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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8:51:37 作者: 路非路大王
應少淵卻根本不聽這些,他立刻去尋找那個神族的墓穴,冒死闖進去,盜走了定魂珠,為此,他也被神族的陣法所傷,甚至因此遭受了天譴,一連幾道雷劫下來,他全身經脈逆轉,被血魂術反噬,差點兒死在墓穴中。
但他還是撐著一身傷回來了,按照和尚所說,將定魂珠放在玉璃身上,讓她沉睡,而招魂鈴則懸於她頭頂上方,日夜不停地招魂。
和尚說:「只要聽到招魂鈴響,便是她的魂魄回來了。」
為此,應少淵再也不管魔教的事情,把自己和玉璃關在寒室中,等著招魂鈴響,等著她回來。
可是天地浩瀚,魂魄渺渺,她不知散去了何方,十年過去了,招魂鈴竟沒有響過一次。
而他卻因為被血魂術反噬,短短十年之間,烏髮雪白。
應少淵躺在玉璃身邊,手指小心翼翼地描繪著她臉頰的輪廓,「你不願意醒來,是因為不想看見我,是不是?」
「二十五年前,我們應家和周家還是世交,那一年,你父親來信說,想為我和你訂下婚約,讓我母親帶著我去禹州和你見面。我母親高高興興帶著我到了禹州,沒想到,卻被周鷹關起來當做人質,逼我父親交出《天罡心經》,我父親不願意,就被周鷹和幾大世家聯手殺死,我全家被屠殺乾淨。而後,他們為了讓我母親說出《天罡心經》的下落,使出各種手段□□她,我只能在旁邊看著,整整三年……玉璃,你說我怎麼能原諒周鷹和那些人?你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周鷹……」
他埋首在她脖頸間,淚水不知不覺滑落下來。
招魂鈴依舊沒有響,她還是毫無反應。
而這些年,應少淵都在寒室中,幾乎沒有出去過,魔教中原本臣服於他的高手,知道他日漸衰弱,也按捺不住了,他們暗中和前任教主的女兒孟闌珊勾結在一起,打著為前任教主報仇的名號,開始造反,打入寒室中。
聽到動靜,應少淵滿眼戾氣,和尚說了,招魂的過程中,必須要安靜,決不允許有人進來打擾。
他提起劍,慢慢走出去,那些魔教高手看見他一頭雪白的髮絲,明顯是被血魂術反噬了,膽子更加大起來。
「教主,你不理教中事務已經十年,若實在力不從心,就該遵從魔教歷代的規矩,選定一個繼任之人,然後您就自刎而死吧!」
應少淵眉心一擰,不由分說地殺過去,他身上戾氣太重,眼中的任何人,都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縱然這些年他衰弱了許多,還是一連殺死了數十名高手!
其餘人見狀,他還是這麼恐怖,根本不敢再有造反的心思,全部逃了。
只剩下孟闌珊一個人,她斷了一條手臂,這十年間,日日夜夜被仇恨啃噬心臟,只能發瘋一樣的修煉,煉的就是當年應少淵的血魂術。
「沒想到,你因為一個只成親了一天的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孟闌珊冷笑著,眼眶也漸漸紅了,「少淵,到底為什麼?你對她如此執著是為什麼?!」
應少淵有些茫然,為何對她這麼執著?這個問題他從未問過自己,他仿佛只是循著本能,當年在周家地牢偷看她,後來又偷偷離開魔教,也是為了看她一眼,他保護她,娶她,都是憑著本能去做的。
縱然知道她是周鷹的女兒,可是當年若不是她救了他,他也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她救過我,我答應過,要留她一條命。」他想來想去,只想到這一個答案。
孟闌珊聽到這個答案,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天性冰冷,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任何人,不知道愛是什麼,不知道自己深深愛著一個人。
他只是想留周玉璃一條命嗎?他分明把周玉璃當成了自己的命,這麼多年,他殺了那麼多人,連自己的命都幾乎消耗殆盡。
孟闌珊又哭又笑,她得到了最終的答案後,更是被恨意淹沒,她大喊著舉起劍,和他在寒室中狠狠打了一場。
應少淵被邪功反噬,修為倒退,而孟闌珊天賦不夠,血魂術只修煉到一半境界,因此兩人竟勉強打成了一個平手。
應少淵一劍刺穿她胸膛時,孟闌珊的劍也刺穿了他,兩個人一起倒在玉璃的冰床前,血流了滿地。
孟闌珊口中滿是鮮血,卻還是笑著:「我們死在一起也不錯,反正她也醒不過來,若在黃泉路上遇見了,她想必也會找你報仇。」
應少淵卻茫然地想著,她魂魄不知道飄散到了那裡,在黃泉路上,真的還能遇見嗎?
在彌留之際,他忽然聽到細微的一聲鈴聲。
叮鈴……
震顫的餘音在小小的寒室中迴蕩著。
應少淵猛地睜大了眼睛,衰弱的心臟陡然劇烈跳動起來,他猛地支撐起身體,踉蹌著走到冰床邊。
招魂鈴輕輕響著,而冰床上的少女,也睜開了眼睛,目光有些茫然,而後轉向他,定了定。
過去了十一年,他遭受了天譴,一頭白髮,面容也滄桑了許多,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張俊美不凡的臉。
玉璃坐起來,腦海之中,依舊是新婚那一夜的畫面,全家慘死,鮮血染紅了整片院子,而仇人就在她眼前,她眼眶漸漸紅了。
「璃兒……」應少淵的手顫顫巍巍伸向她。
而玉璃卻在那一瞬間,猛地抓住他胸口的劍,用力拔出來,而後,再用盡全身力氣捅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