璋只能歸結於向來的占有欲作祟,好比小孩子得了一件珍貴的玩物,哪怕並未傾注太多感情,但也堅決不同人分享。
夏氏這輩子必須陪著他,這是不容更改的。
劉璋側過頭,就發現她仍杵在那兒發呆,遂淡淡道:「對了,趁今日有空,你收拾收拾搬去關雎宮,朕晚點去看你。」
這人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夏桐無奈的施禮,應了聲是。
皇帝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她卻一貫拖沓懶散,真難以想像這人怎麼看上她的?夏桐從前寫論文每每都要踩線才交上去,如今要她在半天之內將所有的行李打包好,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