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不，你背叛了！」沈嘉佳回答得也很肯定，「你知不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什麼是最大的誘惑？曖昧……你從最開始給謝妍的就是曖昧不清的態度，你從來沒有直言拒絕過，你一直都在給她希望……葉墨，在感情上，我們都不是很成熟，或者說在愛情和婚姻這條路上，我們不是最佳搭檔。」

    葉墨再無話可對，只是讓他將兒子交給她，他是真的不願意，就算是垂死掙扎，他也要拼一把。

    「你所有的指責我都接受，只是孩子必須得跟著我。」

    **

    沈嘉佳沒辦法出門，不能接回小之遠，氣得連哭的想法都沒了，只抖著身子給老爺子打電話過去，拜託他一定要從葉墨那裡將之遠帶回來。

    老爺子對葉墨的做法也是不敢苟同的，接了電話就趕去了葉墨那裡。他進門的時候，小之遠已經躺在葉墨的臂彎里睡著了。小小的孩子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只小貓一樣輕輕地呼吸，那樣子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葉墨，把孩子給我帶回嘉佳那裡，他還這么小，你怎麼會照顧好他？」

    葉墨一向都是很敬重老爺子的，幾乎沒有違背他的時候，可這一次他卻是抱緊了懷裡的孩子，不肯讓步一點兒。

    「不可能，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放手了……他是我最後的籌碼了。」

    他的最後一句說得極輕，老爺子離得很近，仍是聽清了，當即就大怒起來：「你把他當做籌碼？他是你兒子，不是其他什麼東西！他是一個人，不是那些沒思想冷冰冰的東西！」

    「可是他是唯一能夠讓沈嘉佳回來的希望了，沈嘉佳一走，幾乎帶去我整個內里。除了難過，氣惱，還有不甘，這段感情我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最後她可以那麼瀟灑地就說離開？我不會允許，也不能允許！」

    老爺子怒目圓睜，聲音洪亮地大吼道：「你一個男人就這點出息？」

    葉墨的回答依然是淡淡的：「沈嘉佳說我在愛情上不成熟，我哪裡是不成熟，我分明就是一百分，前面那個『一』去掉，就什麼都不是了。我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所以，你不惜以之遠為代價？」

    「不是，之遠是我的兒子，是她拼命生下的，對於我來說，他同樣很重要。他留在我身邊，如果沈嘉佳能夠用回來，那自然是圓滿的，如果……她不回來，那麼至少我還有兒子。無論是哪一種結果，我都不會一無所有。」

    「一石二鳥，一箭雙鵰……」老爺子瞪著他：「葉墨，你實則是個非常自私的人。」

    「一輩子太長，一個人太苦，孤獨難熬，總要有一個人相伴，歲月才不會那麼淒涼。」

    **

    老爺子來的目的就是要將之遠帶回去，雖然棘手，卻仍是拿往日的威嚴向葉墨施壓。可是葉墨卻下定了決心怎麼也不願退讓。

    中途，廚房裡的水開了，葉墨急忙過去想要給之遠兌些配方奶填肚子，因此不得不把他放在客廳的小搖籃里。一接觸到軟軟的床褥，小之遠就開始號啕大哭，葉墨快步衝進廚房裡，嘴裡還高聲叫著：「之遠乖，不要哭，爸爸馬上就過來。」

    老爺子在旁邊看著小傢伙蹬著腿，使勁地哭著，心疼不已，俯身去抱他。誰知道小之遠在他懷裡哭得更厲害了，眼角有淚流下，老爺子看著重孫子這可憐的樣子，心都快碎了。

    葉墨將水盛在大碗裡涼著，從廚房裡出來就去接手抱老爺子懷裡的之遠。小傢伙被爸爸抱著，聞著熟悉的味道，很快就不哭了，吧唧著小嘴不時地嚶嚶兩聲，似撒嬌又似訴說委屈。葉墨慢慢而有耐心地哄著，小傢伙漸漸地就揮著小手停止了啜泣。

    老爺子看著葉墨單手抱起孩子，在料理台前用另一隻手兌著奶粉，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孤獨寂寥。他什麼也沒說，最後默默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五點二十了，我真的不能這樣了~~~~(>_<)~~~~以後一定一定要早點~~還是放進存稿箱吧~~

    奶爸不容易是吧~~

    其實離婚的原因真的不是因為出軌~~而是沈嘉佳覺得自己受不了了，生活真操蛋啊~~

    ==============================我是推文分割線===================================

    小茶朋友的文，有興趣的童鞋可以去看看哦

    42、破裂（5）

    老爺子空手而歸，沈嘉佳失望之餘又難過憤怒至極,按捺不住地就要給葉墨打電話,卻被老爺子喝止住了。老爺子乾枯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那被歲月劃出一道道皺紋的手背上,筋脈暴起,蒼老卻又毫不虛弱，按著沈嘉佳很有力氣。她幾乎要被逼瘋,披頭散髮地伸出另外一隻手去夠被扔在床頭柜子上的手機。

    「我答應過你，要把孩子帶回來,那麼我就一定會做到。只是現在還不行......嘉佳,你覺得難受,葉墨,他其實也並不好過。之遠是你的兒子,也是他的兒子，你離不開，那他要怎麼說服自己離開？」

    沈嘉佳此刻恨極，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伸手去抓電話又被制止了，氣得口不擇言：「我知道，從結婚開始，你就什麼都向著葉墨，你和爸都對他好，可現在他把之遠帶走了，我怎麼辦？我的孩子被他帶走了，我連要回來的權利都沒有了嗎？爺爺，我才是你的親孫女！」

    秦靜恰好在這時回來，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了沈嘉佳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聯想起今天將寶寶送去市政的事，她此刻更加心虛，不敢上去也不敢離開，就那麼傻愣愣地站在那裡。沈建群從外面走進來，見她在樓下徘徊，又聽見樓上哭喊的聲音，皺眉叫她跟上了樓。

    沈嘉佳面對著門口坐在床上，看見秦靜的一瞬間，失控地幾欲癲狂。

    「你以前不喜歡葉墨，我那麼努力地討好你，就是希望你看在我的份上對他好一點，現在我如你所願和他分開了，你為什麼還要把之遠給他？一個女人這輩子不就是希望靠著丈夫和兒子走下去嗎？我沒了丈夫，你把兒子也給他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啊？」

    秦靜一聽這話就火大，可畢竟將孩子送出去也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因此她也只能瞪著沈嘉佳不言語。

    沈建群聽了這話，回身狠狠地剜了妻子一眼，上前幾步安慰女兒：「你放心，之遠我會想辦法讓葉墨送回來的。你好好休息，我還有話和你爺爺說，明天就去找葉墨。」

    父親近乎哄小孩子的語調讓她稍微安心：「之遠那么小，葉墨怎麼會懂得照顧他？」

    「我明白，放心吧，我一定會儘快把孩子帶回來的。」

    沈建群安慰好她之後，便示意秦靜跟上自己和老爺子一起到書房去，只留下阿姨在房間裡照顧沈嘉佳。

    秦靜跟在丈夫的身後，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又怯懦，她清楚沈建群的性格，也知道老爺子對沈嘉佳的疼愛。可她仍是固執地認為自己是沒有錯的，她的出發點不也是為了沈嘉佳好嗎？只不過方式不同而已，他們有什麼理由斥責她？一想到這裡，她又輕鬆了不少，腳步也歡快了一點。

    **

    老爺子坐在書桌旁，沈建群和秦靜站在書桌面前，兩人都垂目沉默著，老爺子用手敲了敲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音，聲響不大，卻讓對面的秦靜明顯地驚了一下，往後縮了縮。

    「說說吧，怎麼回事？」

    沈建群也看著秦靜，被父子兩個這樣盯著，她覺得後背發毛，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我趁著嘉佳午睡的時候，把孩子抱到市政去給了葉墨......可是我也也是為了女兒好，她還年輕，又帶著這麼一個小孩子，以後哪裡還能......」

    老爺子氣極反笑：「別人家的母親，哪一個不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一輩子幸福美滿的，原來我們沈家的兒媳婦兒這麼特立獨行，居然想方設法地讓自己的女兒離婚，還把外孫送走，想要女兒儘快再嫁。」

    秦靜的臉憋得通紅，看著老爺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看向丈夫求救。沈建群站在旁邊抿了唇，看也沒看她一眼，不知怎麼的，秦靜的心就像是跌進了冰窖里，越沉越低也越冷。

    「以前，你怎麼做我都覺得你是我沈家的兒媳婦，凡事都給你留足了面子，從你嫁過來，我從來沒說過一句為難你的話。我真不知道，你現在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因為我們一直以來的縱容。」

    秦靜嚇得不敢吱聲，只膽顫心驚地看著老爺子和沈建群。

    老爺子卻再沒有看她，而是舉起桌子上的空茶杯一下子就砸向了沈建群，霎時，墨綠色的軍裝被擦出一道痕跡，不再筆挺。沈建群卻是面不改色站得筆直。

    秦靜差點驚叫出聲，卻還是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你小的時候，我是怎麼教你的？平家齊天下，你看看現在家裡的這個樣子，你做到了嗎？你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家裡一塌糊塗，你認為你是成功了，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