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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15:37 作者: 耳東兔子
「噢?那我只好帶著我們的照片去跟許墨陽敘舊了。」韓奕瑋的聲音,不偏不倚正好砸進安安最要命的地位。
「韓奕瑋,就算許墨陽知道我被你上了,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你懂麼?因為蘇流菁回來了,他纏纏綿綿、相濡以沫、琴瑟調和、鶼鰈情深的初戀回來了!」呃,安安橫眉怒目也許氣憤到了極點,以至於最後的「了」----破音了。
一直到掛電話安安的心都還未平靜,也許這三年內許墨陽就是她心中的底線,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是跟許墨陽搭上邊兒的,她就無條件服從,慢慢磨光了自己的脾氣秉性。
許墨陽就是討厭這樣絲毫沒有秉性的她,什麼事都圍繞這許墨陽打轉。現在,她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她努力的想要走出那個圈子,走出許墨陽的圈子。
可是為什麼走來走去,圍繞在身邊的都始終是這麼幾個人,更狗血的是每個人都跟許墨陽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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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高峰期。
安安剛剛踏出大門,就看到停在公司門口那輛騷包的銀色奧迪以及斜靠在車門上盯著來往人流的韓奕瑋,安安氣的直打顫,還沒完了?……
韓奕瑋看到那人兒出來開始,視線就緊緊跟隨著安安,眼裡綻放著不知名的光彩,立馬迎上前。
安安看到朝自己走來的男人,立馬轉身朝別處走去,儘量將身子淹沒在人流中,卻不料:「陳安安!」
安安佯裝沒聽見,徑直往前走,沒想到,這二貨死皮賴臉的功力真不敢讓人小覷,「陳安安,你再往前走就來不及接兒子了。」
這下周圍的眾人都把目光牢牢鎖定在她身上,交頭接耳聲,竊竊私語聲,搞得安安快要抓狂,得逞的韓奕瑋立馬逮著機會拉住安安往車裡帶,安安使勁兒的掙扎,「韓奕瑋!你有完沒完,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韓奕瑋也不惱,托著她的力道越發的大了,嘴上依舊很欠扁的說:「好啦,我知道我錯了,別鬧了,我們接孩子去吧。」
這下她真的成為眾矢之的的對象了,眼神「咻咻咻」如鋒利的小刀飛向韓奕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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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蜷縮在副駕駛座上,嘴角緊緊的抿著,兩眼呆呆的望著車窗外,絲毫不理會開車的男人。
韓奕瑋怎麼覺得這人兒坐在邊上燥熱的慌,伸手調了下車內暖氣的溫度,問道:「想吃什麼,我請你?」
安安眼也沒抬,埋首在胸前,悶聲說:「不好意思,請你馬上送我回家,我什麼都不想吃。」
「安安,我現在拿面鏡子給你,你可以捋捋自己身上的毛,像個小刺蝟。」
安安沉默了,過了良久,略顯沉悶的聲音傳來:「是不是我太溫順了,所以你們都欺負我?」清冷的語氣,絲絲扣著撒嬌的意欲,輕輕的敲在韓奕瑋的胸口,激起了層層千浪。
最後,韓奕瑋還是送她回了家,車子緩緩停在安安家的樓下 。
韓奕瑋只輕輕說了句,別豎起一身的刺,以為每個接近你的人都要傷害你。陳安安,你真是被許墨陽傷怕了!
安安卻問他,「那你當初何必千方百計陷害我,掩蓋你同性戀的事實!」
「陷害你的人不是我。」
安安一怔,隨即一挑眉嘲諷的語氣,「不是你?你現在說這個不覺得好笑麼?」
「好笑?那你知不知道小蕾跟王媛媛平時在外面做什麼?為什麼每次你下班那麼晚我都剛剛送她回來?」韓奕瑋有點氣急敗壞。
「我要下車,我沒工夫聽你廢話,再說那都過去的事了,我不想追究。」安安神色一凜。
「陳安安,你是不是都知道?」
安安不答話,僵持著。眉峰緊緊的蹙在一起。
「陳安安,你他媽原來都知道?」
安安一聽也火了,哼唧一聲,「我只知道你就是個混蛋!」 一拍車門,一字一頓「我、要、下、車、」
其實她只是偶爾看見過小蕾那些奢侈品的發票和簽款人的名字而已 。
☆、14小五很威武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便到了春節。公司上班的最後一天,同事們喜滋滋的收拾東西,心早就飛走了,周圍一片嘈雜聲,大家唧唧歪歪地說笑著,就只等下班。
安安卻坐在辦公室托著下巴發呆,眼神迷離,以前每年春節安安都跟許墨陽回爺爺家過年,今年是怎麼也不能回去了。轉而又想到自從嫁給許墨陽後便再也沒有回過陳媽媽家。
安安決定回家看看,離開的那天,G城飄起了雪,這個近三年沒有下雪的城市在她即將離開之際下起了第一場雪。
安安回到C縣的時候,看到陳媽媽正在院子門口掃積雪,動作很遲緩,一瘸一拐,腿腳看起來很不方便。陳文梅許是感覺到熾熱的視線,才發現看見門外站著抹模糊的身影,立馬戴起掛在胸前的老花鏡,待眯眼看清之後,陳文梅身影漸漸怔住,手中的掃把「啪」地掉在地上。
「媽,不認識我了?」安安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聲音卻哽咽的緊。
陳文梅踉踉蹌蹌地衝過去,安安連忙迎上前,陳文梅伸手一把抱住她,牢牢的摁在自己懷裡。枯燥滄老的雙手在安安的臉上游移,安安緊緊抓住她枯老的雙手,原本濕潤的雙眼便再也控制不住,兩人就在寒風瑟瑟的積雪中抱頭痛哭。
「安安,你怎麼才回來,媽媽以為……以為你還在記恨我。」陳文梅哽咽地聲音聽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媽,我如果記恨你那我就太不孝了,我知道您都是為我好。我只是……媽,對不起。我結婚了,沒趕得上通知您。」安安低垂著頭,眼帘輕輕耷拉著。
其實哪兒是沒趕的上通知,兩人結婚的時候許墨陽根本沒想過要辦酒席,就請了幾個他發小,領了證糙糙了事。自己嫁的這麼寒磣,安安也著實不想告訴陳文梅徒增她傷心,雖然那時她心裡恨為什麼自己總被拋棄,過了這些年,安安的心也終於淡了。
那年安安剛剛高三畢業,考上了G城的名牌大學,陳文梅丈夫不小心惹上高利貸,家裡砸鍋賣鐵也依舊還不清欠下的錢。
第二天,陳文梅就把安安攆出了家門,說:「你走吧,家裡已經揭不開鍋,我是再也養不起你了,如果你能活下去就好好活著,如果活不下去那就認命罷!」安安認命了,但她依舊努力去活著。
「結婚了?他對你好麼?他怎麼沒陪你回來?」陳文梅抹了一把眼淚鼻涕,追問道。
「額,媽這事以後再說吧。外面好冷,我們進去好嗎?」說完,縮了縮肩膀同時又跺了跺腳。
許是裡面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王瑤探身問道:「媽,誰啊!」
待看清門口的人兒時,驚聲尖叫:「姐!」隨即安安就差點被飛撲過來的人兒撞到在雪地里。
王瑤死死的抱著安安的腰,早已眼淚鼻涕抹到安安的大衣上,嚷嚷著:「姐,你怎麼才回來!我好想你啊……嗚嗚……」
安安輕輕一笑,撫著王瑤的背,柔聲安慰:「別哭了,阿瑤,姐姐不是回來了麼?」
陳文梅也在一旁暗自抹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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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和王瑤攙扶著陳文梅進了屋,安安才發現爸爸和王逍不在。
安安一邊環顧著老房子,一邊問道: 「媽,哥他們呢?」
「大哥明天才能回來,最近廠里都加班,爸爸……幾年前已經走了。」王瑤見媽媽默不作聲,便解釋到。
安安聽了王瑤的話,心狠狠的一抽,在陳文梅的旁邊坐下,扶上她的肩膀,說:「媽,對不起,我以後會多回來陪陪你的。」
陳文梅心裡酸的緊,輕輕握住安安的雙手:「傻孩子,說什麼傻話,我只是後悔我嫁了個混蛋,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王瑤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被兩人勾了出來,「姐,媽媽把你送走那天的晚上就後悔了,這裡這麼偏僻又黑就怕你路上遇到個什麼事,連夜上山去尋你,結果從山上滾下來,我跟哥哥找到媽媽的時候,她就卡在兩顆樹之間,右腿上插著一支又細又長的樹枝,送到醫院已經來不及清理了,這條腿就瘸了。」
安安聽到著,在眼框縈繞著打轉的淚水泣數行下,身子止不住的發顫,雙手顫抖著輕輕覆上那張已被歲月摧殘的褶皺橫生的臉,心裡比針扎般還難受,嘴角輕輕抽搐,斷斷續續地開口:「媽……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讓我……我怎麼……辦啊。」
陳文梅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已涕泗橫流,嘴裡喃喃道「你是媽媽的是乖孩子,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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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安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紅腫的雙眼,想起昨晚上三人抱頭痛哭的場面,心裡又是一陣難過,想起媽媽的腿,安安便打了個電話給譚佳妮,想讓她幫忙找找有沒有專門治骨科的醫生。
譚佳妮接到安安電話時,正跟她哥譚林梟的髮小們發揚中國國粹。
譚佳妮大拇指用力的摩挲著手裡的牌,歪著頭用肩膀夾著電話,一副□絲相, 「安安啊,啥事兒啊。」
許墨陽身子微微一滯。
安安聽著電話那頭嘩嘩的聲音,又怕被媽媽聽見,只能壓低聲音說:「佳妮,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國內專業點的骨科醫生?」
佳妮一聽,以為她出事兒了,連忙將手比個一放在唇邊示意他們噤聲,「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
許墨陽扣著麻將牌的手也微微收緊,指節處已開始微微泛白,顧宇林他們也面面相覷的望著佳妮。
「哦,這樣啊,好,我幫你聯繫聯繫,幾號過來看?」譚佳妮點了點頭,追問。
「恩,那到時候見。新年快樂。」
譚佳妮收了線,就跟譚林梟說:「哥,我記得咱爸上次腳摔斷了是林醫生治的吧,林醫生是國內最好的骨科醫生,你趕緊給我找找名片。」
隨即又轉過頭喊了聲秦玖炎:「玖炎哥,你玩兒會吧,我有點事。」
譚林梟一皺眉說道,「再坐下玩會兒,名片上次爸爸跟林醫生鬧翻之後就扔了,還命令我們不許找她,你忘了?」
「玩兒屁,趕緊給我去找!」 譚佳妮翻了個白眼。
「陳安安怎麼了?這麼火急火燎的,我可不敢往槍口上撞,爸現在估計還生林醫生的氣呢!」譚林梟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很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