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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寫檢查，不寫完沒法做飯。你餓啦？那就等著吧。」

    「你下午再寫一樣。」

    「下午還有別的事兒呢。你很想吃吧，很嘴饞吧，肚子很餓吧。」

    孫喬壞笑著湊近宮占，拉住他的胳膊坐到位子上去。

    拍拍宮占的肩膀。

    「兒子，商量一下，孫叔給你做午飯，你呢，幫叔叔把剩下的檢查寫完。不多，就還有五千多字。你寫完了飯也做好了。」

    「我爸知道了咱們倆都死定了。」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宮占也是左右為難，遲疑著，孫喬拍拍宮占的胳膊。

    「就這麼定了，十二點準時開飯，都是你愛吃的。我先走了啊。你加油。」

    孫喬跑了，歡蹦亂跳高高興興地跑了。

    宮占嘆口氣，主動承認錯誤比較好，給他爸爸打電話，孫叔讓我幫忙寫檢查，不寫他不做飯。

    「恩。那你寫吧。」

    「不是，爸，你知道我語文不好。我那幾千字檢查都是憋出來的，再讓我寫我也費勁。」

    「就當我給你布置的命題作文。寫好了交給我。」

    宮占啊了一聲，爸爸，你這是懲罰孫叔，還是懲罰我？就因為作文不好，你才讓我寫啊。

    宮城站到書櫃前面，挑挑揀揀翻看著他的書。挑出一本放到桌角。

    宮占小伙子文筆功力還是不錯的，伏案寫作文，飯做好了也寫完了。孫喬從頭看了一遍，恩，他看起來很深刻，又添了一些字數，完美。

    孫喬拿著檢查進了宮城的辦公室。得瑟了，哼，不就檢查嗎？你研究啊，你細緻詳細的研究啊，我等你還做什麼批註。站的筆管條直，這下看你還怎麼說。

    「我的檢查放在這了，你看看吧。」

    宮城直接翻到最後，紅筆寫了一個大大的閱。丟到一邊去。

    這就，這就得了？不研究了？不批註了？

    早知如此他幹嘛吭哧癟度還威逼利誘啊，直接照抄一份就好啊。

    「你拿著現代作戰這本書，去寫一篇一萬字的論文。」

    「又要寫啊？」

    沒完了啊，他是槍桿子出身，不是筆桿子啊。

    宮城翹起腿，身體微微後仰。手指搭成一座山的形狀，下巴抬起。

    「你有意見？」

    「沒，沒有。」

    一把抓起這本現代作戰學的書，一肚子的火，還不敢對宮城咆哮，宮城這一副我的命令你敢挑戰嗎？的拽樣，他不得不從。

    「論文名字，就是論戰。一個月內交上來。」

    對他揮揮手，孫喬趁著宮城不注意，狠狠一呲牙。轉身就回去了。

    這次論戰，宮占是不能幫忙寫了，一萬字啊，他真寫不來。打電話給陳星，哥們嘛，這個忙應該可以幫得上。

    「我幫不了你，政委讓我研究孫子兵法。還要寫一萬字論文。哥們，你知道他讓我寫論文是什麼意思嗎？還是有什麼活動？至少給我個原因啊，我這帶隊呢，哪來的時間？我求你了大哥，你勸勸政委吧，他一發精神，我們都神經了。」

    孫喬來火了，幹嘛這是，針對校長不算還折騰老師？不讓老師們休息啊。誰事情都一堆，他這一抽風底下都跟著忙瘋了。有什麼事情不會先通知校長嗎？政委私下都做決定了，把他這個校長擺在那了？別人問他原因他什麼都不知道，被架空了。越主代庖他什麼意思，看不起人？不把校長放眼裡？是，沒他級別高，但是別忘了，校長才是一把手。你政委在牛逼，也要聽校長的。

    第23章 你可以忘記我前妻嗎

    火大的踹開宮城的門。

    「你什麼意思？軍校工作沒開始呢，你就開始給各位老師教員布置任務，你要幹啥。好端端的你幹嘛讓老師寫論文。這不是折騰人嗎？老師們大部分是從工作崗位抽調過來的，哪有那麼多時間？」

    宮城點了一根煙，靜靜地看著他。

    對他這副淡定，孫喬恨不得衝上去揍他。

    「你要對我有意見就直說，說不了了就爺們點去打一場。你陰陽怪氣要幹啥。我發現從你來你就針對我，你都沒把我放在眼裡，我是校長，有什麼事情不能提前知會我嗎？軍校就你最大啊，我他媽就是一個擺在這好看的？」

    一啪掌拍在宮城的辦公桌上，瞪著眼睛盯著宮城，他要幹什麼？既然一塊工作搭建領導班子，有他一言堂這樣的嗎？藐視，無視，甚至是輕蔑，宮城這個陰損的樣子真叫人火大。

    宮城放下手裡的書，往前一推。孫喬氣的呼哧呼哧的，眼睛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看見他桌上也擺著三十六計，信簽紙上寫論三十六計。

    也就是說，這個論文是集體性的，軍校老師，包括校長政委，都要寫？孫喬有些抓不到頭腦，他到底什麼意思？

    「你說完了？」

    宮城站起身，高大的身材板襯得軍裝常服，讓他的壓迫感更強。

    「我檢討，有些事情我沒和你說清楚讓你措手不及，下次有事情我會和你商量。」

    「你知道就好。」

    「對不起。」

    宮城主動承認錯誤，孫喬翹著下巴，難的大政委會道歉啊，知道錯了那就好好認錯。

    站在孫喬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

    「你不分青紅皂白和我吼一頓，太衝動。我要說明一下，第一，我對你沒意見，你不要把個人情緒帶進工作當中。第二，你不覺得陳星很累嗎？你是他的朋友，比我了解他的情況。帶孩子上課帶隊伍，為什麼這麼累？級別不夠，現在他只是中尉，他要是級別升一級，他就可以留在學校做老師。或者他在原部隊待遇更好一些。很多老師也有類似陳星的困難，你是校長，老師們都是在你手下工作，你要為老師謀求一些福利，解決困難。第三，我讓全體老師寫論文，是來考驗一下各位老師的真正能力。軍校是傳經授課的地方，理論知識不過關沒辦法教好學員。我想利用這次論文年底舉辦一次優秀老師的評選，會和上級領導打報告讓優秀老師提干。也是我沒和你商量，但你這麼對我吼叫，你做的對嗎？」

    不起不伏的聲音，跟大嘴巴一樣，扇在孫喬的臉上。覺得臉紅，被抽的臉紅。剛才的得意消失了，似乎真的有些太衝動。

    不敢和他對視，耷拉著腦袋。

    「對不起。」

    真的是對不起宮城，他沒那麼可惡。其實他這麼做也挺好，考研了教師的能力，也給不少像陳星這樣的人謀求了福利，是他考慮不周，太衝動。

    「孫喬，你對我有意見我很奇怪。我和你沒有冤讎。我在努力和你搞好關係，就像你說的，我希望你對我有意見的話直接說出來，或者我們可以爺們一些去打一場。我哪裡做的不好嗎？我哪裡得罪過你嗎？因為我前妻？他都結婚了，因為一個異國他鄉的女人你耿耿於懷，很可笑。老大不小了，你別這麼幼稚。」

    孫喬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宮城微微彎腰，和孫喬面對面，兩個人的距離也就五厘米。

    「孫喬，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對不起，大校同志，我對你大吼藐視你的威嚴，沒有理解你的苦心，我會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遞交檢查的。」

    孫橋大聲的道歉，臉更紅了。

    「還有呢。」

    「我對你沒意見，是我自己小心眼。從今以後我會和你好好工作。和平相處。」

    「沒了嗎？」

    「工作上你是我的領導，沒有你的深思熟慮，做政工上我不如你的經驗多，考慮不周全的地方需要你多幫忙，不會再不聽你的指揮。」

    「你可以忘記我的前妻嗎？」

    「忘了他不太可能，他是我青春期年代的初戀。雖然我現在我不喜歡女，不是，我現在工作為重。但是年少的初戀就像記憶里的青果子，雖然沒結果，但是我會祝福她。」

    「也就是說你對他已經不再有執念，只是希望她幸福？他幸福了，你也就不惦記了？」

    「是的。」

    恩，這就好。前妻已經很幸福，不勞煩他惦記。頓了一下，宮城突然來了興趣。

    「剛才你說，不喜歡女的？」

    「你聽錯了。」

    孫喬往旁邊斜眼，不去看他X光一樣的眼神。

    嘟囔了一句聽錯了，打死不承認。

    宮城看著他這個小孩一樣撒謊的樣子笑了，死鴨子嘴硬，糖果明明在嘴裡還說沒偷吃。抬手在他的腦門來了一個腦瓜崩。

    「你啊，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哪像三十的人，性子這麼衝動，比我兒子大不了幾歲。」

    他一直都面無表情的臉上湧現了笑容，犀利的眼神也有了笑紋，把死板嚴肅沖淡了。其實他笑一笑挺帥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威嚴消失了，特別平易近人。

    又是無奈，又是可笑，還帶了那麼一點點的寵溺，孫喬捂著腦門，傻笑出來。

    心裡有些甜，喜歡他語氣里的無奈，喜歡砸吧一下才品出來的寵溺。

    他爸都沒這麼敲著他腦門說怎麼像個小孩，都沒有用帶著些寵愛的語氣和他說過話。本以為是大老爺們了，三十了，根本不需要這種溫情，可心裡最軟的那地方還被他戳了一下。

    嚴肅威嚴的人，偶爾發出來的小溫柔，挺讓人心動的。

    「少在這傻笑，檢查可以免了，體罰不能少。十公里，目標操場，向後轉，起步，跑！」

    「還跑啊。這都中午了。」

    剛覺得他不錯，又給破壞了。

    「不跑完不許吃飯。」

    孫喬對他一呲牙，切，老混蛋，他這是給個甜棗再來一棍子。

    沒辦法啊，跑吧。

    宮城看著圍著操場一圈圈奔跑的孫喬，抽著煙。

    「深刻認識到我是你的領導，也就聽話了。」

    孫喬敲著他腿部肌肉，認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千萬別去挑戰政委，下場很可能就是十公里。兩天他都跑了兩次了。就像陳星說的，政委深不可測，能躲著點就躲著點吧。

    工作上和他步調一致，把軍校管理好。私下裡還是少接觸。往後學員都來了，他在操場撒丫子狂奔，讓學員怎麼看？也要點臉啊，總不能傳出校長被政委罰跑圈的話題吧。

    所以宮城找不到孫喬，一天見一面打個招呼就不錯了。其他時候，找遍校區找不到他。

    哪去了？

    「小占，你去孫喬的宿舍看看，他躲我兩天了。是不是又在幹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