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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7:14 作者: 伍歌
    綠蔭挑眉,「你倒是越來越會察言觀色了。」

    「嘿。」

    「坐,今天上午我會告訴你妖的起源,發展和不同等級妖具有的能力,你不需要死記,有個概念就行。」

    安安馬上坐好準備聽講,「知道了!」

    「妖的存在要從三百多年前說起,起源已經無從考證,但可以肯定他們一開始並沒有生活在人類居住的地方……」

    綠蔭對妖的熟悉一方面來源於家族世代傳承的信仰,另一方面則來源於柳莫辭。

    為了保護愛人,他把自己從一個不問俗世的文學教授變成了與鮮血和殺戮為伍的獵人。

    為了救愛人,他硬是讓自己學完了《本草綱目》《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千金翼方》等古籍名著,還有大量現代醫學文獻,幾乎涵蓋了醫學上的所有門類。

    旁人,一無所知。

    柳莫辭和綠蔭都知道這些東西對她的身體並沒有多少用,但是,他怎麼說她就會怎麼做,就算單單為了他,她也不會覺得辛苦,反而幸福的夢裡都會笑出來。

    「蔭蔭姐,既然妖一開始沒有和人類對立,為什麼現在會發展成這種局面?」安安不解。

    綠蔭,「全球氣候變暖導致海平面上升,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海拔低的區域被海水淹沒,妖的家園沉入了海底。

    他們認為這是人類種下的惡果,自然該由他們來償還。」

    安安不語,從這點上來說,人類確實算不上無辜,可是……

    「可是,那是人類的無心之舉,這些年他們也已經在盡力補救,他們不該用生命道歉,反而是妖不論對錯的殺戮將原本無辜的他們變成了罪惡的一方。」綠蔭說:「所以,我們要保護人類,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

    「……」

    「安安,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

    「嗯,你說。」

    綠蔭停頓了一會兒,組織好語言說:「獵妖局現在的形勢對我們很不利,原本牧野一人獨大的局面,阿莫還能說上話,現在,顧成突然往局裡塞了兩個他的心腹,意思在明顯不過。

    以他對妖的仇視,不讓他的心腹對妖趕盡殺絕絕對不會罷手。

    而且,我聽阿莫說……他有意讓顧越坐上獵妖局局長的位置。」

    安安震驚,「局長?」

    那他們豈不是一定會有針鋒相對的一天?

    「安安,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我知道了。」

    見安安狀態不好,綠蔭換了個話題說:「後天晚上阿莫沒有課,他會帶你去郊外看一次實戰,你不用露面,看他怎麼做就行,算是正式開始學習實戰技巧前的預演。」

    「好。」安安隨手撥著手腕上的表,突然想到一個奇怪的問題,「蔭蔭姐,為什麼它檢測不到我們的存在?」

    安安指著手腕問。

    綠蔭也不明白,想了下猜測到,「大概因為你的身體是人類的,現在雖然能使用妖的能力,但還沒有完全變成妖,至於我,渾身上下很多地方都動過了……」

    綠蔭指指腦子,「這裡也做過手術,阿莫放了個東西進去,所以,它影響不了我。」

    「原來如此……那我會一直這樣嗎?」安安小心的問。

    綠蔭搖頭,「不知道。」

    「……」

    「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離開顧越。」綠蔭硬著心腸說:「從現在起,你要開始適應沒有顧越的日子。」

    安安緊抿的嘴唇泛白,「嗯。」

    「安安,眾叛親離是必經之路。」

    「……」

    ---------

    兩天後的晚上,安安藉口和綠蔭逛街瞞過顧越被柳莫辭帶到了郊外,見證了一場真真實實的殺戮。

    「安安,看清楚了。」柳莫辭說,聲音依舊平和,眼神里卻埋上了殺氣。

    安安看著他靈活閃躲,果斷開槍,看著那些低等妖在他的槍下快速死去,心底一片死寂。

    以後,這會是她的日常。

    夜風吹起安安臉側的髮絲時,一個黑色的身體快速朝柳莫辭的背影沖了過去,安安想都沒想直接飛過去擋在了他身後。

    利爪插入腹部疼的驚天動地。

    柳莫辭大喊,「安安!」接連不斷的槍響在夜空響起。

    安安突然向後撤出,又馬上傾身上前,尖利的指甲在對方脖間划過,帶起四道血痕。

    他似乎笑了下,然後就著背對月色的方向迅速遠離,巨大的黑色翅膀讓她想起來崇霧。

    可是,他為什麼不躲開自己的攻擊?

    「安安,你怎麼樣?」柳莫辭處理完剩下的妖,擔心的問停在空中的安安。

    安安回到地面,傷口處血流不止。

    柳莫辭拿出綠蔭給他的曼陀羅在傷處划過,竟然沒有一絲變化。

    兩人驚訝。

    安安問,「怎麼回事?」

    柳莫辭看向那隻妖離開的方向,聲音沉涼,「他和你同等級。」

    被同等級妖留下的傷只能靠自愈,外力再強也沒有辦法,而且等級越高自愈需要的時間就越長。

    安安眉頭緊鎖,他必定是崇霧沒錯了,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一次又一次騙她,讓她在似真似假的謊言裡受盡折磨後突然消失,現在又毫無徵兆的出現,還對她的攻擊不做反應。

    因為她是宿雨的女兒?

    唔!安安搖頭,宿雨說過崇霧極度殘忍,並不是真的愛她,那就更不可能愛宿雨和別人生下的女兒。

    見安安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柳莫辭越發擔心,「安安?」

    安安抬頭,「莫辭哥,你說剛那是誰?」

    「不知道。」確切的說是不關心,對他們有威脅的殺,沒威脅的漠視,這是柳莫辭一貫的態度。

    「安安,蔭蔭應該教過你如何用妖力讓自己自愈?」柳莫辭問。

    「教過。」

    「那你試試。」

    安安不動,「等會兒吧,莫辭哥,你不用送我回去,我一個人能行,就是可惜蔭蔭姐幫我做的衣服了,才穿一次就毀了。」

    柳莫辭拒絕,「不行,蔭蔭讓我務必把你安全帶回去,你現在受傷已經違背她的意思了。」

    安安不管,煽動翅膀飛到空中朝柳莫辭揮手,「莫辭哥,謝謝你,快回去陪蔭蔭姐吧。」

    隨即飛遠。

    柳莫辭無法,他追不上會飛的安安。

    安安在夜空里飛了很久,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等她因為失血過多慢慢開始脫力的時候,人已經停在了家對面的樓頂。

    她和當年的宿雨一樣,坐在樓頂,隔著一棟樓的距離看著坐在陽台上看書的人。

    滿心荒涼。

    真的,很喜歡他啊。

    腹部的傷口很疼,身體的溫度很低,血順著傷口流出來,從滾燙到冰涼像極了生命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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