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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8:05 作者: 潑茶香
    「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努力去改變,非得用分開來解決嗎?」

    「我們的婚姻就是源頭。」說完這句話,眼淚再也控不住,順著臉龐滾了下來。沈嘉佳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她曾以為自己為了他可以做到天底下最難的事,卻還是抵不過最現實的如今。

    「葉墨,等到結婚之後,我才發現,我一直都錯了,跟你在一起本身就是個錯誤。你不是我想像的那麼完美,甚至……你比我想像的要差勁好多……你連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沒能給我……我、不、想、要、你、了!」

    她哭得悽慘,又要護著肚子,騰不出手去擦眼淚,他稍微靠近一點,她就往後退。他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只感覺到整個世界似乎都已坍塌,滿目瘡痍。

    「離婚,我不能答應,其他的都可以!」

    「除了離婚,你給不了我想要的了……」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葉墨,我不認為你有錯,是我的錯,由始至終都是我的錯,怪我太天真,怪我太懦弱,怪我太自以為是。」

    她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錯,在他聽來,卻是一句句的責問。他清楚,她沒有錯,是自己的錯,怪自己太天真,怪自己太懦弱,怪自己太自以為是。

    離婚,他怎麼做得到?可是,除了離婚,他又能給她想要的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補齊啦!

    唔,沈嘉佳嘴巴挺厲害的吧!等會攤牌了,你們所糾結的為什麼不說呀為什麼固執要離呀,都會說到啦!

    其實,離婚真的不是因為出軌,而是葉墨真的沒能給沈嘉佳安全感。還有就是,沈嘉佳對婚姻想得太完美了,一點落差就會覺得好失望。

    雖然,她真的有點偏激了,但是小說希望大家不要太較真,不要和現實中太對號入座了。

    好了,我睡覺去了,好睏,都2:20了!

    38、破裂(1)

    那天的最後,沈嘉佳是被沈建群趕來接走的,葉墨在墓前站到了天黑,才神色黯然地離開,最終也沒有回到沈家,而是回了市政的那套房子。

    那裡,無論是家居布置還是裝修格調都是按照沈嘉佳的喜好來的。當初鑰匙交付到他們手上的時候,沈嘉佳雀躍的神情,他至今都記得。那時的她事事親力親為,選牆紙,選家具樣式,買小裝飾品……她下班回到家做了飯就做著這些事,雖然辛苦,可是他能夠感覺到她是快樂的。

    她像只小雲雀,卻被他拔掉了身上所有的羽毛,顫抖著身體再也飛不起來,只能抱緊自己在痛苦中瑟瑟發抖。

    生活還在繼續,沈嘉佳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沒來找過他。當思念成為他唯一能做的事之後,他從未如此強烈地希望沈嘉佳來找自己。哪怕她尋來是為了離婚,那也好過他一日日在虛無縹緲的懷念中觸摸她的面龐。

    葉墨過得不好,沈嘉佳也並沒有多麼舒坦。午夜夢回,習慣性地伸手往床側一探,滿手的冰涼。懷孕到後期,半夜上廁所的時間頻繁起來,她咬牙堅持沒讓秦靜來照顧,自己慢慢地爬起來扶著床沿和冰冷的牆踱進廁所,再慢慢地回來,動作笨拙地躺下。

    在臨產前所有準爸爸應該做的事幾乎都由沈嘉佳自己做到了,不是沒有過哀傷,只是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再苦再難也要走下去。那天的謝妍說得很對,她一如既往的幼稚,可是在現在,她覺得自己在結束這段婚姻的時候,應該要成長不少。至少,堅強,她是必須做到的。

    **

    葉墨剛下班,正收拾著東西,就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說是沈嘉佳要生了,要他趕緊去醫院。

    他連電話都來不及掛掉,一抬手就揮掉了手中的文件,嘩啦啦的白紙揚了一地,他一手捏著手機拔腿就跑了出去。

    幾乎是不要命一般地跑下樓,衝進地下停車場,一路狂奔到了醫院。

    六月的天氣燥熱難當,葉墨踩在醫院的大理石地板上,西裝外套不知道被扔在了辦公室還是車上,白襯衫被汗水打濕,貼在他身上,暈開一大片一大片的水漬。他以前陪著沈嘉佳來做過幾次檢查,知道婦產科在什麼地方,很快地就跑了過去。

    沈嘉佳還沒有進產房,正等著宮口開得更大。她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看得葉墨心疼得要死,傻乎乎地就坐過去用手充扇給她扇風。不遠處的產房有個孕婦在裡面又哭又叫的,家屬在外面急得晃來晃去,葉墨看了一眼又擔心沈嘉佳受到影響,趕緊回頭來安慰自己的妻子。

    「沒事兒,我們都在的,不要怕啊……」

    他的聲音顫抖,沈嘉佳伸手在他身上胡亂地掐了一把。他反應極快地握著她的手,她疼得快要暈過去,咬著牙擠出了一句話,他聽在耳里卻是如遭雷擊。

    「離婚……我要離婚……」

    葉墨在一瞬間就明白了,老爺子在電話里說沈嘉佳想要見他,他原本以為她是……原來她只是在用自己所遭受的痛逼他答應離婚而已。明知她有點故意使計的想法,可面對疼得直呻/吟的她,他卻是一個「不」字都說不出去。

    拒絕無法,答應又怎麼狠得下心?

    「葉墨,我要離婚……」

    又一波陣痛襲來,全身的骨頭都快被拆掉了一般。沈嘉佳的上半身挺了挺,又綿軟地躺回去,手指蜷著扣在掌心,指甲卻狠狠地掐進了肉里。

    她額前的頭髮被汗水打濕,整張小臉蒼白著,卻仍是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苦苦地哀求他同意離婚。許是因為疼痛,有好幾次,她的指甲都嵌在了他的肉里,火辣辣地疼,他一直看著她沒有說話。

    護士過來看了一下,淡定地搖了搖頭:「宮口開得還不夠,家屬再好好地陪一下。」

    葉墨的眼睛都血紅血紅的,像頭嗜人的獸。她看起來那麼痛,護士卻說還不夠,那還需要煎熬多久?早就聽人說過生孩子就像是死一回,真臨到了沈嘉佳生孩子,他才明白,哪裡是死一次,分明就是生生死死地來回磨人。

    「葉墨,離婚,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

    她的腦子裡疼得早就沒有了其他的思緒,卻機械地重複著這麼一句話。

    早在葉墨到醫院時,沈家的人就被老爺子支開到休息室了。葉墨看了眼空蕩蕩的四周,牆壁的粉料白得駭人,他的心也跟著顫顫的,最後閉了閉眼,咬了下牙關,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才說出那句話:「好,我答應離婚……你,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沈嘉佳舒了一口氣,虛弱地笑了一下:「謝謝。」

    她又痛吟了起來,葉墨別開了臉,一雙手死死地抓著她的,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喉間發出一聲低吼,似啜泣又似嘶叫。那裡面的淒淒難過,沈嘉佳根本無法顧及,就在她痛得快受不了的時候,護士過來檢查了一下,將人推進了產房。

    **

    老爺子就在走廊那端坐著,見人進了產房,趕緊帶著一大群也跟了過來。葉墨被擠在了人群外圍,靠在牆上越過多人的頭頂看向緊閉的門。

    沈嘉佳進去快半個小時了,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全然沒了剛才那個女人哭喊的情狀。對她的擔心,多過了對新生命的期待。葉墨從答應她之後就一直保持著那樣無力的姿勢握緊了拳頭站在一邊,可這時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長,更顯寂寥。

    「恭喜,是個六斤一兩的男孩。」護士先出來報喜,又一頭鑽進了產房。

    等在外面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有年紀小的歡呼起來。其中那個跳得最高的女孩子扯了扯自己的辮子,興奮地問秦靜:「秦阿姨,等到寶寶出來了,我能照張相嗎?我表哥在國外還等著我的照片發過去呢。」

    「那可不行,寶寶剛出來還不能見強光。」秦靜笑著搖了搖頭,見小姑娘很沮喪,又說道,「過幾天就可以了,你先給燦陽那邊打個電話過去,報報平安,這段時間,我看他比我們都還要緊張。」

    小姑娘連連點頭:「恩恩,表哥那邊有事走不掉,現在我比他要先見到寶寶呢,嘿嘿……」

    葉墨看著蹦蹦跳跳的年輕姑娘,一顆心沉得越來越低。原來,周燦陽也是這麼地期盼她的孩子。

    對啊,他怎麼會忘了,還有個周燦陽在等著她。

    他照顧著她長大,他熟悉她的一切,他甚至從沒讓她失望過……他不像自己,帶給她一身的傷……

    **

    寶寶被抱到病房來的時候,葉墨也湊了上去,卻是沒有人理他。秦靜接過寶寶,歡天喜地地找來小衣服小被子給他包裹嚴實了,又拿來細紅繩給他將手腳捆好。葉墨站在旁邊看著繩子將兒子捆得牢牢的,有些心疼。

    「媽,這樣捆著,寶寶會不會被勒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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