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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8:51:37 作者: 路非路大王
    血吻郎君小聲說:「那個男人,遠遠看去,很,很像尊上……」

    「胡言亂語!」繪夢妖呵斥一聲,「你沒看到他方才那麼緊張那個人類女孩,尊上早已絕七情,滅六欲,更何況,神界那邊自上古時期,便有預言,唯有九天神女才能令尊上動心。」

    「那些噁心的神仙,想得倒美!」血吻郎君看了看姐姐略顯虛弱的神色,又問:「那我們還追不追他們?」

    「休養一會兒再說,待山河筆上的力量重新回來。」

    鹿朝一陣天旋地轉,落在地面時,差點兒吐出來。

    帝夙也沒有站穩,忽然半跪下去,以問道撐著身體,另一隻手用力按著自己的心口,片刻後,嘔出一口血來。

    「你沒事吧?」鹿朝緩了一下,慢慢回到他身邊。

    「朝朝……」帝夙抬起眼睛,灰色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一絲血紅。

    鹿朝的心臟猛地一跳,這是魔的眼睛……

    「朝朝,離我遠一點。」

    這種時候,鹿朝絕不會囉嗦,連忙轉身就跑,當然,她也不敢跑得太遠,夜晚到處是妖魔。

    她跑到還能看見帝夙的地方,找了個巨大粗壯的老樹,躲在後面,然後才探出一個腦袋,看出去。

    月色不甚明亮,但她還是能看清楚,帝夙身上絲絲縷縷的黑氣,圍著他不停地轉,他揮劍斬開,黑氣散了一會兒,又重新聚集。

    他的眼睛也越來越赤紅,越來越像一個魔。

    是方才因為沾染了山河筆中的魔神之力嗎?

    不,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否則帝夙不會等到三年後才覺醒,他現在這樣,多半是因為體內的相思蠱。

    蠱毒即將侵蝕到心脈中,山河筆上的魔神之力便趁機進去侵蝕他。

    若再持續下去,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覺醒。

    【主人,你不會要現在就幫他解蠱吧?這裡這麼危險,繪夢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追上來,你現在不是他們的對手。】

    「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覺醒的話,六界都完了,我也活不了幾天。」

    鹿朝站起來,朝著帝夙走過去。

    還沒接近他,便能感覺到鋪天蓋地的煞氣,令人膽寒,黑色的魔神之力環繞著他,伺機全部鑽進他體內。

    此時此刻,他仍舊還是像一個人間少年,蜷縮在地上,以全部意志力去抵抗那股陌生邪惡的力量侵蝕他,痛苦得全身都在顫抖。

    鹿朝走到他身邊,他抬起頭,以一雙血紅色的眼眸看著她。

    「朝朝,別過來……」他向後退去,不停地退,生怕一不小心會傷到她。

    鹿朝還是一步一步走近他。

    帝夙忽然抬起問道,指著她,厲聲道:「叫你不要靠近!」

    鹿朝卻微笑著說:「江小山,這是你第一次凶我。」

    少年愣了一下,連眼尾都染上了紅色,他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我答應你,只凶你這一次,你先離開,好不好?」

    在她這裡,他不是令諸天神佛都隕落的魔尊帝夙,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邪惡魔頭。

    自相識以來,他就是小心翼翼愛著她的少年江小山,他從鄉下來,窮得一無所有,單純好騙,喜歡買紅棗糕給她吃,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偷偷把她抱在懷裡,願意豁出性命去保護她。

    也許,她也是唯一見過他笑的人。

    可是這樣的江小山只是個短暫的夢,她知道他屬於別人。

    「江小山,謝謝你。」

    鹿朝往前一步,忽然撞上問道的劍尖,這世上最鋒利最邪惡的劍,劍下從不走偏,因此利刃瞬間沒入心口。

    帝夙來不及收回問道,血色驟然瀰漫了眼睛,將原本琉璃般透明的灰色全部掩蓋。

    「朝朝……」

    他扔了問道,想去抱她,可是忽然心口湧上劇痛,像是被什麼活生生把心臟撕裂,他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倒在地上,鮮血大口大口湧出。

    狂涌在身邊的黑色魔神之力仿佛受了什麼驚嚇,四散著從他身邊逃開。

    鹿朝捧著自己的心頭血,慢慢跪行到他面前,餵到他口中。

    帝夙已經意識渙散,可是赤紅的眼睛一直看著她,她餵他喝了血之後,輕聲說:「欠你的,都還給你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她說完之後,立刻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仿佛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帝夙一直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見,才絕望地閉上眼睛。

    【主人,你沒事吧?那是心頭之血,你怎麼隨隨便便就刺了!】

    召靈驚恐地說,那個位置是致命的,一不小心就會死人的!

    「沒事,我有分寸……」鹿朝捂著心口,臉色蒼白,腳下也開始發虛,但她一步都沒有停,「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走,不知道帝夙醒來,相思蠱解了,他會怎麼對我。」

    這一回,召靈倒是沒有反駁了。

    【原來他是中了相思蠱,先前看他那麼對你,我還以為攻略他有希望了,哎,怎麼可能這麼簡單?他畢竟是魔尊啊!】

    鹿朝苦笑:「他只是被凡人愚弄了一場,換成我,都想抹掉這段黑歷史。」

    【不會這麼可怕吧?】

    召靈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總之,先離開是最好的。」鹿朝沒有走多久,已經開始喘不過氣,傷口沒有辦法及時包紮,一直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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