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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19:12 作者: 冰之
    《鋼琴教師》作者:冰之

    文案:

    年下攻X老師受,平平淡淡的類型……

    ☆、楔子

    甄玥天第一次見到關鋒時就覺得有些害怕,即便那時關鋒只是一個25歲剛畢業沒幾年的音樂學院學生。

    那天的記憶很清晰,是個開滿了迎春花的春季,風暖洋洋的。12歲的他剛剛放學,和同齡的孩子一樣,撒開腿在足夠大的小區里奔跑,雙肩書包在背後一上一下有節奏地跳躍著。

    然後,他看見了,自家別墅洋房大門口,站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身高以正常人的標準來看其實並沒有高得多離譜,可只有12歲的甄玥天卻覺得男人像電線桿一樣,高的就算他踮起腳尖,伸長手臂都夠不到。因為甄玥天那時剛剛一米四出頭,而男人已經將近一米八了。

    黑色的短髮,劉海有些長,遮住了眉毛,不過甄玥天認為男人的眉毛一定很濃密,因為那對明亮的大眼睛上,小刷子似的睫毛又長又密,向上翻翹著。甄玥天還是第一次見到睫毛長得這麽漂亮的男人。男人皮膚很白,非常白,比他們班裡皮膚最白的女生還要白淨。衣著相當考究,和每天早出晚歸的他的父親一樣,穿的是西裝,黑色的,可能是因為顏色太深的關係,反而將裡面的白襯衫凸顯得更加白了。甄玥天家經常有生人來訪,雖說都是他父親的朋友,但對他而言全都是陌生人,這個男人也不例外,只不過,這個男人是至今為止所有陌生人裡面,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在年僅12歲的甄玥天眼中,和男人的初次邂逅就像邂逅了天使一般美好。然而,與此同時,他也從男人的身上察覺到一絲疏離感,莫名的。

    這個男人就是關鋒。

    「來,玥天,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爸爸以前的學生,名叫關鋒,之前一直在國外,現在回來了,我請他來呢,是想讓他擔任你的鋼琴教師。」

    「鋼琴?」

    除了學習就是玩,這樣的時代對於現在的小孩子來說已經是遙遠的歷史了。從三歲起,甄玥天就參加了各種補習班,繪畫、作文、游泳、滑雪、英語、日語、奧數等等,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不過其中就是沒有和音樂相關的,這點他曾經偷偷問過他父親,得到的回答是:」找不到好老師」。

    所以當甄玥天得知關鋒是自己的鋼琴教師時,不假思索地將關鋒定義為了一名」好老師」。

    而後來,他才明白他的自作多情是多麽的錯誤。

    父親的介紹結束後,名叫關鋒的男人終於稍稍低垂視線正眼看向他,只消一眼,甄玥天的心臟便冷不防哆嗦了一下。

    關鋒的眼睛,又黑又亮,是柳葉的形狀,瞳仁像黑洞,雖然看上去波瀾不驚,可不知怎麽,甄玥天就是覺得,這個男人在瞪自己──

    這個男人討厭他。

    「你好,我是關鋒。」

    「嗯……你、你好,我叫甄玥天。」

    乍暖還寒的春季,風仍有些涼,在遍地開滿迎春花的這一天,甄玥天認識了關鋒。

    這之後,彈指一揮間,六年過去了。

    甄玥天18歲,關鋒31歲……兩人依然是學生與鋼琴教師的關係。

    作家的話:

    全文不太長,而且已寫完,大家可以放心觀看,不會是坑……^_^

    【

    ☆、01

    客廳有說笑聲傳來,身處臥室的甄玥天如同一張海報緊緊貼在門板上,透過一條羞答答的fèng隙向外望,目光歆羨。

    他知道,這是他的鋼琴教師關鋒和他父親甄子桓的聲音。

    通過門fèng偷窺,視野十分有限,就算甄玥天腳尖翹得足以同芭蕾舞演員相媲美,所能看見的,也僅僅是客廳茶几上那一大束新鮮的百合花。

    白色的香水百合,純潔無垢,是關鋒每次來他家授課一定會買的花。

    六年間,甄玥天早已習慣於關鋒的出現,同樣的,他也習慣於見到這樣一束鮮花,以及這花的香氣。

    然而,像這樣愉快的談話始終沒有他介入的餘地,今天,他一如既往還是把關鋒惹了一頓子氣。實際上,他並不覺得自己鋼琴彈的有那麽糟,但想取悅關鋒,恐怕不被貝多芬或莫扎特附身是不太可能了。

    不經意地,記憶倒退回兩小時前,兩小時前,關鋒與他正在二樓琴房裡──

    啪!

    「好疼!」

    捲成桶狀的琴譜拍在手背上,甄玥天條件反she地抽回手,皺起的眉頭和抿起的嘴唇無聲地向動輒就對他暴力相向的男人抗議。這個男人就是關鋒,他的鋼琴教師,任教時間長達六年之久,每周授課兩次,每次都穿著一身參加葬禮或黑社會高層常穿的那種黑色西裝。

    「怎麽?有什麽不滿麽?」

    「沒有……」

    低下頭,甄玥天大氣不敢喘一口。微微向上翻的眼皮頂多能瞄到站在斜前方的關鋒的腰部。

    他很怕關鋒。

    從第一眼見到關鋒這種恐懼便深入骨髓,然後隨著每一次的授課不斷加深。

    「這麽簡單的練習曲都彈不好!我之前不是讓你每天彈一百遍嗎?回答我,你做到了沒有?」

    關鋒的聲音雖然好聽,但態度卻像削尖了的金屬一般。甄玥天不由自主鼓起腮幫子,隨後很誠實地搖搖頭。

    「總當我的話是耳邊風,你這樣對得起你爸對你的培養麽!」

    啪啪──

    紙筒敲擊他的肩膀,雖然不疼,卻驚的他渾身一縮一縮的。

    甄玥天暗自嘀咕了一句:又來了……

    關鋒似乎很喜歡搬出他父親來教育他,也很喜歡拿紙筒「體罰」他。

    關鋒,是個嚴厲的人。

    在他剛剛學會鋼琴指法的時候就要求他彈《塔蘭泰拉舞曲》這種七級曲目,本來課業就繁重的他練琴時間自然有限,只要彈錯一個音符,或者演奏不夠流暢就會立即遭到怒喝。六年下來,甄玥天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得罪過關鋒,因為關鋒對待別人從不像對待他這樣凶神惡煞。

    他曾經見過的,關鋒和他父親聊天時的樣子,那時的關鋒,會笑。

    那抹笑容……如果關鋒也肯對自己露出那樣的笑容的話,他想別說七級曲目,就算是十級,12歲的自己也一定辦得到吧?

    而現在,18歲的他早就考過了鋼琴十級,不過考級並非他父親讓他學習鋼琴的目的,以前聽其他老師說過,他父親曾經的夢想是成為鋼琴家,可惜,為了繼承家業不得已放棄了音樂這條道路,最終成為了生意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也許,父親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幫忙圓這個夢吧!

    「從頭開始,再來一遍!」

    冷靜到仿佛結了冰的聲音,從頭頂上傾瀉下來的時候,甄玥天險些有種身體被刺穿的錯覺。情不自禁仰起頭,關鋒的臉一如既往像張撲克牌,和六年前一樣,完全不見老,髮型也還是那種常見的黑色短髮,劉海比上次長長了不少的樣子,有點遮住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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