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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她大致猜出陛下是什麼意思了,奈何看安如海的模樣,定是皇帝囑咐不許多說,平姑也只好三緘其口,心裡只覺得年輕人荒唐,這種事也是好鬧著玩的!
看來夏主子一進宮,連素日那個冷冰冰的陛下都變了樣了。
*
夏桐六神無主坐在轎里,並不像新嫁娘,倒像個被強盜虜獲的壓寨夫人——她對於程耀的婚事實在不抱任何信心。
倘皇帝執意要將她送走,她要不要來個以死明志呢?當然不是真死,只是做做樣子。
夏桐記得乾元殿的博古架就放著一把小銀剪子,可真到了那關口,她想她也做不出來。光是劃破一點皮就足夠將她嚇壞了,她頂怕疼。
或者該去撞柱?這個也疼,還得考慮副作用,萬一撞出腦震盪了呢?
還沒等她想出一個妥善的處理方式,輦轎已經到了。
夏桐蝎蝎螫螫下了轎,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走進皇帝寢宮,表示她挨罰的決心——還好如今時氣和暖,不算冷。
可她的嘴唇也正簌簌發抖,尤其當面向閉目養神的皇帝時,「妾柔福宮夏氏參見陛下。」
聲音都微微變調。
「你來了。」皇帝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夏桐上前兩步,陪笑道:「陛下可是因程表哥說了什麼而生氣?那些都不是真的,他在撒謊,妾敢保證!」
劉璋鳳目倏然睜開,犀利的眸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朕還什麼都沒說,你何必急於辯白?是不是心虛了?」
夏桐也後悔自己辯得太急,這不擺明了在偷著打聽殿上消息麼?因訕訕道:「妾只是怕陛下誤會……聽說今日殿選,不知結果如何?」
劉璋沉沉道:「你表哥的文章做得不錯,只是太過圓熟,反倒失了新意,朕同幾位大臣商議之後,決定放到第二。」
夏桐鬆了口氣,要說殿試前三甲裡頭,數榜眼最沒存在感了,狀元毫無疑問萬眾矚目,探花也出了不少名人,唯獨榜眼處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中間位置。
或許程耀對這個結果不滿,不敢另外造次了呢?夏桐暗暗慶幸。
誰知皇帝卻道:「不過朕見他才學出眾,因此額外開恩,許他一個願心,你猜他說了什麼?」
夏桐啞然,還有這種操作?
她只好裝糊塗,「妾不知。」
劉璋冷笑,「他要朕放你歸家,再結鴛盟,你覺得如何?」
還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夏桐默默吐槽一番,此時反倒平靜下來,皇帝不會有功夫來問她的意思,必定已有了決定。
這個時代女人其實做不了多少主的,她怎麼想真的重要嗎?
其實皇帝就算真答允程耀的請求,她想她也不會怪他。天子也是人,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何況,程耀外在看來也的確是個良配。
君臣相得,多好的佳話。
夏桐平靜問道:「陛下答應他了麼?」
劉璋望著她那張脂粉不施的素淨面龐,半點淚痕也不見,這樣的從容,或許心裡也在暗暗高興吧。
沒準他二人早有約定。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直衝上來,劉璋猛地起身,將她壓在榻上。
夏桐著實驚著了,下意識想要掙扎,可皇帝的勁力實在大,那兩片嘴唇又緊緊貼著她,讓她呼吸都有些吃力,她只好放棄抵抗。
兩人咫尺相接,夏桐從男人身上嗅到一股皂角的清香,看來皇帝和她一樣也洗過澡,她模糊有種感覺:或許皇帝叫她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這算什麼,臨走之前來個兇猛標記麼?
直到兩人從榻邊滾到了那張雕花大床上,足趾被牆面抵得生疼,夏桐仍未弄清皇帝的用意。
好容易兩片紅唇獲得自由,她輕輕推著男人胸膛,微喘著氣道:「您到底是怎麼跟他說的?」
總不至於破了身再將她轉贈給人,這也太侮辱那誰了。
劉璋面無表情看著她,「朕說,你承寵日久,腹中或許已有朕的子息,請他另擇良配。」
夏桐:「……」
說謊話不打草稿的麼?看不出皇帝竟是這種人,說好的君無戲言呢?
劉璋眸光冷徹,再度欺身而上,「現在沒有,不久或許便有了。」
夏桐看出這人正在氣頭上,想不到皇帝也會妒忌,可她說什麼也沒用,少不得得讓他將這陣邪火發泄出來。
好在,皇帝言語雖然無情,動作卻並不粗暴,反倒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怕傷著她。夏桐躊躇片刻,還是摟著他的臂膀,漸漸迎合起來。
這種事只有全心投入,才能樂在其中。
然則出乎她意料的是,皇帝很快便繳械投降了,這讓夏桐著實有些震驚:難道他還未經人事嗎?
聽說男人第一次往往都會匆匆了事。
劉璋臉上有些難堪,抿唇不語。
夏桐揭過一床薄被將赤-裸的上身蓋住,為了緩解氣氛尷尬,訕訕問道:「陛下給程榜眼什麼差事?」
實在沒什麼可聊的,只好拉程耀下水,誰叫今日之事因他而起呢?
劉璋漠然道:「朕賞他進翰林院,賜了七品編修的官職,也是希望他在你父親手底好好做事,別誤了本分。」
夏桐頷首。一甲三人進翰林院亦是慣例,起初不會給過高的官職,先試試水,之後擇優而用之。
只是她父親正任翰林院侍講,這下兩人得常常見面了。想到程耀會抓住機會向夏三老爺獻殷勤,沒準夏三老爺還會在家信上常常誇他,夏桐就感到無語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