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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8:51:37 作者: 路非路大王
    「原來是掉在馬車上了。」她攤開冊子,把方才診治的記錄寫上去,末了,腦海中又不由自主浮現出那個年輕公子的面孔。

    不知道拋繡球那天,他會不會來?

    三天後,周家外面搭起了高高的繡樓,玉璃一早就梳洗打扮好,盛裝站在繡樓上,手裡抱著繡球。

    繡樓下面,烏壓壓全是人,高矮胖瘦,歪瓜裂棗,應有盡有,人太多,玉璃一時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扔。

    周鷹和夫人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玉璃,喜歡誰,就扔過去,沒事的,只要你看中的,不管富貴貧窮,爹爹都同意!」

    玉璃不停在人群中張望著,不能太醜,也不能看起來沒修養,太矮也不行,面有病色也不太好……她在繡樓上走來走去,從左邊看到右邊,又從右邊看到左邊,終於,有個年輕公子慢慢走到了人群最後。

    她的視線不由主定格在他身上。

    鹿朝順著她目光看過去,察覺到她心中微微一動,便想大聲喊:不行!誰都可以,他不可以!

    但是,她卻很理解玉璃的心思,應少淵站在人群里,那真是艷壓群芳,鶴立雞群,所有人都成了他的陪襯,哪怕是遠遠地看著,他都是那麼氣度不凡,仿佛天上的謫仙。

    應少淵也在人群之中抬起頭,看向她,兩人目光相對時,他微微笑了一下。

    鹿朝:好陰險你犯規!

    果然玉璃握緊了繡球,帶著羞怯和喜悅,用力把繡球拋向了他。

    人們像瘋了一樣,朝著繡球的方向涌去,而應少淵站在人群最後,卻不疾不徐。

    第38章 洞房花燭

    鹿朝祈禱他不要接, 並且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沒事的,這一世他們就見過一次而已,就算一見鍾情, 婚姻大事也不能這麼草率。

    再說了, 她懷疑帝夙這一世是魔教教主應少淵, 那麼,魔教的人和正道勢不兩立,他怎麼可能娶正道魁首的女兒?

    這繡球他不可能接。

    鹿朝剛這麼想著,下一秒就被打臉了。

    人群最後的應少淵淡定從容, 在人群前仆後繼涌過去時,他借著身高的優勢, 輕而易舉抬起手, 向上一躍,抓住了繡球。

    鹿朝:「……」

    「他接住了!」玉璃高興地說, 臉頰上淺淺染上一層紅暈, 身旁的侍女大聲說:「恭喜小姐,是一位好俊俏的公子!」

    周鷹和夫人一起走過來, 看了看人群中的應少淵, 滿意地點頭:「不錯,不錯,玉璃很有眼光。」

    應少淵被一群人圍著,眾人看他的眼光有羨慕, 有嫉妒,但不得不說, 這小子生了這樣一副好皮囊, 和國色天香的周玉璃,倒是天造地設一般的相配。

    應少淵抱著繡球抬起頭, 繡樓上的少女興高采烈的笑容,讓他想起她年幼時,晃蕩在鞦韆上的樣子。

    那時的他身在黑暗中,不敢奢望那過於刺眼的光。

    「公子,隨我們去見盟主吧。」周家的僕從排開圍觀的眾人,畢恭畢敬地站在應少淵面前。

    另一個僕從笑著說:「叫什麼公子?要叫姑爺了!」

    「沒錯,沒錯,姑爺這邊請。」

    正道中人和魔教中人都不會想到,應少淵這個赫赫有名的大魔頭,居然是被周家的人客客氣氣請進周家的。

    周家重重防衛,在此時都對他放開,他沒有任何阻礙,走到了日夜都想敲骨吸髓的周鷹面前。

    周鷹看到他時,一瞬間覺得這眉眼有些眼熟,但架不住夫人在一旁笑著對他說:「玉璃到底是個女兒家,只看著人群里最俊俏的公子,就把繡球扔過去了。」

    周鷹聞言,也忍不住大笑:「這孩子,從小就這麼耿直!」

    他笑完之後,便看向了應少淵,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何方人士?」

    應少淵早有應對之策,淡淡地說:「在下何應,從京城來,聽說禹州靠近妖魔兩界,有許多高手,想來拜師學藝。」

    旁邊的人一聽,便笑著說:「這不巧了嗎?你這岳父啊,正是禹州城第一高手!修煉《天罡心經》至第九重境界!你和玉璃成親之後,讓你岳父指點你幾招,足夠你一輩子受用無窮了!」

    應少淵道:「如此,甚好。」

    周鷹又打聽了一些他的家世情況,見他對答如流,也進退有度,知道他至少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家在京城經商,和正道,魔道都牽扯不上關係。

    京城好,那是天子腳下,有真龍之氣的庇護,魔教的人不敢放肆,婚後讓他帶著玉璃到京城生活,是最好的。

    周鷹對這個女婿極其滿意,讓人立刻準備,婚禮在兩天之後就舉行。

    「你和玉璃,還未正式見過,去後院吧,她在那裡等你。」周鷹對他說。

    應少淵被下人帶去後院,周鷹也立刻派人去調查他的身份,看他說的是否真實,而這一切,早有孟闌珊安排好,自然不會讓他查到什麼可疑之處。

    周家後院中,應少淵第一次走進這個午夜夢回時出現的地方,以這樣的視角。

    他的夢中,他都是從地牢那個小小縫隙里往外偷窺,是從小往上看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十年,他常常會想,這個院子,還有院子裡坐在鞦韆上的小女孩,或許是他的幻想。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絕望當中,他用來安慰自己的一場幻夢。

    而現在,他真正站在這裡,看著院中繁花似錦,染柳煙濃,以及坐在鞦韆上等他的少女,他才有了一絲絲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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