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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15:37 作者: 耳東兔子
    kimi在安安的威逼利誘下才和盤托出,"心臟衰竭,要換心。"

    Kimi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那個婚禮也是蘇流菁用一顆心換來的。"

    安安那刻就覺得老天在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她把自己關在病房裡足不出戶。

    任淚水肆意浸濕枕頭,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竟不知該怎樣面對許墨陽。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值得他這麼大費周章,她真的不知道。

    任憑許墨陽敲了許久的門她也只做未聞,躺在床上蓋著輩子一動不動。許墨陽嚇的不輕,忙去找了kimi拿鑰匙,一打開門,一片漆黑,借著月光卻可以看見床上那一團凸起。

    許墨陽試探著喊道:"安安?"

    房內無人回應,許墨陽忙掀開被子,卻發現她已熟睡。目光貪戀的在她身上遊走,長舒了口氣,便守在她床邊坐到天亮,一夜都未闔眼,目光只盯著床上的人兒,怎麼都看不夠似的,仿佛要將她牢牢的映進心裡。

    他趕在她起來前買了早餐放在桌上,回了公司處理後續的事情,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日復一日,今天只是重複著昨天過去,安安再也沒有見過許墨陽,每天早上起來桌上都擺好了早飯。她突然好想念他寬厚溫暖的懷抱。

    ******

    顧宇林怔愣愣的看著桌上的文件,驚呼道:"哥,這是什麼?"

    許墨陽淡淡的望著他,道:"股份讓渡書。"

    "哥,你沒瘋吧?這麼大個公司,你撒手不管了?"

    許墨陽闔了闔眼,將全身重心都靠在辦公椅上,開口道:"小四,這裡有一份是安安的,你先別告訴她,剩下的你自己處理了吧,還有我爸媽那邊。"

    顧宇林在傻他也知道許墨陽現在在做什麼,氣的破口大罵,"哥,你不會真的想拿自己換安安媽媽吧?"

    許墨陽垂著眼瞼,幾根墨黑地髮絲垂在眼前,顧宇林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出近乎哀求的語氣:"小四,就當我求你,替我好好保護她和孩子,如果有一天,能有一個人愛…她和孩子。"

    他頓了頓,他怎麼也說不出那個字。因為那種感覺他難以闡述,他只是想讓她如願以償,即使陪在她身邊的不再是他。

    顧宇林聽的出他話里的決絕,一個大老爺們,竟不自覺想要落淚,抽泣的哽咽著:"哥,不要…你忍心看著她跟別的男人結婚嗎?萬一那個男人虐待你兒子呢?"

    許墨陽眸色淡淡的仿佛蒙上一層灰色,"所以,這就是我要拜託你的事,不要讓任何人欺負他們。"

    ******

    許墨陽接到消息蘇流菁被人救出,周善水落網。

    然後當他看到蘇流菁時,心裡也還是禁不住一陣心悸,臉上那橫七豎八的刀疤令人顫慄。亂糟糟的頭髮凌亂的披散在肩頭,衣衫襤褸。

    許墨陽慢慢朝她靠近,蘇流菁猶如瘋子一樣亂叫:"啊……不要過來……"

    隨後,醫生的檢查結果報告顯示:三級燒傷,臉上的皮膚已經幾乎毀容,曾多次遭人性侵犯。

    最後一條,間歇性精神分裂症。

    蘇流菁看到許墨陽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後悔了。"

    但是沒人知道她在後悔什麼。她呆滯痴傻的眼神讓周圍的精神病人都甚至看不起她。

    是怎樣一種病,連精神病患者同類都會看不起你。

    許墨陽沒有再說什麼,叮囑了幾句就離開病房。

    夜幕降臨,儘管是夏天也有些寒氣逼人,許墨陽開著車往醫院駛去。他每天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安安的病床邊然後一直陪她到天亮,他已經好久沒好好的睡一覺了。

    看著她總是能看一夜,捨不得移開眉眼。

    算了算日子,他們兩也有段日子沒見了,在這樣下去,只要他不再出現在她面前,這樣,她總有一天能慢慢忘記他吧。

    離開刀的日子還有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時間了。

    許墨陽顯然沒有想到往常這個時點都在沉睡中的安安竟猛然醒來,睜著銅陵般的雙眼直盯著他,道:"三更半夜潛進別人病房不怕被人當賊抓嗎?"

    許墨陽愣了片刻隨即勾了勾嘴角,"睡醒了?"

    安安慢慢坐起身子,道:"最近忙什麼。"

    聽著她柔聲詢問,許墨陽心裡竟有些發澀,"嗯公司事情很多。"

    又思忖了半晌,說道:"你再睡會吧,我公司還有事兒,先回去了。"

    許墨陽不再看她,轉過身就朝門外走去,安安急得大喊:"你在躲我?"

    許墨陽腳步頓了頓,回過身輕聲安慰了一句:"沒有,你好好休息。別亂想。"

    隨後,病房的門被人輕輕鎖上。

    安安忿忿的捶了捶枕頭,第二個夜裡,許墨陽沒有來,再也沒有出現。

    第三個夜裡,許墨陽還是沒有出現,空氣中那種凝固的氣氛就好像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安安強壓下心裡的不安感。

    卻在第四個夜裡,她沒有迎來許墨陽,她卻迎來了一個噩耗--王逍死了。

    ******

    天空灰濛濛的,好像被蒙上一層迷霧,因為有人的悄悄地離去,讓這座城市都被染上一種緊張、人心惶惶的氣氛。

    急救室門外,安安趕到的時候,陳文梅和王瑤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燈滅,醫生摘下口罩無力道:"我們已經盡力了,抱歉。"陳文梅竟直直栽倒了下去,安安跟王瑤忙扶住,王瑤哭喊著的聲音在她耳邊環繞,安安呆愣愣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被蒙上一層白布,慢慢的……蓋過臉部。

    她失了控一般上前猛然扯住,怎麼也不肯讓他們蓋上,她不說話不哭不鬧,只是定定地看著床上的人,她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人是王逍,之前還好好的大活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怔愣了片刻,安安便屈膝雙膝結結實實的跪在王逍面前,心中沉痛,淚水無聲的流淌著。

    許墨陽聞訊隨後趕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那抹孤單單薄的背影讓他心中一痛,他疾步走上前,將安安撈起來,摟進懷裡,道"安安,起來。"

    身後溫暖的懷抱讓她原本慌亂無力招架的心此刻稍稍平穩了些,卻也還是無法平息她的難過,啞著嗓子喃喃道:"哥哥……死了,許墨陽,哥哥……死了。"

    紊亂的思緒讓她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

    許墨陽伸手輕輕拍撫著懷裡的人,喃喃安慰道:"嗯,別怕,我在。"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兩人不由地想汲取著對方的溫暖,再也來不及思考那麼多。

    安安好不容易構築起來的心裡建設竟在一夕之間全都崩塌了。

    許墨陽安頓好了王瑤母女,帶著安安回了家,輕手輕腳的將懷裡熟睡的她放在床上,現在的她很敏感,只要有一點兒聲響就再也無法入眠

    眼角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許墨陽禁不住低頭輕輕將她唆去,留戀的目光凝視了片刻才轉身進了書房。

    桌上放著小五給他的文件袋。

    許墨陽:

    抱歉,我可能要比你搶先了。

    我故意讓周善水帶走蘇流菁的那天我就想好了要這麼做。

    是我的話,安安會傷心,但她始終會走出來,如果是你,那可能她這輩子都走不出來,抱著對你的傷痛過一輩子,對誰都不公平,有些東西,只有你才能給。

    嗯,我做這個決定跟你沒有絲毫關係,千萬不要內疚不要自責,因為我愛她,但是永遠得不到自己所希冀的,能讓她幸福也是我唯一的希冀。這種感覺,你懂麼?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掃除障礙遮風擋雨,剩下的路你要陪她好好走下去。

    嗯,最後,千萬別告訴她。

    許墨陽顫著手,眼狂泛酸,才把這封信的內容讀完。

    小五說王逍睡了一個女人,是三合會裡的頭兒的女人,後來和那女人被砍死在街頭,到死都牢牢護著那女人的身體。

    他連死後的事情都想到了,他突然感覺心頭沉甸甸的,王逍的愛很偏執,很深沉。

    突然,房內傳來安安的一陣尖叫,許墨陽忙打開房門沖了過去,忙摟住她,低聲安慰:"安安?"

    安安剛從噩夢中驚醒來,眼神空洞洞的望著前方,"許墨陽,我看見哥哥了。"

    許墨陽喉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還一會兒才撫慰著她道:"嗯,哥哥跟你說什麼?"

    "你哭了?"安安這才察覺許墨陽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猛然問道。

    許墨陽拍著她的手微微一滯,略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聲音沙啞,"沒有。"

    安安半信半疑的回過頭,輕輕"哦"了一聲。

    那晚之後,兩人之間仿佛一下子拉近好多,恩愛一如從前。安安後來沒有再提起王逍的事,除了每周都會去看王逍之外,她也只是靜靜坐著,幾乎不說話。

    梅芳手術很成功,器官沒有起明顯的排異反映,但還是需要繼續觀察。

    這個時候離她待產只有兩個月不到。

    ******

    許墨陽成了徹底的甩手掌柜,公司扔給顧宇林再也不插手,每天陪著安安檢查做運動、按摩、做飯。標準的模範丈夫。

    梅芳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許墨陽對她是真的好,讓她好好珍惜之類的,安安望了眼邊上的男人,淡淡的笑著,她知道,她都知道。

    安安肚子越來越大,行動越來越不便,漸漸的許墨陽不再讓她出門了,每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在他身上,安安掙扎著要下去,道:"你再這樣,我以後路都不會走了。"

    許墨陽淡笑著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那我就背你一輩子。"

    過了片刻,"不知道最近是惟安重了還是你重了,每次把你從臥室抱到客廳,手臂第二天起來都烏青的吶。"

    吶,吶你大爺!

    安安憤恨的捶了他一拳,"放我下去。"

    許墨陽笑道:"不放!"

    安安橫了他一眼沒再跟他繼續廢話。

    不過他最近發現只要他一說起體重的問題,不知道她是無意的還是刻意的,那個晚上她總吃的特別多。

    從客廳抱回臥室他掂了掂,貌似又重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許墨陽忍不住扶額。

    安安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認真的擺著手指頭數了數:"不多,一碗麵,一碗飯,一個麵包,一杯酸奶。"

    許墨陽額頭已經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咬著牙道:"如果我沒記錯剛剛那隻大雞腿你也吃了吧?"

    安安埋著頭不由的往他懷裡蹭了蹭,聲音低喃:"雞腿是惟安吃的,我吃的鴨腿。"

    某人終於忍無可忍,道:"不要什麼東西都推給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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