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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21:17 作者: 臻子醬
    「縣主,她屢次三番地衝撞您,該給她點教訓了!」

    明月縣主冷了冷眼,眸中帶著絲絲嘲諷之意,她暗暗做了個手勢,低聲道:「去。」

    身旁的婢女會意,點點頭朝望仙橋走去。

    有急急地腳步聲由遠至近,虞卿卿聞聲抬眸,便見兩名婢女火急火燎地上橋。

    望仙橋自西向東,往東走便只能去東宮,可這兩人的服飾打扮卻不像東宮的婢女。

    那兩人越跑越近,明明橋上很是寬敞,虞卿卿卻覺著她們是朝著自己跑來的。

    她側身單手扶住橋欄,心想,那明月縣主也只想得出如此低劣的手段。

    望仙橋的橋欄齊腰那麼高,時不時也有侍衛逡巡,這天不是地不利人不和的,還想她推下橋去?

    眼看兩個越跑越近,似是要衝她撞來,虞卿卿眼眸一眯,忽而翹起腳,為首的婢女便直接摔在了她的腳邊。

    就這?

    「奴婢冒失,衝撞的姑娘,請姑娘恕罪。」跟在後邊跑來的婢女,忙向虞卿卿行禮致歉。

    「無事。」

    虞卿卿擺了擺手,讓兩人起來。怎知,摔倒的婢女方一起身,抬手間就打落了她拿在手上的木匣子。

    「噗通」

    隨著一條弧形拋物線,木匣子這落到池水中。

    虞卿卿呼吸一滯,滿目錯愕。

    兩名婢女又慌慌張張地跪下請罪,虞卿卿一時也聽不清兩人在說些什麼,行動在那一瞬間快過了思想,在婢女們詫異的目光中,她翻身從橋上跳了下去。

    她腦海中斷斷續續只有一句話,匣子中的畫紙是萬萬不能沾水呀!

    第四十七章 歲歲平安

    一條東西走向的橫街將皇宮一分為二, 以橫街為界,前為朝後為寢。

    踏過兩儀門,再往西的諸多宮殿院落, 便是未受封的皇子們居住的地方,傅景驍所居的承慶殿也在西邊。

    回宮的這條路, 傅景驍走過很多遍。進了承天門後本該一路向北, 可今兒他卻偏偏繞道, 往東邊去了。

    東邊乃東宮,傅景晏住的地方。

    還未踏上望仙橋,遠遠便看見倚欄而望的虞卿卿。傅景驍步子一頓, 望著橋上那婷婷倩影眯了眯眼。

    果不其然,她進宮就是為了來東宮的。

    傅景驍自覺不是什么小肚雞腸之人,可在虞卿卿的事上,他卻愈發覺著自己的心眼窄了許多。

    只是,心中的那點煩悶與怨念尚未發出來,便見那橋上小姑娘不知著了什麼魔,縱身一躍從橋上跳入橋下的水池中。

    虞卿卿一心只想著木匣子中的畫,一時忘了自己並不會水。如今才二月,尚未開春, 池中的水冰涼透骨,一下子便沒過口鼻。

    在水中掙扎著, 好不容易才抱住那木匣子。可力氣耗盡後,身子卻是一點點的往水下沉。

    意識渙散前, 虞卿卿隱約覺得有人攬住了她的腰, 帶她游回岸邊。

    明明是在刺骨的池水中,卻莫名感覺到一絲暖意,虞卿卿閉著眼, 下意識地抓住了那人的衣襟。

    再一睜開眼,先見到的是那人右眼角下一道約莫半寸淺淺刀痕,眨了眨眼虞卿卿反應了過來,是傅景驍滿臉焦急的來救她了。

    訝異之餘,嗆水後的難受感便從喉嚨處涌了上來。虞卿卿猛地咳了好幾下,這才將咽處殘留的水給咳出來。

    輕撫了撫心口,虞卿卿是舒服了,可再一抬眸,卻見傅景驍臉上滿是水珠。因著擔心,他方才湊得極近,虞卿卿一咳便見嗆水全咳在了他臉上。

    虞卿卿心下有那麼一絲心慌,趕忙去幫他擦拭,嘴裡喋喋道歉:「對、對不起……」

    有冷風吹過,渾身濕透了的小姑娘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傅景驍皺著眉,顧不上臉上的水漬,手臂用力一緊,掐著她的手臂,將其抱入懷中,語氣里透著責備與擔憂:「傅景晏給了你什麼東西,能比命還重要?」

    *

    虞卿卿泡在溫熱的水中,身上的涼意這才逐漸散去。淨室內只點了盞燭燈,透著暖黃的火光,她抬起手臂,隱隱還能瞧見雪白的肌膚上,印著淺淺一道指痕。

    虞卿卿噘了噘嘴,傅景驍的手勁也太大了,隔著衣衫都能掐成這樣。

    雙手捧著一捧清水,潑在自己臉上,任由水珠順著微翹的長睫向下滴落。

    一想到方才,為了那木匣子中的畫,自己想都沒想就從橋上跳了下去,虞卿卿眉尖輕微的蹙起,忽而重重地嘆了口氣,心裡有個聲音道——

    虞卿卿,你完了!

    「咚咚」

    一旁的屏風被人輕輕叩了向下,緊接著一道女聲從屏風後響起:「姑娘,您的衣衫已經烘乾了。」

    落水後她渾身濕透了,冷風一吹便險些受涼,傅景驍沒將她給送回去,反倒是將她抱回了承慶殿。

    拒絕無用,虞卿卿只好妥協。好在傅景驍健步如飛,又有夜翎在前頭開路,一路上未撞上什麼人。

    一名婢女在淨室外候著,待虞卿卿穿好衣服從淨室內出來,朝她躬了躬身:「殿下吩咐了,讓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姑娘請隨奴婢來。」

    「我幾件隨身之物呢?」虞卿卿問道。

    她這才想起自己袖內原本還藏著凝月香香丸,也不知被水泡融化沒有。一摸袖口卻未找著那方帕子,怕被人察覺出那帕子包著的東西,虞卿卿語氣稍顯得急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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