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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15:37 作者: 耳東兔子
眾人往邊上瞧去,許墨陽眉峰緊緊蹙著望著懷裡的女子,眼底的沉痛看的安安直發笑,她笑著撫上他的眉頭,說到:"現在怎麼辦,新娘子被人劫持了。"
許墨陽見她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看著她汨汨流出的鮮血,心揪成一團,卻依舊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把你自己賠給我吧。"
全場他們兩人眼底仿佛只有對方,輾轉低語、耳鬢廝磨。
周善水繼續尖叫著哭喊道:"你混蛋!憑什麼我哥哥在坐牢,你居然和這個女人結婚!"
許墨陽這才抬頭看向歇斯底里的周善水,眼底透著濃濃的不耐,冷聲喝道:「周善水不要再把過錯強加在別人身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連你的毒癮都是因為他染上的,現在,是怎樣?你哥哥害了那麼多人,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還妄想動他的人,怎麼可能放過他。
怒火又漸漸的被掀了起來,不由的緊了緊懷裡的人。有點失了力道,卻聽見懷裡的人,懦懦的呻丨吟道:「許墨陽,疼。」
疼。她在說她疼。
許墨陽的心又被高懸到空中,隨即低聲輕柔在她耳邊哄慰著:「恩,我們去醫院,乖,小傻子勇敢一點。」就好像蒲公英的花絮輕輕撓著她的心頭,痒痒的,暖暖的。
傷口不淺,安安感覺自己渾身開始發熱,往許墨陽懷裡探了探,尋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語無倫次道:「許墨陽,想想這一年來,我經歷的……我好累,即使這次過去了,我又擔心著……會不會有下一次,……周而復始……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我們放過彼此吧……」
「什麼都別說,小傻子,相信我。」許墨陽眸子漸漸暗沉下去,強壓著心底的不舒服,啞著嗓子說道。
說完,旋即就打橫抱起她,沉沉的目光搜尋了下,眼神對上一旁的王逍,微微一點頭,就疾步朝門口走去,面無表情的說道:「小五,拉警報。」
就這樣帶著小五等人走了出去。
王逍懂他的意思,其實這整個事件中,只有他是最清楚的。
自從那天他告訴他所有的事情之後,許墨陽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安安真的很想要媽媽,剛結婚那幾年,夜夜聽她夢裡喊著媽媽,驚醒後就哭,這三年,我都看在眼裡。」
第二句話便是,「安安媽媽在哪裡?」
他們找到了她媽媽,當時,她正在接客。許墨陽一腳踹開了那家洗浴中心的房間,正伏在她媽媽身上律動的男人頓時被嚇的從床上滾了下來,許墨陽強壓著心底的厭惡,淡聲說道:「麻煩您穿好衣服出來一下。」
咖啡館裡,許墨陽掏出了安安的照片給她,梅芳握著安安的照片就開始哭,眼底的懊悔,痛心疾首的樣子並不像是裝出來的,許墨陽對長輩從來都是彬彬有禮,這次卻也忍不住:「有您這樣的媽媽,真的還不如沒有。」
她那時也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了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她知道了沒?」
許墨陽眉梢都帶著怒意,卻耐著性子問她:「您希望她知道麼?」
她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不,別告訴她,就讓她當我死了吧。」
許墨陽卻問道:「您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才能讓你不顧她的死活,寧可詐死也要離開的原因麼?」
梅芳猶豫了片刻,邊抹著淚,哽咽著說道:「安安爸爸走後,家裡的生計就斷了,政府的慰問金養活不了多久,那時候我又沒有工作,兩個人的日子怎麼過,我什麼都不會,後來一位姐妹說有活給我做,然後我就去了。」
淚水洶湧而下,「我真的沒辦法讓安安這樣跟著我,如果……她知道她媽媽是做這種工作的,她怎麼在她同學裡抬的起頭來,於是……我就把她送去孤兒院了,再後來,我就跟著我姐妹一直做到現在,直到你們找到我。我這輩子都沒臉見她。」
「那個每年往孤兒院捐一筆錢的女人是你?」
梅芳含著淚點點頭。
「我幫你洗白,回到她身邊去。」
許墨陽淡淡的吐出這句話,連王逍都詫異的轉過頭望著他,洗白,等於要將這個人這十幾年的經歷都抹煞,不是幾個月,是十幾年。
梅芳淡笑著搖搖頭,這才想起要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許墨陽。」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就叫你一聲墨陽。」
「嗯。」
梅芳眼裡閃著抹忽明忽暗的光芒,緩緩開口,道:「墨陽,你不用浪費這些精力幫我洗白了,即使洗白了,我也陪不了她多久了。我有先天性心臟衰竭,沒多少日子了,謝謝你這麼關心她,你幫我好好照顧她吧。別讓我的出現又攪亂了她的生活。」
「你又知道她多希望你能出現去攪亂她的生活?她懷孕了,你要當外婆了。」
那天的談話在她的沉默中結束,雖然她不說,但是她終究沒有拒絕。
再然後,許墨陽買通關係將她媽媽弄出了那家洗浴城,遭到同行嫉妒,曾經被梅芳搶了男人的同行姐妹以為梅芳又傍到大款,跑到她家各種威脅撒潑,許墨陽趕到的時候,家裡早已一片狼藉,梅芳被打的鼻青臉腫、頭髮散亂的躺在地上。
沒過幾天,梅芳就心臟病發躺進了醫院,真巧。
kimi著人找的心臟方面的專家下了病危通知書。
許墨陽看著手中的文件,第一次感到無助,這種無助是他用盡了辦法也無法為安安達成的願望,可是每到夜裡,只要想到安安,他就迫不得已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給她。
那麼只有最後那一種辦法,可是去哪裡找這麼適合的心臟?
王逍說,他有,他給。
許墨陽是知道王逍對安安的感情的,但是,看著他堅定的眼神說他有他給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竟然已經如此濃烈。
他一個快30歲的男人了,竟第一次跟20歲的男人一樣充滿了熱血,兩人驗了血,抽了樣本化驗,王逍的符合度比他高,但醫生說都不是最完美。
要去哪裡找一顆完美的心臟給她,又有誰會願意?卻在沮喪的同時,他們也想到一個人。
蘇流菁說:「憑什麼?」
「條件你隨便開。」
蘇流菁眼底的笑意越明顯,「婚禮。」
化驗的結果都比他們兩高,配比搭橋也很完美。
許墨陽答應了。其實,也正好,那些潛藏的隱患,借著這婚禮一併解決了。
這樣一個男人,也許他渾身都是缺點,也許他不夠溫柔,不夠體貼,但是你卻是他的一整個世界,這樣濃烈的愛,熾熱的愛,都只因為是你。
☆、69晉江獨家發表
醫院。
又是那股濃重的藥水味,安安躺靠在病床上,微微皺起眉頭,kimi心疼地替安安包紮著傷口,隨口說了句:「整天就給我瞎折騰。」隨即還衝著邊上的許墨陽翻了個白眼,手腳有些收不住力道,安安之前強忍著的酸疼感再也控制不住,嘴角微微抽起「嘶----」。
環著手臂靠著牆的許墨陽立馬狠瞪了一眼kimi,眸子一冷,語氣冷冽:「不會輕點?」
kimi心裡一慌,隨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現在知道心疼了,早幹嘛去了?…」
這句話很熟悉,曾經他跟小五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他。
許墨陽心驀地一沉。
小五他們見著三哥鐵青著臉色,眉頭緊鎖,不知在思忖著什麼,立馬狠瞪了一眼kimi,欲開口勸阻。卻聽見許墨陽沉沉的低音傳進眾人耳里。
「陳安安,你那麼義不容辭擋上去,你有沒有想過孩子?」
安安聞言一怔,墨黑的瞳孔漸漸收緊,心裡猛然一抽,冷著臉色對上他的眼色:「出生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里那才是對它的不負責任吧?」
病房的溫度驟然降到冰點,連空氣中就凝固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譚林梟看著三個鐵青轉黑的臉色頓時嚇的肝兒顫,忙上前衝著兩人打著哈哈:「嫂子,哥是緊張你,快別吵架了,小寶寶這會兒聽著呢。」
兩人都有些尷尬的別過頭,許墨陽心頭不是滋味,死死盯著床上的安安,話卻是對小五說道:「你們先出去。」
「三哥,……」小五意圖還接著說幾句,卻被許墨陽快速打斷:「出去。」
小五終究還是帶著kimi他們出了去,病房寂靜無聲,兩人似乎都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也出去。」安安對上他沉沉的眸子,道。
許墨陽只作未聞,直起身子,舉步朝著床邊踱去,安安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病房寂靜的只可以聽見他增光發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幾步的路程,許墨陽走的特別緩慢,其實他只是還沒想好要跟她說什麼,或者說,他是不是該告訴她關於她媽媽的事。
終於,許墨陽來到她的身前,站定,緩緩俯□,伸手輕輕扣住她的下巴,直到真實的握住她,他心裡的空虛才慢慢被填滿,緊繃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下來,「對不起……」
這三個字對安安來說彌足珍貴,猶如導火索,眼眶竟開始泛紅,拼盡全力欲推開他,「走開!」
一不小心卻又牽扯到傷口,疼的呲牙咧嘴起來,卻還不忘推拒著他,許墨陽一把將她攬進懷裡,吼道:「別亂動,嘗到苦頭了還這麼不乖?」
安安聽著他壓抑的聲音迴響在自己耳畔,眼神空洞無邊,滾燙的熱淚緩緩滑落,顫抖著開口:「你能不能一次給我個痛快?……」
很快,濕潤的淚滴浸濕了他的襯衫隔著薄薄的衣料穿透進他心底,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股絕望,聽著她哽咽的嗓音,忍不住緊了緊懷裡的人,道:「小傻子,相信我,沒有以後了。」
驚慌失措害怕失去的念頭縈繞在他腦海中,再慢一點,再慢一點,也許就不再是現在這副樣子,來之不易的這份愛,他不珍惜,誰來珍惜?再也沒有什麼能比你重要的。
安安聽著他柔軟的喊著自己小傻子,心裡的傷口漸漸擴大……
夜涼如水,人心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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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許墨陽每日每夜的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大到換藥檢查、小到吃喝拉撒事無巨細。那時,離安安待產只有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