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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7:14 作者: 伍歌
    「那今天就跟爸爸回去?」

    「好。」

    沒有猶豫的一個『好』字逼的易從風找不出任何質問的理由。

    林夏挽著林永鴻的手要走,易從風急忙拉住她的手腕挽留,「夏夏,你不能走……」

    林夏背對著易從風,聲音冷若冰霜,「留下幫你檢舉爸爸?還是被你繼續當猴耍?」

    「我沒有!」

    「是嗎?」林夏轉身,臉上掛著一抹殘忍的笑,「那你說說你這些年都對我做過什麼?」

    「……」易從風說不出來。

    他……很過分,很過分……

    林夏平靜的低頭嗤笑,幾秒後,右手和頭同時抬起。

    她手裡有一把槍,別在林永鴻腰間的那一把。

    林夏用槍口指著易從風的胸口,一字一句細數她心裡的失望。

    「易從風,是你一筆一划親手在我對你的愛情上寫下了失望,現在,你留我做什麼?施捨我最後一個生日?還是,讓我幫你替邵青報仇?

    如果,你剛才毫不猶豫的答應我的請求,那我也會義無反顧的留在你身邊幫你完成心愿,可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你遲疑不決,或者你剛才的遲疑只是在想怎麼給我一個絕對致命的回答。

    九年的補償和陪伴到底還是比不過你對邵青的那個夢。

    我累了,也厭倦了。

    我想回家了。

    爸爸能帶我回家。」

    拿槍指著易從風的林夏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林夏,但由內而外散發的森冷氣息又讓他們覺得陌生。

    可能,人心在被凌遲的久了真的會慢慢變質,然後,在某一個清晨午後,接觸到細微的渴望時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夏夏,我錯過,也改過,改了以後就沒給自己再犯的機會。對你,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欺騙。」易從風望進林夏靜如死水的眼底。

    濃情喚不回她的決絕。

    「我一直再錯,所以,不想一錯再錯。易從風,從今往後,我們不要在聯繫了,就當誰也不認識誰。

    邵青的仇你有能力就來找我們報,沒能力就滾得遠遠的,殺人我不會,但可以學。」

    話一說完,林夏就把槍遞迴給了林永鴻,挽著他的胳膊有說有笑的離開。

    易從風想追,不過幾步就被林永鴻的保鏢打的無力還手。

    顧越『戴罪之身』被兩名保鏢左右夾住管不了,牧野一局隊長身份尷尬不能管,不在乎前途命運的葉聲管了。

    管的結果是被一名保鏢丟回牧野懷裡說:「想看到明天的太陽就不要插手林局的事。」

    林局,比原勝天高一級。

    一級之差,天壤之別。

    原勝天管的是一座城市的安全,林永鴻管的是數十個和淮川一樣的城市的安全。

    他得罪不起。

    另一邊能說上話的林夏,不止沒有替易從風說話,反而在和林永鴻的寒暄中笑的越發肆無忌憚。

    易從風挨著打,看著她。

    看到林夏的腳步和平時無異時才終於暗淡了眼神。

    不掙扎也不反抗,由著他們打到夠數停手。

    走廊里冷色調的燈讓易從風的狼狽無處遁形。

    葉聲冷冷的說:「放開我。」

    牧野觸電般的脫手。

    無意識的動作讓葉聲的冷又寒了幾分。

    她走到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發呆的易從風說:「能起來嗎?」

    易從風扯了扯嘴角,自嘲的說:「林夏撒謊或者緊張的時候走路會不自覺的亂踢,最笨的一次是用鞋跟把自己腳踝踢出血了。」

    「然後呢?」

    「然後……」易從風的眼神接近死寂,「她剛才走的很穩,連頻率都沒有變過。」

    「哦,那你還願意喜歡她嗎?」

    易從風撐著坐起來,在葉聲的幫助下靠在牆邊,笑的毫無瑕疵,「天知道。」

    我早已經愛上了她。

    第步步驚心,終成死敵番外:林夏&易從風

    我一直覺得自己和易從風的遇見是偷來的。

    他那麼好,他的喜歡那麼好,他喜歡的人也那麼好,而我……就像遙遠星空的里的一粒塵埃,即使周圍有萬丈光芒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除了『林永鴻教授的女兒』這個身份,我沒有任何一點東西可以被別人記住。

    但是啊,茫茫人海,易從風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他說:「林夏,你要喝水嗎?」

    那是我第一次參加運動會,報的項目是長跑。

    讓一個爬五樓實驗室都會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我跑長跑,這從某些方面說明了我的人緣。

    跑到一半的時候,我毫無意外的跌倒在了跑道上。

    體育系負責現場的學生把已經不能再繼續跑的我扶到了一旁,然後就走了。

    我孤身一人坐在被此起彼伏的喊聲包圍的看台上,感受著胸口快要炸開的火辣疼痛。

    易從風的聲音就像天使。

    很俗氣的一個形容,可我就是覺得適合他。

    他彎著腰,臉上帶著笑,手裡是一瓶礦泉水。

    我和易從風只在林永鴻的生日聚會上見過一次,而且轉瞬就走。

    我想就算我第一面說愛他,他也不會知道林夏是誰。

    這個落差在情理之中,所以,我並不覺得難過。

    可是這一刻,他在萬千人中叫出了我名字,兩個字,讓我看到了春花滿城。

    「你要給我喝水嗎?」我看著易從風的眼睛問他。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還有長長的睫毛和雙眼皮,和迎新晚會上那個用極具節奏的歌舞帶動全場的明日之星完全不同。

    現在的他很像,很像……哥哥。

    他有邵青,他不能做男朋友,那就像哥哥好了。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問他這種問題,他愣了一下才笑著說:「不給……你是不是就要哭給我看?」

    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取笑讓我羞紅了臉。

    我狼狽的從他手裡搶過水說:「謝謝。」

    「嗯。」易從風沒走,他好像是要親眼看著我喝下去才會放心。

    我抓著瓶蓋擰了下,擰不開。

    再試一下,結果依舊。

    我慌慌張張的看向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笑盈盈的揚起眉毛說:「哦,剛才不小心在蓋子上多擰了兩把。」

    「……」我驚訝。

    他,他是故意捉弄我的嗎?

    果然,還是沒有人真心對我好。

    我把水遞迴去,平淡的說:「謝謝。」

    易從風接了,又在幾秒後遞迴給我。

    「生氣了?」他問。

    我搖頭,執拗的又重複了一遍那兩個字,「謝謝。」

    然後,我好像聽見他笑了。

    再然後,有涼涼的水滴在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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