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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23:20 作者: 寒梅墨香
田遠攔計程車,可沒有一輛計程車有打算停下來,越是著急越是沒有車,多等一分鐘也許就會有人死。田遠氣得一跺腳,就要一路跑到醫院。
潘雷一把抓住他。
「等著,我給你攔車。」
潘雷走到行車道,遠遠的看見一輛計程車開過來,他伸長胳膊就站在路中間攔著,不躲不閃,不管有多少車因為他這個舉動猛踩剎車,車流量很大,他這無疑是一個找死的舉動。
一輛計程車快速開過來,突然看見五十幾米遠多了一個人,不躲不閃的就攔在那,司機剎車猛踩,還是衝著潘雷看過去。
不過是轉瞬間的事情,田遠看得清楚,他看見這輛車越來越靠近潘雷,很靠近了,速度沒有慢下來,他會被撞飛的。田遠臉色青白的看著,他甚至都忘了呼吸,已經預到的異常慘烈事故肯定會發生。
潘雷眼神堅毅,看著車衝著他開過來,他就連眼神都不會變,就盯著司機。
車子在一米的地方硬是來了一個九十度的甩尾,停下來。
人行道上有人驚呼,有人大叫,田遠覺得他的他渾身都沒有力氣了,差一點軟在地上。
「找死呀,大晚上的抽什麼風?」
司機也是驚魂未定,對著潘雷比中指。
「警察,徵用你的車。」
潘雷一把抓住田遠得手,打開門就塞進去。
「去醫院,用你最快的速度。」
司機被嚇得不輕,尖峰時刻里,成龍他們就是這麼徵用計程車的吧。司機又是吃驚又是害怕,屁也不放一個,趕緊掉頭開往醫院。
「別著急,看你臉都急白了。這生死有命,你著急也擰不過閻王爺收魂啊。就說讓你開我的車,家裡有車很方便的。明天就開我的車吧啊。要是不喜歡我那輛,我們再買一台新的。湊合著先開。」
把他手抓過來握在手裡,摸了摸。
「這手怎麼這麼涼?我讓我媽給你開幾幅養生的藥方,好好的養一下身體啊,肯定是虧虛。」
田遠喘過這口氣,憤恨的看著潘雷,他就不能不嚇唬自己?站大街上攔車?他以為他是孫悟空啊,仗著自己身手好一些就以為自己是無敵金剛了,他也是肉做的好不好。看多了因為車禍悽慘的人,那些鮮血淋淋的畫面他不想出現在潘雷身上,就算是個人很土匪,很流氓,他還是不敢去想他倒在血泊里。
「下次再這麼嚇唬我,老子廢了你!」
潘雷心裡甜滋滋的,他家這口子終於知道關心他了。
抓過他的手放嘴邊親吻。
「放心吧啊,我沒事。以後我不在做這種危險事情了,別生氣了。」
田遠抽回手,歪著脖子。
「哼。」
被他嚇出來的火氣,消失了不少,還是覺得不解恨。潘雷笑呵呵的,拉著他的手又是摸,又是親,喜歡得不得了。
苦了司機,這警察,也太流氓了吧。哎,對了,他說是警察,可沒看見他的警察證啊?冒充?肯定的,人民警察都是一絲不苟剛正不阿,才沒有這種流氓樣子的人。
田遠下了車就往醫院沖,潘雷負責付錢,多給了一些,作為安慰費吧。
田遠還了手術服就沖往第一手術室,潘雷追在他身後。
「慢點慢點,小心別摔了。他又跑不掉,你急什麼。」
田遠沒工夫搭理他,潘雷守在手術室外,和那些哭得淅瀝嘩啦的病人家屬一起等著。
「什麼情況?」
田園衝進去有些氣喘吁吁,護士趕緊把資料遞給他。
「一輛酒後駕駛車輛沖向人行道,撞了五個人,三個重傷。這個病人是最嚴重的,左腿骨折,肋骨骨折,血氣胸,失血兩個單位,中度昏迷。」
「叫骨科醫生,麻醉師準備,護士長做我的一助。」
護士答應,抬頭看見田遠嘴上又添的一個稍大的傷口,還冒著血呢。
「田醫生,你嘴上怎麼又多了一道傷口?」
田遠帶好口罩。瞪了一眼護士。
「狗咬的。」
第18章 老子是醫生家屬
醫院的手術室外永遠停留著一群著急擔心的人們,手術室里有至親的人,才會擔心害怕,祈求著醫生妙手回春,閻王爺不會收魂,煎熬著等待著。
交警到手術室外了解情況的時候,看見五六個人要不是痛哭,要不就是唉聲嘆息,要不就是鎖緊眉頭,只除了一個人,穩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抬頭看看手術室的燈,要不就站起來到窗口去抽菸,不緊張,也不擔心,特別另類的一個人。
交警站在這個人的身邊,臉上露出一絲凝重,畢竟這場事故挺嚴重的。那個混蛋司機酒後開車,都成馬路殺手了。
「手術室里的人是你的親人?」
潘雷有些奇怪,交警沒事跑到他這邊幹什麼。手術室里的人是他的親人?是呀,何止是親人,還是他的喜歡愛上的人呢。
「我家那口子。」
交警臉色一僵,他沒記錯的話,那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受傷者的老婆還在一邊哭呢。這個人面帶微笑的和他承認,這是什麼情況。
我家這口子,醫術了得,熱心有醫德,這樣的人可不多了。他就獨具慧眼就把到手了,怎麼可以不炫耀啊。
「據我所知,那個人才是傷者的妻子。你到底是誰?」
交警指了一下哭得快背過氣的女人,什麼情況?傷者雙性戀?有妻子還有個男性情人?
潘雷都快被這個交警弄糊塗了,他是誰?他和這場交通事故一點關係都沒有?管他什麼事?他們調查他們的,他等他家那口子,有毛關係啊。
「我又不是傷者家屬,我是誰管你屁事?不調查事故原因找我幹什麼?」
潘雷的暴脾氣上來了,警察了不起呀,他還是軍人呢,到了地方,他的軍銜可是很有分量的。
「不是傷者家屬,你在手術室外幹什麼?」
交警也火了,不是傷者家屬混在手術室外幹什麼?添亂啊。
潘雷脖子一橫,火了。推了一下警察。
「老子是醫生家屬,我在這等我家那口子不行啊。誰說手術室外只能有病人家屬?醫生家屬不行嗎?你管得著嗎?那個交通隊的?市局的還是轄區的?」
交警被窩回來了,整了一個燒雞大窩脖,是他沒搞清楚情況,弄了一個大烏龍,怪不得這個人會火。但是也不至於推搡警察吧,他是警察。警察是隨便推搡的?
「我警告你,再推我一下,我告你襲警。」
「襲你奶奶的頭。」
潘雷拿出軍官證,他的級別比這些警察高多了,上尉正營級,已經有報告讓他升軍銜,到少校了。一個列兵一樣的小警察,和他叫板,要是他的兵,他會讓他做兩千個伏地挺身,野外生存半個月再滾回來。
警察一看軍銜,馬上屁也不吭了,打了一個敬禮。
「不打擾您了。」
邁著正步走了。
潘雷哼了一聲,襲警?就連他們的市局局長都被他揍,自然那是三兄弟聚在一起的時候,比武較量的時候,他總能把坐辦公室的官僚潘革壓在地上,更何況是一個小警察。
這手術難度挺大的,潘雷看了好幾次時間了,三四個小時都過去了,他們趕過來的時候,都晚上八九點了,在三四個小時,他家這口子能受得了嗎?工作一天,再加半夜的班,就那個小體格,他一個手臂就能圍過來的腰,能吃得消嗎?要不要和他們院長打個商量呢,明天給他放假一天,好好休息一下?
早知道今晚他有手術,今天也不可勁的和他鬧騰,回到家就讓他休息就好了。
這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潘雷蹭得一下躥到手術室門口,恨不得馬上就看見他的田兒。
護士先推開門,推出病床,家屬呼啦一聲撲上去,呼喊,痛哭再一次傳來。
田遠解開口罩,那張臉白白的,對著所有人期盼的眼神一笑。
「手術很成功,先度過八小時危險期,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家屬又是笑又是哭,抓著田遠得手不斷地道謝,就像是謝著菩薩一樣。醫生的一句話,可以讓一個破碎的家庭在次圓滿。這份感激和喜悅,無以比擬。
青湖微笑著,一直地說著這是他們的職責。潘雷站在人群後邊,看著田遠臉上那心滿意足的,乾淨的淺笑,突然覺得他就像是西方聖經里描寫的天使,聖潔,乾淨,博愛世人。
笑出來,他就是好運啊,這麼個乾淨透明的人,他就找到了,愛上了,一輩子,就想和他過。怎麼看都看不夠,怎麼擁抱都覺得不緊密,怎麼親吻都覺得不是全部。多相處一秒,就多愛一分,帶給他驚喜,溫馨,多好的男人,他怎麼就走了狗屎運被他抓到了呢。
人群散去,護士推著病床回病房。田遠的笑容也消失了,變成了疲憊。靠在手術室的門上,摘了帽子,潘雷看見他的頭髮都濕了,高度集中,高度緊張,太長時間的站立,讓他吃不消了。
潘雷靠近他,一手撐住他的腰。
「累了吧,咱回家。」
第19章 給家這口子洗洗腳
田遠笑了笑,扶著他的手臂站穩身體,長出一口氣。疲憊至極的時候,有人撐一把,比什麼都讓人感動。累了吧,咱回家,平常普通的話,就在他累得都有些站不穩的時候,攻陷他的心。這就是最踏實最樸素的關心,不用多華麗,不用天花亂墜,卻最能打動人。他累了,一個支撐,一個擁抱,一杯熱茶,都讓他愛極。
做手術就和打仗一樣,每次都是爭分奪秒,和死神搶人。他又搶回一個,值得慶賀。雖然很累,但是很值得。身為醫生,沒有什麼比看見病人康復出院更自豪的事情了。
「田醫生,快,二手術室人手不夠,病人病危。」
小護士再次風風火火的闖出來,田遠馬上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剛才那種從骨頭裡透出來的疲憊一掃而空,推開潘雷的手,一把扯掉這身手術服,跟著護士就走。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病人都救回來了,你也就累癱了呀。」
潘雷氣的大吼,別人不心疼,他心疼。他家的這口子可不是借來的小毛驢,沒日沒夜的工作。
外科醫生永遠是醫院最忙碌最辛苦的人,一口氣兩台手術做下來,病人推出手術室的時候,田遠著身體承受不了了,白天一天的班,晚上在熬到三點多,他支撐到最後一秒,差一點暈倒在手術室里。
護士扶著他出了手術室,他都順著牆滑下去了,再也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