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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34:02 作者: 游瓷
洞房外,嬋松聽到裡面的動靜,有些詫異,問旁邊的丫鬟:「什麼聲音?」
丫鬟靜靜聽了一會兒,掩口笑道:「少公子年輕氣盛,少不得要激烈些,無妨的。」
第3章 虛情
方棠覺得自己正在遭受人生中最大的磨難,比刀架脖子還恐怖的是,眼前這個正壓在他身上解開自己婚服的人,就是他的新婚夫君——佞臣栗蒼的兒子。
「不……不要,不要……」
方棠的求饒聲很軟,完全沒了剛才那股兇巴巴的樣子。他眼角快沁出淚來,徒勞地掙扎著,聲音斷斷續續:「放開我,放開……」
栗延臻十指鎖住他亂掙的雙手,很危險地逼近:「編修大人怎麼這就不願意了?陛下把你許給我,都進洞房了,你還要悔婚?」
方棠有種預感,自己這下是真的大禍臨頭了。他戰戰兢兢地被栗延臻豺狼虎豹一般的目光審視著,感覺那如鋒芒利刃的視線是真的在一層層剝開自己的衣裳,正順著內室里大紅喜燭燒出的蠟油味道,鑽進他衣領和皮膚里。
「洞房吧。」
栗延臻說著,直接撕下了方棠婚服的外袍,方棠一僵,感覺有冰冰涼的東西落在他頸側,頃刻間一動也不敢動。
是嘴唇,栗延臻的嘴唇貼著他脖子,像是一個吻,雖然一觸即分,但方棠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唇瓣上的紋路,真的貼在了他肌膚上。
方棠很快回過神來,剛要繼續掙扎,忽然聽見栗延臻在自己耳邊輕聲說了句:「夫人,不要動,隔牆有耳。」
方棠不明所以,卻適時地停住了掙扎,雙目定定地望著他:「什麼意思?」
他聲音很低,貼著栗延臻的耳朵,隔著一層紅色的幔帳,就仿佛是一對親密鴛鴦在交頸密語。
「我父親讓人今晚盯著我們兩個洞房的動靜。」栗延臻說,「想活命就不要鬧,他懷疑你是陛下安插在我府上的眼線,若是知道你我之間並無半點夫妻情分,你反而……」
他說著,伸手翻開方棠的袖子,抽出那把短刀:「反而在新婚之夜拿著刀想要刺殺你夫君,你八成熬不到明日的芙蕖宮大婚,就被人發現橫屍護城河了。」
方棠哆嗦了一下,依舊是強作鎮定道:「我並非陛下眼線,只是不願與你成婚,無他。」
栗延臻瞧著他,許久才輕輕笑了一聲:「可你已經是我夫人了,咱們兩個鬧出這麼大動靜,外頭扒窗沿的人早就聽了去了。明日我回稟父親,說與夫人恩愛相合、魚水交歡,他就不會殺你了。」
「滾!」方棠聽得面紅耳赤,「從我身上下去!」
栗延臻似乎也覺得甚是無趣,依言從他身上翻下來,坐到床邊:「我給你帶的點心,吃了吧,我不動你。」
方棠這次真的不敢輕易信他,坐起來縮到床角,警覺地盯了栗延臻半晌,終於慢騰騰地下床,一步步朝著桌子挪過去。
栗延臻真就沒再碰他,而是起身熄了兩盞燭火,說:「暗一些,外面的人才以為我們睡了。」
他帶來的點心確實好吃,方棠吃起來就忘了停嘴。栗延臻看他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方棠:「!!!你做什麼?!」
「調戲我夫人。」栗延臻說得理直氣壯,「不讓我洞房,摸一摸也不可以嗎?」
方棠氣得拂袖,坐得離他遠了些,繼續吃麵前的點心。
「我在婚書上看過你的表字——蘭杜,方蘭杜。」栗延臻忽然說,「為何這麼厭惡我?我們從前並未見過。」
方棠噎了一下,他倒是想直說,因為你那方面太滅絕人性,我不敢挨你罷了。但他好歹是當朝天子親自殿試傳臚的探花郎,這種恬不知恥的話要怎麼說得出口。
「我們已經成親了,沒人跟我說你家中並無高堂父母,也無兄弟姊妹,我今日才知道,你是隻身一人嫁入我栗府。」栗延臻緩緩說道,「往後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也只能找我,這裡其他人並不可信——如果你不想被他們連皮帶骨頭生吞活剝了的話。」
方棠聞言咽下口中的糕點,冷然道:「不必,我也不是百無一用的弱書生,誰還能把我怎麼樣?」
栗延臻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小探花還真是單純,不知道栗府是個怎麼樣的地方,就敢說這樣的話。
「我是你夫君,從此世上你唯一心意相通、親密無間的人,我會疼你、護著你。」他說,「你也可以試著相信我,在這府里會過得輕鬆一些。」
方棠並未理會他這句,只是頓了一頓,微微偏過頭繼續吃自己的點心,邊說道:「再熄一盞燈,太亮了。」
栗延臻又吹滅一盞燈,倚在床邊靜靜看方棠吃東西。
一夜無話。
第二日兩人原本卯時便要起,外面的雞都還沒有叫,丫鬟就來叫門了:「少公子,少夫人!該起身梳洗準備起行入宮了!」
方棠昨夜睡在栗延臻身邊,怕對方對自己不軌,硬是熬到寅時才睡,感覺才合上眼睛沒多久,又要起床。他埋在被子裡不滿地哼了一聲,翻了個身,捂住頭繼續睡。
栗延臻平時在軍營中訓練得極為自持,很快就翻身起來,看著旁邊睡得正香的方棠,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有叫人起來,而是和衣走到門口,吩咐丫鬟:「少夫人還沒起,再睡兩個時辰,等少夫人起了我自會給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