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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21:17 作者: 臻子醬
嘉賀帝看都沒看一眼,將那藥丸掃落,怒道:「禁軍!讓禁軍將那逆子拿下!」
話音剛落下,傅景驍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甘露殿門口。
嘉賀帝陰沉著眼,冷眼看向他,直覺著他一襲黑衣,宛若前來索命的厲鬼。
「父皇既身子不適,何不早些休息?」傅景驍淡淡道。
「休息?」嘉賀帝冷笑一聲,「朕若休息了,豈不是瞧不見你逼宮造反的模樣了!」他這兒子能安然無恙地大搖大擺踏入這甘露殿,想來宮內上下現在已經全是他的人了吧。
傅景驍不語,手中利劍出鞘,望向龍椅上的人,眸色沉如深潭,提劍抬步緩緩向嘉賀帝走去。
冰冷的劍鋒透著攝人的寒氣,嘉賀帝怒視著他,生死攸關之際帝王的威嚴卻半分未減。
傅景驍握劍的手平穩而有力,他與嘉賀帝對視,手上劍鋒一偏卻是刺向一旁安德海的肩頭。
利刃劃破宮衣,鮮紅的血蜿蜒流淌。
「殿下饒命……饒命……」安德海猛地跪在地上,捂著肩頭喊著饒命。
傅景驍睨了他一眼,對嘉賀帝道:「父皇身邊這奴才不忠心,兒臣今日不過是替父皇懲治小人的。」
手中的劍哐當入鞘,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朝野上下皆在談論,父皇這病是被太子氣的;更有流言說父皇有意廢儲另立太子。」傅景驍頓了頓,不急不緩道,「父皇可知這些流言是從誰嘴裡傳去的?」
聞言,嘉賀帝斜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安德海,卯足了力氣起身,一腳將其怒踹開。
安德海從御案旁滾了下去,肩頭流出將地毯染上一條紅痕。
「皇上饒命!祁王饒命!」
不等嘉賀帝開口,傅景驍又道:「父皇重病,安德海在甘露殿服侍,父皇可察覺丟了什麼東西?」
嘉賀帝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待傅景驍不急不緩地從袖中取出那枚龍紋金鑰匙,頓時怒火中燒。那是國之信物,他果然是要篡位!
抬手想要去奪,誰知傅景驍手一收,讓他卻撲了個空,嘉賀帝氣得一掌拍在御案上:「放肆!」
傅景驍冷哼了一聲:「兒臣眼下已經夠放肆的了,不差這一點兒。」
「你……」
指腹摩挲金鑰匙上的龍紋,薄唇輕抿片刻後他再次開口:「不管父皇信與不信,兒臣都對這玩意不感興趣。今日入宮,不過是有兩件事,想問問父皇。」
「第一件,父皇贈予母妃凝月香時,可知其中有些什麼?」
嘉賀帝眉骨微動,顯然沒料到傅景驍會問關於凝月香的事。他張了張嘴,卻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
傅景驍的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又道:「第二件,這些年兒臣越是建功立業,父皇越是疏遠兒臣。不知是因兒臣做得不夠好,還是因為……」他故意頓了頓,慢下語速一字一句地開口,「因為兒臣身上流著柳家的血?」
嘉賀帝握緊了龍椅扶手,移開眼不在看他,依舊緊抿著唇不語。
連續問出了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回答,但嘉賀帝的態度便讓傅景驍已經知曉了問題的答案。
看著眼前的人,他忽而覺著有些陌生。
這是他父皇嗎?
斂了斂神色,傅景驍看向大殿外,聲音清冷如山澗幽泉:「讓太子進來。」
傅景晏早就帶著東宮侍衛趕至甘露殿外,卻被傅景驍的人給攔下,沒有他的的命令這甘露殿誰也進不來。
片刻後,傅景驍匆匆入殿。見到傅景驍時,滿臉寫著不可置信:「五哥……」
傅景驍掃了他一眼,再次看向御案前的嘉賀帝,將那份被火烤過的密信推至他面前:「兒臣一日前收到封密信,密信上的字跡相信父皇並不陌生。」
嘉賀帝垂眸,目光一滯。攤開自己手中已經被揉得發皺了的密信,驚覺兩封信上的字跡竟是一模一樣的。
再一瞧見那落款的「秋」字,嘉賀帝氣得將那兩封密信給撕了個粉碎。
正欲開口,卻又被傅景驍給打斷。
「此人罪狀遠不止這些,當然,也包括——」傅景驍再次停頓,直到嘉賀帝臉上露出不耐,才繼續緩緩開口,「父皇體內的蠱毒。」
嘉賀帝聞言,更是震怒不已,一掌再次拍向御案:「賤人!」
「制蠱之人兒臣已查明了,只是她背後主使之人是誰,兒臣查的父皇恐是不會信。」傅景驍看向一旁的傅景晏,繼續道,「讓太子去查吧,父皇不是只信他嘛。」
「五哥,你別這麼說。父皇他……」傅景晏欲言又止。
傅景驍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握著劍提步離開。走至大殿門口,他稍稍頓步,沒有返頭背對著龍椅上的嘉賀帝,薄唇輕啟喚了聲:「父皇。」
嘉賀帝沒答,等著他的下文。
指腹摩挲這劍柄,將手中的龍紋金鑰匙向後一拋,恰好落在傅景晏的腳下。
傅景驍再次開口:「父皇既是認定了兒臣今日要逼宮造反,兒臣就在此提醒父皇一句。兒臣雖有那造反的本事,不過並不屑於您座的那位子。」
「今日如此,以後亦是如此!」
清冷而淡漠的聲音在甘露殿內迴蕩,嘉賀帝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喉間一澀,再次咳出一口血來……
踏著一地月色清輝,傅景驍緩步,走下甘露殿外的長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