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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2:04 作者: 八足
    謝聯航其實並沒有質問沈杜的意思,他自己做事一直問心無愧,但是確實對財務方面比較不在意,聽業務部經理的意思,應該是自己部門的財務狀況出現了問題,自己作為部門領導自然有失察的責任,所以直接上門問個清楚,以便解決。

    以沈杜對謝聯航的了解,也能大概猜到他所想,本來想安撫他說這只是他單方面的調研了解,而且並沒有發現問題。但是轉念一想,卻開口道:「嗯,是我每年例行對全公司各部門的財務審查,因為技術部是我們公司的最核心的部門,所以我也放在第一位,以便有充裕的時間對各種報表進行審核,希望謝經理諒解。」

    謝聯航皺皺眉,還是認可地點點頭,雖然與沈杜接觸不多,但是他的為人聽聞還可以,而且這是例行公事的話也好,如果有問題也好及早發現。聽業務經理說對技術部的調查已經一個月了,現在也沒什麼動靜,沈杜對自己的態度也很客氣,今年應該也沒什麼問題,自己手下都是些古板的理工男相信也鬧不出什麼事。於是難得客套地說道:「那就辛苦沈經理了。」

    沈杜溫和的笑笑,繼續說道:「只是最後這幾日需要將所有報表資料整理歸檔,謝經理也知道,這些資料都是比較隱私敏感的,本來我正想登門找您,正好您來了,想跟您借個信得過的員工來幫我做歸檔工作。」

    這些說辭其實純屬沈杜胡謅,但重要的是,謝聯航相信了,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這事挺重要,新員工肯定不行,老員工里,小江我最信得過,只是他做事有些隨性我最近交給他的任務也比較多,其他人……沈經理在我們部門有沒有比較熟悉的人?」

    鏡片後閃過一絲精光,沈杜繼續偽裝謙遜:「熟悉的倒沒有,不過我每天上班都在地鐵上碰到你們部的王市光,他住的地方應該離我家挺近,這幾天可能要加班,到時候一起上下班應該比較方便。」

    謝聯航知道王市光和小江住在一起,也沒多想和沈杜其實是兩個方向,於是點頭應道:「嗯,王市光做事挺認真,也是老員工了。那我讓他什麼時候來你這報導?」

    「今天周五了,下周一吧,爭取下周末前把人還給謝經理。」沈杜看了眼檯曆,決定緩兩天想想對策。

    「哦,沒事,公事要緊。」謝聯航就這麼把自己的得意干將之一給賣了,完全不自知。事後業務經理自然上門打聽,謝聯航只記得沈杜說的「隱私敏感」四個字,就用「沒什麼」三個字把人給打發了。

    ☆、3.變態

    王市光被招進謝聯航辦公室,聽到讓他下周一起到沈杜辦公室報導做輔助工作一星期的任務,呆了十秒鐘,抖著嗓子問:「經理,你再說一遍?」

    謝聯航以為王市光覺得屈才了,一本正經地安慰道:「這是很重要的工作,涉及我們部門的私密和敏感文件,所以你要認真做。下周的加班我也會替你上報,你和沈經理同路,上下班應該也會比較方便。」

    王市光確認了這個消息,內心已經萬馬奔騰,完全沒在意謝聯航說的「你和沈經理同路」這麼詭異的信息。飄忽地回到位子上,滾了下喉嚨,覺得有些又干又緊,順手拿起了桌上的可樂。

    小江就這麼看著王市光失了魂般抖著手把可樂緩緩倒在大部分程式設計師鍾愛的靜電容鍵盤上:「臥槽!謝耳朵跟你說了什麼!?炒你魷魚也不用這麼糟蹋新申請的鍵盤啊!……喂喂!不是真炒了你魷魚吧!?臥槽!我找他說理去!」

    王市光沒在意跑出去的小江,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他終於明白「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這種矯情的說法真的很貼切!心臟中彈好半天才自動重啟,好歹回過神,開始手忙腳亂搶救被可樂灌溉的新鍵盤。

    周一,早高峰。沈杜搭乘的這班車開出沒幾站,就在非站點的軌道上停了下來,廣播通知前一班車出現了故障,延遲預計10-20分鐘。平時是9點10分到達公司,上班考勤截止時間是9點30分,所以這次延遲可能會導致遲到,這對摩羯座的沈杜來說有些難以忍受,對其他乘客來說也是,周一上午很多公司通常都會召開例會。

    而謝聯航為長期深夜加班的程式設計師與工程師申請到可以每天最晚10點到公司的考勤福利,所以被擠在門邊王市光要淡定得多,隔著兩三個人觀察著沈杜眉頭漸攏的不爽表情,王市光覺得周身撒髮禁、欲氣質的沈杜在不高興的時候簡直性、感得要命。

    車廂停下來後,同時關閉了空調,車廂里的空氣越來越污濁,氣氛也越來越煩悶。在等了15分鐘後,對於紋絲不動的狀況,有乘客從小聲議論到高聲表示不滿,同時開始出現因為擁擠引發的吵鬧和推搡。

    衝突的中心就在靠近王市光這道門的過道,一個爺叔和一個小年輕你一句我一句,抬手指責對方互不相讓。周邊的人害怕被波及,只得一邊勸和一邊往外退。身形消瘦的王市光被後退的人群一頂,擠進門邊的角落,和旁邊的座位僅隔了一扇透明的樹脂玻璃隔板。剛讓腳下站穩,想抬頭鬆一口氣,就隔著玻璃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沈杜也正轉頭輕抬著冷峻的下巴看著他,目光里沒有一絲溫度和情緒。

    怎麼忘了男神就坐在最靠邊的位置!

    做賊心虛的王市光一驚,本能的埋頭轉身面對車廂牆體,像鴕鳥一樣躲了起來。哪怕從餘光感受到沈杜已經回頭不再看他,他也沒有多餘的勇氣再抬頭偷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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