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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想讓姐姐在家裡吃得開心，以後走到哪裡都想著我。這次做一個新菜，做出來你就知道了。好了好了，你先出去看會電視，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弟弟按住卿姿的肩膀，把她推出廚房。

    「我還小呢，什么女朋友……」

    卿姿聽到他嘀嘀咕咕地說話，「你都上大學了，不試著找找？」

    「姐姐，你上大學不是也沒找嗎？現在問起我來了。」一陣食物入油鍋的聲音。

    「那高中有嗎？地下戀情什麼的，誒，有沒有女生給你寫情書啊？」卿姿拿了杯子倚在門框上，笑著看弟弟忙活。

    「情書有啊，不過她們有些句子還是網上抄的，還不如姐姐寫給我的信呢。那才是滿滿的愛啊。你要不是我姐姐，我就來追你了。」

    「小子別拿你姐姐開玩笑啊，姐姐我可是要得道成佛的。」

    「那姐姐你要修行好幾年呢，別的不說，光是吃，只要吃你就在殺生了。阿彌陀佛，姐姐還是在人間吧。」卿弟在鍋裡面倒入熱水，用鍋蓋燜上。

    「濟公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呢，只要心中有佛，自然就萬事大吉了。」

    「我的姐姐，你沒聽說濟公下面還有兩句麼，『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卿弟朝卿姿一笑，擰開另一邊的煤氣灶，放上鐵鍋，滴上油。

    「濟公能吃死的，吐生的，凡人不行。凡人只能夠慢慢來了。只是說在眾生生命和戒律之間，生命更重要，只要心是正的。前面兩句是特殊情況下的，人為了偷懶和欺騙自己，斷章取義，以偏概全，把它當做自己釋放欲望的擋箭牌。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還有小乘和大乘，小乘在東土是沒有出路的，人吃不了那種苦啊。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是沒有人說我願意讓自己受苦，給他人便利。沒有的，有就不會是這樣子了。共苦易，同甘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吧。」卿姿捧著杯子，喝了一口，還不忘給弟弟科普。

    「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到底是弟弟啊。

    「沒什麼，你萌萌姐她們勸我談戀愛而已。」

    「那你，怎麼回答的？」弟弟手下的動作慢了，鍋鏟慢悠悠地翻炒。笑話，姐姐被拐走可不是好事情，當然要關注關注。

    「這種事情隨緣啊，命中注定的。不過，我還要看著你呢。慢慢來，我還是蠻抗拒的。弟弟還沒女朋友呢。」婚姻線有兩條，那還是不要的好。

    「對啊，這種事情就應該順其自然，別聽萌萌姐他們的。」卿弟麻溜地起鍋，放進水池裡沖洗，轉身揭開燜著的鍋蓋，放入一些佐料。

    「什麼菜，這麼香？」

    「不告訴你，等會吃了就知道了。姐，是不是有人在追你？」

    「不知道。我先去盛飯，餓死了。」卿姿水杯一放，取出兩個碗盛飯，放在餐桌上，又把剛才起鍋的菜端上來。「你快點了，都快涼了。」

    卿弟默默等湯水沸騰，關掉煤氣，出鍋。姐姐不想說就不說吧。

    「哇，是蟹堡啊！弟弟，你真厲害。」

    「多吃點，你都瘦了。」

    吃完飯，卿姿洗碗，弟弟回了自己房間。剛剛擦完手，手機就震動了。言逸遠發來的簡訊：「卿卿，明天有時間嗎？我們去外公家見個面，你可以把你準備好的資料帶上。言逸遠」

    「明天有時間的，請問地址是什麼？您能不能不叫我那個？」卿姿邊走邊回簡訊。

    「地址是東湖區九思路錦廬園15棟。」很快就回過來。

    卿姿還沒發出「好的，謝謝」，又收到一條。

    「卿卿，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

    「啪嗒！」卿姿的手機掉地上了。

    ☆、第 10 章

    卿姿把手機撿起來，默默回到了房間。很奇怪，心跳沒有加快，呼吸也沒有停一拍。她拉開窗簾，趴在窗台看了一會夜景，在腦海里選了一句古詩詞，發現貌似不太合適，略略地改成了「燈火闌珊的地方，深深深深深黑的開始」。卿姿對著遠處的黑暗景色拍了張照片，配著這句話發到了朋友圈。還附帶著一句「矯情又發作了。正在發病，明天去買藥」。

    孤獨的滋味是一個人的享受，能分享的從來都是情感。

    發完朋友圈後，卿姿給言逸遠發了一條簡訊。「言逸遠，你看過《聖經》嗎？上帝只給了亞當和夏娃平安、喜樂與愛，而撒旦的化身毒蛇引誘著他們吃了分辨善惡樹上的果子。他們從只有善到知惡知善，並且有了所謂的羞恥心。只因為簡單的欲望。卿姿」

    言逸遠收到這條簡訊的時候，正在家裡健身，他瀏覽了一遍。汗水滴下來，他也沒有擦，隨意坐到一邊的墊子上。卿姿，拒絕我一回就算了，第二回你想都不要想。

    他在屏幕上慢慢打字，又刪刪改改。「卿卿，我知道我們都不是基督教徒，先就《聖經》論《聖經》。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裡生活，遇到了毒蛇，並受引誘吃禁果，這是盛傳的說法。細節是夏娃先偷吃了禁果，勸亞當吃。亞當耳根子軟，吃了。到上帝來找他們的時候，亞當把責任推卸給夏娃，夏娃把責任推卸給毒蛇。在《聖經》里，亞當和夏娃可以當成男人和女人。以此類推，男人自古以來耳根子軟，耳根子軟的背後是男人自己不願暴露的私心和欲望，而人自古以來習慣於推卸責任。從一個文本來看，這只是來揭示人的劣根性。荀子曰：性者，本始材朴也；偽者，文理隆盛也。無性則偽之無所加，無偽則性不能自美。性偽合，然後成聖人之名，一天下之功於是就也。」

    卿姿剛剛把明天要帶過去的資料整理好，言逸遠的簡訊發過來了，盤腿坐在床上，還沒有看完，第二條又到了：

    「卿卿，你不要怕，讓我參與你的生活，你只要保持你自己就好。上帝創造亞當，又用亞當的肋骨創造夏娃。所以女人生來是幫助男人，男人生來疼愛女人。而你，就是我的那一根肋骨。我們在一起，不會打破你想要的寧靜，你是否願意改變全在於你。我有自信，我們會長長久久。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話題。話說得再多也許無濟於事，給我一個機會，考慮考慮我，好不好？」

    言逸遠所受的教育從來沒有所謂的文理之分，學好自己的興趣所在之外，廣泛涉獵。不光光是家庭氛圍影響，後來一部分在於培養和卿姿的話題。連作者都不知道言逸遠哪來的信心。

    「言逸遠，不在乎生活的平靜與否。你真的了解我嗎？」了解我內心和表現之間的距離嗎？人或多或少有不同的臉，有些是習慣的面具，有些是特意製作的面具，都是為了保護自己。所謂生活所迫，都被傷的怕了。我連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更何況是別人呢？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卿卿，相互了解基礎上的感情是長久的保證。你都不曾試著了解我，怎麼能夠相互了解呢？人生在世不過百年，我們已經浪費快三十年了。你可以不著急回應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在我心上。我想做你最先考慮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