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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21:17 作者: 臻子醬
    雙手是再也抓不住馬鞍了,泛白的指尖從馬鞍上滑落,虞卿卿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伴隨著風,還有兩道焦急的聲音從耳畔掠過。

    「姑娘!」

    「卿卿!」

    虞卿卿緊閉著眼,以為自己定是會重重的摔在地上。

    可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隨之而來,反而身後傳來一聲有些慘烈的「哎喲」。

    她緊張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是被羽兒給接住了,摔在了羽兒身上。

    凌平此刻也是雙手懸在空中圍在她身側,許是慢了羽兒一步,沒接到她。

    而嚇呆了的凌悅芝,更是既心急又懊惱,哭喪著臉跑向她。

    「姑娘沒事吧?沒事吧?」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羽兒趕忙詢問。

    虞卿卿捂著胸口搖了搖頭,只覺著自己被嚇傻了。

    羽兒這才鬆了口氣,扶著虞卿卿起身。可虞卿卿剛一站起來,便覺著腳踝上陣陣鑽心的疼傳來。

    「唉——」她身子一歪,向一旁倒去。

    凌平見狀,趕忙又去扶她。可誰知羽兒更是眼疾手快,不但將虞卿卿給扶穩了還順道擋在他面前。

    凌平一雙手有些尷尬的愣在半空中,半晌才垂落下去。

    「姑娘?」

    「沒事,許是方才崴了腳,去一旁坐會兒就好了……」虞卿卿咬著牙,長睫下泛起來淚珠,嘴裡卻還是說著沒事。

    羽兒知道自家姑娘這是在逞強呢,一手摟著她的腰,似是扶著她,實際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將她微微抱起,以免她受傷的腳用力。

    虞卿卿被扶到校場邊的一處涼亭,坐上幾分鐘她的臉色才稍稍緩和。

    見三人正一臉憂心忡忡地圍著自己,她努力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有些難看的笑。

    「都這麼看著我幹嘛?說了沒……」

    「姑娘可別逞強了。」話還未說完,便被羽兒打斷,她看了眼凌平,對著他道,「勞煩凌公子去請軍醫來,替我家姑娘看看。」

    虞卿卿不由地瞪了羽兒一眼,扯了扯她腰間的衣裳,示意她閉嘴?

    這話要說也得自己說才是,她怎能隨意使喚凌平呢。

    羽兒哪能不知道虞卿卿那一眼的意思,卻是裝作沒看懂一般,扭過頭繼續催促著凌平,要他去快回。

    「羽兒!」虞卿卿不由地呵斥了一聲。

    羽兒這會子卻是沒有半分要認錯的態度:「姑娘若是要罰奴婢,奴婢認罰,但也得請軍醫來看過姑娘的傷之後才行。」

    「」

    凌平倒也沒覺著自己被丫鬟使喚有何不妥,畢竟此刻虞卿卿的傷才是重中之重。他看了眼羽兒,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接著又溫聲對虞卿卿道:「羽兒姑娘心直口快,只是護主心切,何須談得上「責罰」。」

    語閉,凌平便記著去喊軍醫。只是他剛一轉身走下涼亭的石階,便不由地停下了步子。

    涼亭外迎面走來一人,他身著一襲墨色暗紋錦袍,顯得周身器宇軒昂。

    「殿下?」凌平側身後退了兩步,恭聲向來人行禮。

    虞卿卿正低頭隔著衣裙揉著腳踝,聞言,有些狐疑地抬頭。下一瞬,便對上傅景驍那雙如黑夜般寂靜的深眸。

    第二十章 不能去細想,一想便心裡發堵……

    因著有了前世的經驗,益州的災情與上輩子相比,治理起來要順利多了。眼下,只剩下些旁枝末節的小事,傅景驍沒必要繼續留在益州親力親為。

    活了兩輩子,傅景驍可算是看明白了。即便他做得再好,龍椅上那人也不會因此高看他一眼。

    留下夜翎在益州善後,他先行回長安。回長安後卻沒立即去宮中復命,反倒是回了宣威營。

    他沒驚動營中的將士,隻身回了自己的營房。本是想犯懶偷閒好生休息一番,怎料半睡半醒間被只貓兒給弄醒了。

    那貓兒調皮,身後竟還帶了個小賊。

    他剛一出聲,那小賊便被驚得慌不擇路地逃了,只留下一絲若有似無還有些熟悉女兒香。

    嗅著香,傅景驍便想到了人,心裡頭隱隱有了個猜想。

    傅景驍將那隻貓兒好好「收拾」了一頓,這才出門去印證他的猜想。

    他並非拘泥於兒女情長之人,上輩子一心只想著建功立業尚未考慮此事,這輩子稍有動心,卻是郎有情妾無意。

    這數月以來,白日裡為益州之事忙得焦頭爛額也就罷了,一到夜間躺在榻上,偶爾想起那姑娘便會擾得他輾轉反側,夜不成眠。

    相見卻又見不著的滋味,忒折磨人的,索性便不去想了。

    直至走到校場邊,遠遠地便瞧見那小亭中那披著白裘的小姑娘。

    細細想來,上一次見她還是夏天,如今都已入冬了,將近小半年過去了。

    虞候一家回長安他是知曉的,他想著她入長安後左不過和上輩子一樣,因著臉上的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她的小日子似是過的快活熱鬧,那張小臉像是圓潤了不少,今日,還有著閒情逸緻跟著別家的男人跑到軍營里來玩鬧。

    憶起自己那偶爾幾個難眠夜,傅景驍心中有些不快,她入長安後的日子過得這般好,八成早把他忘了吧!

    又向前走了兩步,傅景驍眸光一沉。她今日竟然沒戴面紗,以往不是最在意旁人瞧見她臉上的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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