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kimi眼神沉痛的掃過眾人，視線迷離的落在遠方，語氣沉重又惋惜：「是個男孩子，還有幾個月就可以出生了，雖然我不喜歡他媽媽，但孩子是無辜的，你們這次真的過分了！」隨後，深深的凝了他們一眼，就嘆息著邁著腳步離去。

    小五也不說話，淡淡瞟了一眼邊上扭著頭不做聲的尹笙，尹笙被他看的心裡直冒火光，冷聲道：「我這就進去給她賠罪。」

    譚林梟嗤笑一聲，心裡一陣煩悶，出口道：「賠你妹！你這會子進去別把她給一起弄死送去陪她兒子！」

    尹笙卻不可置信的扭頭看著譚林梟，心裡怎麼這麼難過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流失了呢？顫著唇開口：「譚林梟，你是不是要我尹笙把命賠給她你才滿意是不是？」

    譚林梟急了，他氣歸氣哪兒捨得真的要尹笙進去賠罪，剛想開口反駁，邊上的顧宇林真是看不下去，怎麼的，他們倆怎麼掐起來了，於是一把拽著小五的胳膊往外扯。

    直到看不見尹笙那倔強挺直的身影，才開口咒罵：「小五，你腦子螺絲掉哪兒了為蘇流菁跟阿笙吵什麼？……」隨後，不等小五開口，又恍然大悟道：「操！你丫不會還想著她吧？……」

    譚林梟聞言片刻的怔愣，一把拍掉顧宇林戳著他腦門兒的手，「邊兒呆著去！沒有！……」

    「你當年喜歡蘇流菁的事兒，阿笙知道麼？」窺探八卦是不是都是這種顫顫巍巍的語氣？

    譚林梟隨後沮喪的垂下腦袋，搖了搖頭。

    「那你可要瞞緊兒了，要是給阿笙知道了，再加上今天這事兒，保不准她就出家去了，到時候，你就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兒吧！有的你受的！」顧宇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去！我們家阿笙肚量才沒那么小呢！……」小五其實心裡有點兒虛。

    顧宇林抬眼閒閒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嗎？要不要我去告訴她試試？」

    小五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不耐的狠踹了他一腳，咒道：「滾！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說完就轉身離去。

    顧宇林揉著被踹疼的小腿肚子，喃喃道：「別看你們家阿笙大大咧咧的，總歸是個女人，女人該有的，她一樣都不少，吃起醋來有你哭的時候。」小四邊說著邊連連搖頭，不由的在心裡替小五捏了把汗！

    ----

    待小五回到病房，尹笙正跟安安他們轉述kimi的話。

    她餘光瞥見有人進來，不用細看，那麼熟悉的身影，即使化成灰她都認識。眉目一轉，當做沒有看見般的繼續跟安安說著，許墨陽看見小五微微泛苦的嘴角就知道這兩人肯定有貓膩。

    「安安，你跟阿笙去給我們買點吃的。乖……」在小五眼皮子都快眨抽筋之時，許墨陽淡笑著對安安說了句。

    安安二愣子總算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連連點頭，隨即意味深長的瞥了小五一眼，拽著不情不願地尹笙就往醫院外部走去。

    小五討好似的看了安安一眼，隨後瞅見兩人相攜著遠處的背影，這才竄到許墨陽身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哥，你看看你她你看看她，現在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我不過就說了她兩句，她現在就跟我蹬鼻子上臉的。」

    許墨陽傷口本就有些不舒服，神色淡淡的瞥了小五一眼，回：「噢。」

    小五現在猶如開了閘般滔滔不絕，怎麼也停不下來，語氣委屈透了，「哥，你說她現在是不是仗著我喜歡她就開始傲嬌了？你看看她剛剛那什麼臉色？不冷不淡的什麼表情都沒有好像不認識我似的！」

    「噢。」許墨陽依舊只有一個噢字。

    「哥，你說說看，她都從當初風華正茂的黃花大閨女變成現在每天提著菜籃子去菜場爭執白菜是五毛一斤還是六毛一斤的老婦女了，我都還沒有嫌棄她，她憑啥子對我蹬鼻子上臉的，你說她憑啥子！」如此義憤填膺、憤憤不平。

    許墨陽只斜眼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嗯，無法無天、蹬鼻子上臉、傲嬌、不冷不淡，形容的挺好。」

    「別把老子惹急了，惹急了，老子真跟她離了！」

    許墨陽眼神倏地閃過一絲精光，道：「離，趕緊離，誰不離，誰孫子。」

    小五連連點頭，「必須離！……」

    「恩，我保證你前腳跟她離婚，後腳就有人抱的美人歸。噢，不，是婦女歸。」許墨陽帶著戲謔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小五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轉黑。

    「誰敢覬覦爺的女人，老子廢了他！」他怎麼覺得滔天的怒火就要噴涌而出呢。

    「你都要跟人離婚了，管人家呢。」

    「……」小五幽怨的眼神望著病床上津津樂道的女人。

    許墨陽嘴角憋著笑，悠悠的說道：「如果不離的話，那就繼續忍受她的無法無天、蹬鼻子上臉、傲嬌、不冷不淡。」

    小五臉色一僵，語氣才漸漸軟了下去：「我這一生，沒有她的無法無天、蹬鼻子上臉、傲嬌、不冷不淡相伴，我活著就沒滋沒味，三哥，你說這是不是就是犯賤？」

    「恩，挺賤。」許墨陽見著小五愈來愈青的臉色，又淡笑道：「你不還挺享受麼？」

    小五臉色一黑，正色道：「嗯，三哥，你這話雖是粗魯了一點兒，但是理兒是這個理兒！」

    粗魯？……許墨陽陰鶩的眼神掃到小五身上，漫不經心地說道：「恩……我還有更粗魯的。」

    ----

    安安拉著尹笙走在醫院外的林蔭小道上，現雖是初秋的季節，卻早已染上了夏季的悶熱，午日的太陽照在兩人身上，四周縈繞著一股子熱氣，才走這麼一會子工夫，安安就出了一身的汗。

    安安看著尹笙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失笑，問道：「跟小五吵架了？」

    尹笙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點點頭，卻不知道說什麼。

    安安繼續追問：「為了蘇流菁？」

    尹笙尷尬的別過頭，儘量不讓安安看見自己眼裡的心緒。

    安安側身擋住她身前的路，整個人橫在她眼前，捏了捏尹笙的臉頰，不由的笑出聲，道：「我跟墨……許墨陽都沒為了蘇流菁吵架，你們吵哪門子架，小五的性子麼，就是當時過過嘴癮，哪兒能真的跟你生氣呀，許墨陽剛剛把我們倆支出來，還不是為了你們。」安安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叫他墨陽，怪怪的。

    尹笙緩了緩臉色，乾咳了聲，她其實也不想這樣的，她總覺得吃醋吵架生氣鬧彆扭那些事真的很娘，岔開話題：「你跟許墨陽呢？決定好了麼？就這樣一輩子牽手走下去？永遠不放手？」

    安安見著她竟然將話題扯到自己身上，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道：「阿笙，我最怕的就是，當我以為自己快要守得雲開見月明時，現實又會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象，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填補一個三年。」

    尹笙看著安安灰白的臉色，心裡一緊，懷抱住她，安慰道：「不會的，許墨陽對你是真的，也許他不懂得表達，你們的愛情是在我們的見證下成長的，不會那麼脆弱的。」尹笙嘴上這麼安慰著安安，心裡卻不由的有些心酸，我跟小五的呢？因為沒有在你們的見證下，是不是會脆弱的不堪一擊？

    說著說著，兩人的眼眶竟都染上了一些濕意，安安輕輕用手回抱住她，趴在她耳邊柔聲道：「是啊，所以阿笙我想去嘗試這份愛情。」

    尹笙輕輕撫摸著安安的背脊，安安竟忍不住哭了起來，趴在尹笙懷裡淚水浸濕了她的衣衫。

    她們不知道樓上的某個窗口裡顧宇林正探著頭窺探兩人的情況，見安安竟然哭了起來，立馬沖裡頭的兩人脫口而出，「靠，三嫂趴在小五媳婦兒懷裡抹眼淚呢！」

    裡頭兩人心頭一緊，小五立馬衝過來往底下一看，幽怨的說道：「嫂子不幫我勸著點兒她，還趴在我老婆懷裡吃豆腐……」

    許墨陽眼神緊了緊，心裡卻沒底，這哭的什麼呢？自己好不容易把她勸服了，怎麼又被小五媳婦兒給勾了出來？「小四，你下去把她給我拎上來！」

    「得令！」

    ----

    小四剛走，小五也後腳跟著下去，領著自家媳婦兒回家，尹笙依舊對著他愛理不理的，其實不是不願意理她，只是她從小就這樣，一跟人吵架就實在不知道跟對方說什麼，即使後來兩人冰釋前嫌，尹笙也是能躲著就躲著。這點性格倒是像極了安安，完全沒有了她平日裡麻辣女警官的作風。

    小五心裡打著鼓，死命兒的想著話題討好她，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冷不冷？」

    尹笙瞟了眼窗外的烈日，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道：「不冷。」

    小五沒轍了，他其實也不習慣去刻意討好女人，平時討好三哥的天賦，真的是與生俱來。

    尹笙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小五，蘇流菁的孩子雖不是我弄掉的，但跟我有很大一部分關係，如果這樣的情況再發生一遍，我還是會那樣做，也許在你的眼裡，再怎麼說那都是一條人命，孩子是無辜的，但我尹笙很自私，我管不了那麼多，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只要我身邊的人健康快樂，我幹什麼要管別人的死活。如果我不拉安安，也許現在躺在裡面的是安安。」

    小五知道，她說的都是有道理的，都是對的，如果現在躺在裡面的是安安，那今天這場面也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即使這樣，他也無法做到心安理得，尹笙卻絲毫不給他說話機會，開口：「小五，所以我突然開始懷疑這樣人生觀價值觀都不一樣的兩人在一起是否合適？」

    小五心頭突的漏跳一拍，火氣「蹭蹭蹭」就竄了上來，一字一句：「然、後、呢？」

    尹笙卻疲倦的閉上雙眼靠在座椅上，緩緩吐出：「不知道，讓我冷靜下吧。」

    ☆、49晉江獨家發表

    顧宇林好不容易將安安拎回病房，連忙一把將她推到許墨陽的病房裡，拋下句：＂功成身退了，你們慢聊！＂就一溜煙兒的消失了。

    安安的眼睛此刻都還泛著紅，有些不敢去看床上閉眼假寐的男人。她侷促的捏著衣角站在門口，猶如犯了錯的小孩，許墨陽淡淡又不失柔情的聲音傳進她的耳里：＂哭什麼？＂

    安安尷尬的將臉扭到一邊，許墨陽察覺老半天了還沒動靜這才睜眼看著門口的女人，緩緩道：＂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