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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7:14 作者: 伍歌
    厲坤有所保留又直戳安安心口的話,讓她身體發抖。

    「奶奶,你們,你們都覺得喜歡妖很丟人?」

    厲坤眼裡閃過矛盾,「不是丟人,是眾口鑠金,人言可畏。」

    「哦。」安安悶聲說:「那就還是很嫌棄啊。」

    厲坤無言以對。

    事實就是事實,不是她不想承認就能消失的。

    過了一會兒,厲坤再次出聲,「安安,對這段往事,你怎麼看?」

    安安面露為難,想了好大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般的說:「如果遇到和宿雨一樣的處境,我肯定會優先考慮顧越的感受。

    如果他覺得我還不該死,我就聽他的話活著,不管是怎麼活著都可以。

    如果他覺得我該死,那我就……

    成全他。」

    厲坤露出了笑容。

    「安安,奶奶有預感,你肯定會活的長長久久。」

    安安被厲坤的笑感染,眉眼在溫暖的空氣里慢慢暈開,然後,戛然而止。

    「我好像要死了。」

    心臟無時無刻不在被侵蝕的痛感提醒了安安這個事實。

    厲坤拍拍安安的手,給她一個肯定的點頭。

    「奶奶保證,你會活的長久。」

    「奶奶,您,您有辦法?」

    厲坤笑而不語。

    她沉默里的篤定讓安安開心的大笑。

    然而,當厲坤說出她所謂的辦法時,安安寧願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的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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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越的人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能進獵妖局必定有自己的實力在,再加上牧野的人一對一的『悉心』教導,他們很快就把現有形勢和實戰中該注意的事記的滾瓜爛熟。

    考核全部合格的那一天,顧越第一次帶他們踏入了戰場。

    彼時,它已經充滿了腥風血雨。

    這一晚,顧越沒有給他們安排任務,只是單純帶著他們跟在牧野那一隊後面看。

    看他們怎麼配合,怎麼用最快速,最穩妥的方法殺妖。

    看到熱血沸騰的時候,他們請戰了。

    顧越批了。

    他連同牧野的人全部退出來,把最前列的廝殺留給這些年輕人。

    然後,他們仿佛看到了這些年人的錦繡前程。

    與此同時,顧越和牧野制定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

    蛇,就是導致武器流出的罪魁禍首。

    計劃實施的前一天,顧越終於回了家。

    幾天沒有著家的他格外愧疚,所以,在接到安安的電話,讓他去山上的時候,顧越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把一切事物交給牧野,在如此緊張的時刻給自己騰了一天假期。

    安安說:「顧越,春天來了,山要開始變綠了,你能不能在樹蔭還沒有遮住地上的嫩芽時,陪我在山裡轉一圈?我需要一次與眾不同的春遊。」

    顧越取笑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多愁善感,會咬文嚼字了。

    安安笑哈哈的反駁,「這叫享受生活,像你這種粗人是不會明白的。」

    顧越由著她嘲笑自己。

    掛上電話以後,顧越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安安則離開厲坤家,去了顧越第一次帶她來時見到的那座觀音廟。

    她就坐在觀音廟的門口,吹著依舊冰冷的山風,望著看不到盡頭的山路發呆。

    顧越趕到,第一眼就看見了安安。

    他打開車門走下來,對安安張開雙臂,笑著說:「要不要抱?」

    安安兩手托腮,笑眯眯的搖頭,「不要。」

    「嗯?」

    「要!」

    下一秒,安安飛快的跑過去撲進了顧越懷裡。

    一開始認識,顧越也是這樣假裝兇巴巴的問她,要不要把他的腿當板凳坐。

    那時候,她可害羞了,偏偏顧越還用了超級考驗心理素質的坐姿。

    現在嘛,她喜歡的不得了。

    窄小的山路上,顧越一手牽著安安,一手拎著她塞的鼓鼓的背包。

    「一個人跑下來的?」顧越問身邊蹦蹦跳跳個沒完的小姑娘。

    安安眯著眼睛點頭,表情非常嘚瑟。

    「對啊,看我厲害不,那……麼……遠的山路,我一個人跑下來的。」

    顧越很不給面子的嘖嘖,「我會走路就會走山路了,你這實在不值得我誇獎。」

    安安氣得掐他,「顧越,你今天只能誇我!以後也只能誇我!」

    顧越被掐到腰間經不起折騰的地方,立刻舉手投降,「好好好,你太厲害了,讓你老公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安安下巴一揚,欣然接受,「這才像句人話。」

    顧越,「……」

    才像人話?

    那什麼叫好話?

    要求好高的感覺。

    「喂喂喂,你走快點啊。」安安抓住慢條斯理的顧越往前拖。

    人沒見拖動,反倒把她自己累的氣喘吁吁。

    「安安,我們在一起都這麼久了,你的體力怎麼還是沒練出來?」顧越不懷好意的問。

    安安從鼻孔里擠出一個重重的哼,氣憤的說:「還不是你不行!」

    「我?」顧越心力交瘁,「你為什麼不說每次都是你哭的驚天動地逼我停下?」

    「我哭了?顧越,你老了,記憶力退化了。」安安感慨道,完全不記得這件事有在她身上發生過。

    顧越再次無語,「……」

    他家這個今天的才思感覺非常敏捷。

    認識到這一點,顧越認命的跟在安安屁股後面亂跑,她說快,他絕對不敢慢一毫一厘,她說東,他絕對不敢偏一度一分。

    最後……

    還是顧越把安安背到她認為最稱心意的山頭的。

    安安一爬下顧越後背就指著不遠處另一個類似山頭的坡地說:「顧越,你去那裡!」

    顧越順著安安的手指望過去,眉心一抽。

    「安安,從這裡到那裡的直線距離不過幾十米,但是我需要先下再上,等你看見我可能太陽已經繞過頭頂了。」

    安安嗯嗯直點頭,「沒關係,我等你。」

    顧越,「……」

    臨走前,安安從背包里掏出一瓶水,一個牛肉餡兒的餅塞給顧越說:「路上的補給,不夠了忍著。」

    顧越捏了捏已經涼透的餅,胃裡一陣抽搐。

    他怎麼有種專門跑來找罪受的錯覺。

    「快去啊。」安安催促。

    顧越看著安安,希望她臨陣反悔。

    可惜,她只是又給顧越拿了個牛肉餅。

    同顧越說的一樣,他到對面的時候,太陽已經從一邊天空轉到了另一邊。

    安安背對陽光站在那裡,精緻的眉眼已然看不清楚。

    「顧……越……!」

    安安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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