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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22 作者: 天行有道
    夏桐當然不好不見。

    王靜怡開門見山便道:「請姐姐屏退身邊隨從。」

    夏桐見她神情嚴肅,猜想是有什麼要緊事,只好依言照做。

    殿內只有她們兩人,王靜怡也不賣關子,從懷中取出一個潔白的瓷瓶來,「我聽說陛下受頭疾所累,苦惱不已,因此特來襄助姐姐。」

    夏桐咦道:「你如何得知?」

    「姐姐不用管,只要知道此藥必效就行了。」王靜怡說,「當然,我知姐姐心存懷疑,那也無妨,只要摻上一點在陛下的茶水裡,自能安神入夢,緩解痛楚。」

    這麼說倒是立竿見影。夏桐見她一片好意,只得收下,可她知道王靜怡不會白白賣她這個人情,遂問道:「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麼呢?」

    王靜怡微微一笑,「我這樣的身世,哪敢奢望別的,只求姐姐別忘了我這個人就行了。」

    當然她也留了個心眼,那瓷瓶中的靈泉水是經過稀釋的,療效大大衰減,只能緩解頭痛之症,卻不能根治——這麼大的功勞,她當然不肯拱手讓給旁人,倒不如說夏桐只是她的一塊敲門磚。

    等陛下見識到靈泉水的功效,自然會主動來找她。王靜怡有這個把握。

    *

    是夜,皇帝果然又派了安如海來迎接。這回夏桐吸取教訓,在柔福宮先用了些點心墊墊肚子,免得半夜餓得難受。

    她當然沒忘記王靜怡的交代,只不過,她可不會傻到偷偷摻在茶水裡——誰知道裡頭是藥還是毒,哪怕是迷情香之類,一旦被人察覺,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只不過念在跟王靜怡素日的交情,夏桐不得不幫她這個忙。

    防人之心不可無,最正確的法子當然是開誠布公,是福是禍都由王靜怡自己擔著。夏桐既不想搶她的功勞,也不想占人家的便宜。

    於是她坦坦蕩蕩將瓷瓶取出,也將王靜怡那番話不增不減複述了一遍。

    皇帝的態度看起來十分冷淡,「太醫院這些年都束手無策,她家中又不行醫,能有什麼法子。」

    夏桐誠實的道:「說是她家中一個祖傳的偏方,對治療頭風症極其有效。」

    劉璋興致缺缺,「既是偏方,那就更不用試了。」

    病從口入,他是天子,身份尊貴,怎會用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何況,頭風也只是一個說法,他這病本來跟頭痛無關。

    夏桐因見識過他犯病時的壞脾氣,有心勸他試一試——她可不想成天跟個陰晴不定的人打交道,尤其這人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皇帝顯然這一類的話聽多了,多說幾句便不耐煩起來,見夏桐竭力舉薦那位小姊妹,遂冷著臉道:「你這樣信任她,不如由你親自為朕試藥,也好讓朕放心。」

    夏桐聽這話有幾分吃醋的意味,不由愣了愣。

    可天子一言九鼎,夏桐也不敢拒絕,只得硬著頭皮將瓷瓶掀開,仰脖灌了下去,縱使這藥未必對症,但想來王靜怡也不敢傷及龍體。

    令她意外的是,原以為良藥苦口利於病,可這藥水入口倒是甜滋滋的,還有股清冽之感,怪好喝的。

    一飲而盡後,夏桐將空了的瓷瓶呈給皇帝,表示自己已然照做。

    劉璋這才滿意,拍了拍枕畔空位,殷切的道:「快上來吧。」

    簡直像相好的情人急於偷歡。

    夏桐小小的腹誹了兩句,老老實實躺到皇帝身邊,任由他攬著自己半邊肩膀——明明一副急色模樣,兩人的關係卻這樣純潔,夏桐都懷疑皇帝是不是個正常男人了。

    劉璋卻陷入熟悉的寧靜之中,很快沉入夢鄉。

    次早兩人又是同時起身,夏桐正窸窸窣窣穿衣,就發現對面的男人緊盯著自己不放,不禁羞澀道:「陛下在看什麼?」

    劉璋的視線落在她頸下雪白的一團,「朕怎麼覺得,你這胸脯好像略大了些?」

    夏桐起先發怔,及至醒過神來,想也不想脫口便道:「流氓!」

    說罷趕緊找了床錦被將上身牢牢覆蓋,擋住外泄的春光。

    劉璋:「……」

    他真不是故意調戲,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誰能證明他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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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誤會

    夏桐亦有點自悔,雖然登徒子是事實,可罵皇帝耍流氓,這就有些大不敬了。

    她囁喏道:「陛下,妾不是那個意思……」

    劉璋頗沒好氣,「無妨,是朕沒說清楚。」

    夏桐心想本來就是你的錯,哪個正經人會盯著女孩子的胸脯瞧的?

    但皇帝已給了台階,夏桐也不便揪著不放,只好順坡下驢。她低頭瞧了瞧,覺得皇帝所言不無道理,從前那搓衣板一樣的身材,如今好似玲瓏浮凸的玉雕,雖然只是小山丘一樣的墳起,對她而言已經很滿足了。

    正在發育期的女孩子,難免愛注意這些小事。

    劉璋就見她興興頭頭起床洗漱,渾然忘了方才的不快,心下好生納悶,難怪常聽人說六月天女人臉,他身為男子實在捉摸不透。

    這一日夏桐依舊沒留下用膳,且婉拒了皇帝用輦轎送她回宮的提議,這幾天來來回回,她對路徑已熟悉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能回去,實在不想太過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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