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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16:49 作者: 蘇半盞
上面還沾染著季嶼的東西。
季嶼仿若被燙了眼一般側過了身,紅著臉不敢再看。
季榆遲是來洗手的,季嶼咬了咬唇,背對他道:「榆遲哥哥,那……我先出去了。」
「過河拆橋?」那人立在盥洗池邊,問。
季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季榆遲的問題,可他不敢轉身,也不敢擅自離開。
許是見他沒懂,季榆遲難得大發善心點明:「我手傷著,沒辦法自己洗,你管不管。」
季嶼終於明了。
他懊惱地閉了閉眼,怪自己怎麼把這事忘了。
於是趕緊轉身走向盥洗池,打開手龍頭就要去握季榆遲那隻垂在身側的手。
只是——
浴室不比臥室,臥室那會,是全程關著燈的,只有稀薄的月光做了見證。
可這會,浴室的燈大亮著,別說季榆遲修長白皙的手,連他手上有什麼也清晰入眼。
季嶼剛伸出去的手又頓住了。
他低著頭立在那,不敢再動作。
「怎麼?」
頭頂,男人特有的低沉聲音傳來,帶著絲絲挑逗的意思,將手舉到他面前,讓他的目光無處可逃,而後道,「不願意。」
季嶼哪裡是不願意。
他不是覺得難為情麼。
季榆遲這人怎麼回事,平時西裝革履、禁慾又矜貴,一點看不出來在某方面這麼難以令人招架。
季嶼頓了頓,而後心一橫,抓起季榆遲展示在他面前的手就往水龍頭下塞。
溫熱的水流划過他的手,再划過季榆遲的手。
明明再正常不過,但在此刻的深夜,混雜著某些未明的氣息,給足人遐想的空間。
季榆遲這會倒是好說話,立在那一動不動,任由他在他手上摩擦、清洗。
只低頭看著。
也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看手,或者透過他和手在看其他什麼。
季嶼擠了一點洗手液,在手心裡打磨至起泡,才又握住季榆遲放在水龍頭下的手,繼續幫他清洗。
直至他殘留在他的手徹底洗乾淨,還染上了沐浴露淡淡的水果香,季嶼才抽了兩張紙巾,幫季榆遲擦乾,小聲道:「好了。」
「嗯。」季榆遲拿回手,當著季榆遲的面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用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聲音道:「沒剛才的味道好聞。」
季嶼一直沒褪下緋色的臉,又再次加深了色度。
季榆遲用被他剛洗乾淨的手,捏了捏他發燙的耳尖,低笑著道:「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季嶼只覺得耳尖快要著火了,他低下頭一句不吭,任由季榆遲調.戲捉弄他。
乖巧老實。
季榆遲的心很癢,但卻不敢再逗他。
是極限了,再逗他自己也要出事。
「辛苦你配合我把被單也換一下。」季榆遲鬆開了手,終於正了正色,「我一個人不行。」
季嶼趕緊打開浴室門,方便季榆遲出去:「我自己來就行。」
嘴上說得利索,實際行動卻立刻打臉。
季嶼哪是會換被單的人,他在現實世界就沒做過這些瑣碎的活。
跟他第一次做飯搞成炸廚房一樣,他換被單也宛如打仗。
最後,還是靠季榆遲這個傷殘人士指導,主導,他配合,才勉強將房裡的四件套換成了新的。
重新關燈躺好時,季嶼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他剛才光顧著自己快樂,還有事後害羞了,季榆遲怎麼辦?!
這種事,不可能只是他會想,季榆遲肯定也會。
他現在手傷著,不可能自己來,剛也沒見他去沖澡,豈不是到現在還難受著?
季嶼立刻覺得懊惱不已。
他也太不是人了,怎麼能把季榆遲忘了!
窗外,連月色都暗了幾分,寂靜一片,身後是季榆遲清淺的呼吸。
季嶼腦子清明一片,他猜季榆遲應該也不可能這麼快入睡。
於是,他抿了抿唇,輕輕在黑夜裡喚了一聲:「榆遲哥哥。」
「嗯。」
季榆遲果然沒睡著,他低聲應了。
季嶼稍稍猶豫了兩秒,而後翻了個身,面對季榆遲而睡。
他偷偷瞥了眼面前的人。
哪怕閉著眼假寐,季榆遲的樣貌也足以讓他心動。
窗外,有輕微的風吹進來,漾起了窗簾的邊角,讓月光偷偷潛入更深。
「你要嗎?」
季嶼借著夜風和月光,輕的不能再輕地問。
問完,他就垂下了眼眸,不敢再偷窺季榆遲。
無論季榆遲給他什麼答案,他都有點害羞去回應。
「要什麼?」季榆遲睜了眼,捕捉到他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餘光,清晰無比地問他。
季榆遲慌忙避開他清冷犀利的視線,在被子裡扣了扣手指,怯怯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
黑夜裡,季榆遲光明正大說謊。
他倒是想不到,小笨蛋那麼害羞,膽子卻不小。
被折騰一番不夠,現在還敢引.誘他。
季嶼哪知道季榆遲是在恐嚇他,只當自己言語太隱晦,季榆遲真沒懂。
於是,他咬著唇,學著季榆遲此前的動作,在被子裡朝季榆遲伸出了手。
只是,他剛碰到季榆遲的睡衣,手腕就被人一把箍住了。
「小嶼。」那人喚他,聲音冷冷的,但又沾染了啞意,「再亂動,今晚你就別想睡了,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