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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8:29:28 作者: 魚幼薇
    姜意歡正在喝著粥看見秋葉回來了問道:「你們出去說什麼去了?怎麼這么半天才回來?菜都涼了。」

    秋葉悶悶地說道:「小姐,他一個大男人沒有正式的收入來源,以後你養他麼?」

    姜意歡放下了筷子,理所當然道:「當然我養了,難不成你養?」

    秋葉吃著包子不說話了。

    謝清雲走了回來,他的神色還是那麼平靜,但是姜意歡能看出他那抹笑容裡面有多少的心酸跟無奈。姜意歡握住了他的手,「我養你,以後別人說的這些話你都不要聽。不要有任何心裡負擔啊,我很有錢的,再說你也不喜歡花錢,就是吃住而已,姐能讓你吃一輩子。」

    謝清雲被她逗得笑了起來,他的手捏著姜意歡的臉蛋,意外發現很軟很好捏,「阿歡,謝謝你。」

    謝清雲除了說謝謝跟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一個人在自己生命的盡頭,願意拼盡所有努力陪自己一起面對,去治療,去找一個奇蹟。

    這種感情是多麼的珍惜。

    而這個人,還是你以前傷害過的。

    那些恨意非但沒有淬成毒藥,腐蝕二人的感情,反而讓二人的感情更加更加的深刻。

    謝清雲在這個瞬間很想要活著,想要好好的用一輩子去愛姜意歡。

    原來好好活著也是個偽命題。

    是個高昂的奢侈品。

    是個完不成的願望。

    他揉了揉水汽氤氳的眼睛,低頭吃著饅頭。

    姜意歡見他不高興了,專門上了馬車才說話。「你真的很厲害,年紀輕輕就是佛子跟國師,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到你這個高度。這不是錢能買通的東西,你身上有我很喜歡的魅力,我願意為之付出一生作為代價。清雲啊,你很好啊,真的。」

    謝清雲點了點頭,然後將她攬入懷裡,下巴摩挲在她的頭頂,倏然落下一個珍重的親吻。「阿歡,以前我從來沒有銀子的概念。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有人跟錢幫我鋪路,但那些都是朝廷的,是陛下的,卻從來不是我的。我覺得我真的挺失敗的,遇見你之前從來沒想過還有以後,我對自己的未來沒有過任何的打算,遇見你才是真正的期盼,卻發現我有的東西實在是太少。拿給你,我自己都覺得貧瘠跟寒酸....」

    姜意歡握住了他的手,「不要這麼想啦,我願意!千金難買我開心。」

    謝清雲又落下一個吻在她的眼睫,「你的眼睛很漂亮。」

    姜意歡抬起頭跟他接了一個吻,「嗯,我知道。」

    馬車在寬敞的山道上疾馳著,奔向一個未來並不明朗的遠方。

    「咳咳——」

    這是謝清雲第一次在姜意歡的面前咳血。

    把姜意歡嚇得不清。

    她連忙起身拍著他寬闊的後背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謝清雲嘴角還勾著一點血珠,他勉強擠出一個帶著血的笑容,「沒事的,以前也經常這樣。我包里有藥丸,吃兩顆就好了....」

    姜意歡的手把上了他的手腕,她白皙的臉龐上眉毛擰在了一起。「什麼沒事?你自己的身體,還不清楚嗎?這是不是又要毒發了?」

    謝清雲笑了笑,「嗯,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姜意歡手忙腳亂地從他為數不多的包袱裡面摸到一個黑色的小錦盒,然後從裡面抖出來兩顆藥丸遞給他。「快吃了。」

    謝清雲接過就這水吞了下去。「好阿歡,我沒事真的,別著急,我還沒這麼快要死呢。」

    姜意歡被氣得直接哭了出來,「你他娘的!能不能吉利點,每天都是死不死的,你信不信我在你要死的時候先死在你面前啊,氣死你!」

    第135章 風雪

    說實話,害怕是真的害怕。

    謝清雲的心口都在隱隱作痛。

    他見過姜六死在他面前太多了次了,好的不好的,都猶如走馬燈一樣從他的眼底依次並排開。

    姜意歡一手拿著手帕擦著謝清雲唇角的血跡,一手用力按住他的脈搏。「別死,好嗎?」她聲音克制隱忍,裡面多的是積攢已久的委屈跟痛恨。

    陰差陽錯。

    每一次都是這樣。

    謝清雲回握住她的手,用力道:「我沒事,真的,看看窗外。」他目光倏然轉向窗外。

    湛藍的天穹下四處都是茂盛的竹林,一打開車簾風迎面而來,裹挾著樹木跟泥土潤濕後的清香。

    好聞又讓人感覺放鬆。

    姜意歡猛吸一口氣,說道:「嗯,我們還要在一起看好多次竹林。」

    謝清雲的心口已經開始劇烈起伏,他撐著自己的胳膊用力將身體支了起來,隨後又很快臥倒,他抬眼看著姜意歡,勸慰道:「我困了,睡一會兒就醒了,別擔心我。」話音未落,他就真的沉睡了過去。

    姜意歡木訥地抱著他的腰,有些出神。「嗯....好。」她忍住了淚水,手卻在不經意之間顫抖著。

    -

    三日。

    謝清雲昏迷了整整三日。

    姜意歡發了瘋的晝夜奔騰,終於抵達了天山跟普京之間的交界點。

    ——閩南。

    閩南沿海,在這邊,風的氣息都是海的咸腥氣。

    謝清雲這幾日都在沉睡,躺在柔軟的毛毯上像一尊精緻的,毫無生氣的玉雕一樣,還是女媧最美的造物。

    姜意歡不記得自己看著謝清雲的臉發過多少次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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