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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夏桐收回思緒,看著案上鋪開的鎮紙,一言不發坐下。
蔣太后卻暗暗詫異,這夏氏心性居然不一般,還以為是個輕狂浮浪的糊塗人,可瞧她進寧壽宮之後的表現,竟是半點都挑不出錯來。
難怪貴妃都沒地方使勁,著實滑不留手。
蔣太后命人將筆墨紙硯堆到一旁,含笑道;「慢慢抄,別著急,哀家也不催你,皇帝那兒哀家自會去說的。若是嫌來來去去費事,就乾脆住下吧,寧壽宮別的沒有,空房倒是不少。」
夏桐聽到這裡就明白過來,原來蔣太后費盡周折就為了讓皇帝沒法召她侍寢?
這倒正合了夏桐的意,接連三天顛來倒去的折騰,她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正好趁機歇歇。
於是她誠心誠意向蔣太后鞠了一躬,「多謝太后。」
蔣太后:……
這姑娘真看不出自己在罰她麼?
*
乾元殿內,安如海打發走來客,便愁容滿面向皇帝道:「那人說,太后留夏主子小住幾天,請咱們不必打擾。」
劉璋容色淺淡,「既是母后盛情,就由她罷。」
安如海卻知道皇帝對夏美人的牽掛,幾乎一夜都拆不開,別看只是件小事,卻讓他夾在裡頭難做。
安如海便試探道:「不如,奴婢去將夏主子請回來?」
心裡很清楚,這事不容易辦。但,重要的是讓皇帝看到他的忠心就夠了——他可沒膽子觸怒太后。
劉璋遲疑一剎,「算了。」
這幾天他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對夏桐寵愛太過,渾然不符合舊日風格。
打小他就立志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天子,而非纏綿床榻的昏君。他父皇素來仁厚,唯獨女色上不忌了些,晚年流連於幾個年輕妃嬪之間,差點死於一場馬上風,因此將素來積累的賢名毀於一旦。
見識過這樣的醜聞,生怕自己會落到類似的處境,劉璋哪敢任由心性胡來?
再者,他並不認為自己就離不開夏氏了,先前夏氏沒進宮,自己不也過得好好的麼?至於頭痛,反正忍一忍就捱過去了。夏氏不過是能讓他稍稍安逸一會兒,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劉璋時刻警醒自己,這溫柔鄉也可能變成英雄冢。
若讓夏氏得知自己的把柄,以此為要挾,那今後不得處處受人轄制?劉璋心中一凜,他斷不會讓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趁此機會冷一冷夏桐也好,順便能讓自己清醒些,不至於被婦人之軀亂了心智。劉璋定一定神,忍著耳邊刺痛來到案前,繼續埋頭批他的摺子——二十年都過過來了,不至於現在會屈服。
努力擯除那人的影子,劉璋執起硃筆,任由繁重的工作將自己淹沒。
作者有話要說: 夏桐:寧是有被害妄想症麼,自己擱這找罪受呢?
劉璋:(⊙o⊙)…
算是個小型的追妻火葬場吧,下章男主就要真香了~
第19章 打臉
蔣碧蘭得知太后將夏桐拘在自己宮裡抄佛經,真可謂稱心如意極了,「還是太后她老人家有法子,三下五除二就滅了這狐媚子的氣焰。」
乾元殿那頭毫無動靜,蔣碧蘭篤定皇帝不敢與太后相抗,到底有個孝字壓著呢。
「連陛下都不管她了,我看這夏美人獨守空閨也是遲早的事。」
馮玉貞心道你這貴妃獨守空房好幾年,夏氏區區一天算得什麼?
她也不敢去戳蔣碧蘭的痛處,只覺得今日是個大好機會,盈盈地抬起一張芙蓉面道:「娘娘,陛下今夜不能傳召夏美人侍寢,妾覺得……」
她修煉的可不止容貌,還有媚功,加之前陣子從系統商城裡討得了一本「玉女心經」,馮玉貞有把握能將皇帝手到擒來。
蔣碧蘭見她秋波流動,豈會不知道這人打的什麼主意,她自己都還沒冒出頭呢,倒讓馮玉貞去打前陣——若陛下當真迷上了她,還有自己立足之地麼?
蔣碧蘭淡淡道:「你想去,就去吧。」
馮玉貞哪裡敢冒這個險,先前御花園那場鬧劇,已經讓皇帝對她的印象降到冰點,若這回再弄巧成拙,說不定會被拖出去亂棍打死呢!
她要是自己能進乾元殿,還須蔣貴妃幫忙做什麼?馮玉貞訕訕道:「娘娘……」
蔣碧蘭不耐煩,「行了!本宮知道你一心邀寵,可這時急不來,總得等陛下放在夏氏身上的心淡了,咱們再趁虛而入,這才能馬到成功。」
馮玉貞情知其在推脫,有心再勸兩句,可蔣貴妃這麼個暴脾氣著實不易應對,她只得咬牙強忍下來。
*
寧壽宮中,夏桐抄經抄得氣定神閒。如她所料,蔣太后是極重面子的人,雖然喊她來幫忙,一旁桌案上也擺著茶飲和點心。
夏桐抄兩頁經書,便吃塊糕、喝點茶歇歇,反正蔣太后只是想將她與皇帝分隔開,並不急著要,夏桐也無須趕忙。
蔣太后也懶得時時盯著,反正寧壽宮禁衛森嚴,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交代了夏桐幾句後,她老人家自個兒就回寢殿小憩去了。
王靜怡尋著空隙,則偷偷的跑來跟夏桐說話,「姐姐,這事可怪不了我,是貴妃娘娘親自來告的狀。」
似乎生怕她有所誤會。
夏桐心道這也是個小人之心,面上卻笑著,「貴妃娘娘也是在其位謀其事,陛下忙於朝政無暇抽身,我代替陛下來盡孝亦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