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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8:51:37 作者: 路非路大王
硯焉:「你六歲就生了我?」
鹿朝真想捏住他的臉,告訴他多讀點書吧!
但看著男孩這麼可憐,她心平氣和地說:「是這樣的,首先,我是人族,你是魔族,咱兩種族都不一樣。其次,六歲真的生不了孩子,這不僅犯法,這違背自然啊!」
硯焉指了指阿球:「那阿球為何這麼喜歡你?陰山大哥說,阿球是我娘親留給我的小狗,它誰都不親近,只親近我和娘親。」
鹿朝看著對自己狂搖尾巴的阿球,沒想到能給她搖來一個兒子。
「也許是我不僅招人喜歡,還招狗喜歡?」
硯焉哼了一聲,撲到枕頭裡。
鹿朝還是心軟,這小子雖說是魔族,但從相識以來,一直沒有傷害過她,兩人算是有點兒薄弱的交情。
而且,畢竟只是九歲小孩,沒有父母,卻生活在一群惡貫滿盈的魔頭中間,要不是他強大的實力,都不知道會有多悲慘的下場。
她抱著阿球,坐在他身邊,輕聲說:「我以前也沒有父母,從生下來就被扔掉了,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長大,為了活命,要和野狗搶吃的,要和比我強大的大人搶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每天都吃不飽,天冷只能裹著草蓆……在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差一點兒就死了,可是……」
她聲音頓住,硯焉忍不住問:「可是怎麼了?」
鹿朝摸摸他的臉:「可是我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把我帶回家,讓我吃飽,穿上暖和的衣服,然後教我讀書,寫字。雖然我也沒有父母,但有他卻比什麼都好。」
硯焉從柔軟的枕頭裡抬頭看著她:「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誰?」
鹿朝搖搖頭,她好像從未想過父母是誰,也沒有哀怨過為何他們不要自己,她活著的那個時代,戰亂頻繁,像她一樣的孤兒太多了,也許父母早死了吧。
硯焉枕著她的手閉上眼睛,不知道何時睡著了,連阿球也不知不覺睡了。
果然是小孩子啊。
鹿朝把阿球放在他身邊,好心地給他拉上被子,這才起身,在寢宮裡轉了一圈。
硯焉和人不親近,他寢宮裡只有幾個宮女侍奉,這些人拿不準她的身份,也不敢阻攔她。
鹿朝走出寢宮,刻意隱去了身上的氣息,偷偷潛入其他宮殿,打算探一探陰墟的虛實。
由於魔尊不在,偌大的王宮裡,只住著一個九歲的硯焉,其餘宮殿基本空置著,也不需要侍奉的宮人,更顯得空蕩蕩的。
而王宮修建在峭壁上,更顯得風很大。
鹿朝一翻身,越過了王宮的圍牆,往禁淵的方向悄悄走出,來的時候她從上空已經把陰墟大概的地形都記在心裡了。
禁淵裡封印著千萬年來世間最邪惡的妖魔,小說里,帝夙覺醒之後,便打開了禁淵,讓天地陷入浩劫之中。
鹿朝想看看禁淵中的封印是什麼樣子的,有沒有可能她再想辦法改一改這個封印,或者加固,總之,讓帝夙不能輕而易舉打開。
畢竟小說里一直到他被感化,還需千年,這千年時光里,她不可能坐視生靈塗炭,既然結局註定了,那麼過程她希望能稍稍好一些。
否則,人不是太可憐了嗎?生於世上,總有活著的權力吧。
越是靠近禁淵,越是陰森,四周直插天際的黑色石柱形成了詭異的石林,若是不熟悉陣法,恐怕會在此間迷失。
好在鹿朝是使用陣法和符咒的天才,封印帝夙都能做到,又怎麼會被這區區陣法困住?
她一路暢行,因為有陣法在,甚至沒有巡邏的魔兵,一直到一股血腥味飄入鼻端,她才放慢腳步。
前面應該就是禁淵了。
「尊上,這便是禁淵。」九幽鬼王那幽冷地聲音響起來的一瞬,鹿朝的腳步也忽然頓住,她下意識躲到一根石柱後面,心臟猛跳。
她方才聽見什麼了?
九幽鬼王叫『尊上』?
魔域中,雖有個繼任的魔尊硯焉,但都被稱為『殿下』。
鹿朝背靠著石柱,抬頭望著魔域黑漆漆的天空,此時已經天黑了,魔域上方一片幽暗的雲,烏雲之後一點點月光從雲後灑下來。
「過去的數萬年,魔域中只要出現厲害的魔族,就會被神族封印在禁淵中。」九幽鬼王說道,「尊上便是從這片禁淵中誕生的。」
濃郁的血腥味縈繞在鼻端,一眼看過去,禁淵像是一片沸騰的血池,周圍有巨大的靈石照明,能隱約看見血池四周的符咒印記。
陰山毒君躬身說道:「只要尊上融合九件神器中的力量,就可以打開禁淵,向神族復仇。我們一族千萬年來被鎮壓的仇恨,也該在這一代終結了!」
鹿朝悄悄從石柱後看過去,一眼就看見站在一座石台上的帝夙。
少年的身影在身後恭恭敬敬的五惡道中,顯得有些單薄,夜風拂動著他高高的馬尾,在充滿血腥的禁淵上方,盪開一個凌厲的弧度。
他面無表情地望著禁淵,一雙琉璃般的灰眸,似乎被禁淵中的血映成了紅色。
鹿朝知道他有多敏銳,害怕被發現,她並不敢多看,很快收回目光,在石柱後面黯然地垂下了眼眸。
她心裡震驚之餘,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奈吧。
不管她怎麼改變劇情,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只是可笑的是,時間還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