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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寶寶已經滿月,沒有名字確實稱呼起來不方便。從她出生前,程嘉溯就準備了幾十個寓意、字詞都非常好的名字,男女都有。
等孩子一生下來,他大手一揮,把準備好的名字全部推翻:「全都配不上我閨女!」
現在被程呦呦問起,他猝不及防,罕見地呆了一下,找出他用來給孩子取名的那沓厚厚的紙來,攤開在我們面前:「來,今天非把名字定下來不可!」
想起他前幾天也是這麼對我說的,最後還是以無法決定告終,我報之以大笑。
程呦呦興致勃勃,她認字不多,但已經學會查字典了,抱著自己的小字典在那裡翻,絲毫不以程嘉溯寫下的那些複雜字為意。
一時間,程嘉溯要叫「季毓」,程呦呦要叫「圓圓」;互相鄙夷了對方的審美之後,程呦呦又提出可以叫「樂樂」,而程嘉溯聲稱要叫「慕予」。
「木魚?」程呦呦大樂,笑倒在地毯上。
程嘉溯扭頭看我,「程太太,你怎麼看?」
程呦呦也爬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她一向處在我的智商碾壓之下,就很想知道我現在能發出點什麼高論來。
在父女倆的注視中,我想了想,嚴肅地說,「程式設計師?」
「噗!」程嘉溯一下子沒忍住,噴笑。然後他很兇地點我的額頭:「那是你閨女!」
兩個人笑作一團,程呦呦在旁邊滿眼迷茫地看我們,不知道為什么爸爸突然會笑成這樣。
「程式設計師」這種名字當然不可能通過,我們正抱著字典精挑細選,保姆一臉複雜地小聲說:「不讓老爺參考一下嗎?」
程嘉溯充耳不聞,我只得替他解釋:「名字當然是我們做父母的決定。」
程頤和又不喜歡這個孫女,也不喜歡我們一家子,程嘉溯才不願意把寶寶的命名權讓給他。
保姆只是隨口一說,既然我們不願意,就再不提了。在她看來,這個家裡做主的人必然是程頤和,我們這樣忤逆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不過她一個保姆,總不會被牽連進去,也就撂開手,當做從未說過這句話。
最終,寶寶的名字定為單名一個「曦」字。
程曦,諧音晨曦,早晨的陽光。
愛著她的人,希望她永遠像早晨的陽光一樣清澈明媚,不會被陰影沾染,不會被雲翳遮擋。
只有程呦呦吐舌頭:「爸爸,你對妹妹太壞了!」
「哪裡壞了?」
「這個字好難寫!以後妹妹上學,考試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寫了好多題了,妹妹還在寫她的名字。」
「……」
大名沒能如願,程呦呦力排眾議,決定了妹妹的小名:「橙子!」
「那你是什麼啊?」我問她。
「我是呦呦,肯定是柚子啊。」
好吧,橙子就橙子,反正只是小名而已。
程呦呦終於得償所願了一回,跑去向劉阿姨獻寶----劉阿姨在鄭夫人那裡,她比較懼怕鄭夫人,不敢直接和祖母說話,只好借著跟劉阿姨說話的機會炫耀自己的成就。
於是鄭夫人很快知道我們定下了孩子的名字,她並沒有當時就表示什麼,不過幾日之後,趁著程嘉溯不在家,她對我表示很失望。
「你這一胎要是個兒子,嘉溯能省多少力氣。偏偏是個女兒……」
我自己調戲自己的閨女不覺得有什麼,鄭夫人的說辭卻惹怒了我,我立刻反唇相譏:「什麼時候阿溯無能到需要借自己兒子光的地步了?」
鄭夫人一噎,好一會兒才道:「嘉溯自然精明強幹,可你要做他的妻子,就要想辦法幫他。」
反正她對我是一萬個不滿意,覺得我幫不上程嘉溯。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也能幫?」
鄭夫人根本不和我糾結能不能幫的問題,不過是藉機教訓我,說了一大堆《程太太守則》,希望我能夠照辦。
且不說這些條條框框她有沒有遵循過,哪怕她身體力行了,我也不願意那樣委屈自己----程嘉溯也不會高興我那樣做。
因此我又把話題拉回到生男生女的問題上,一本正經地說:「夫人,我知道您很關心阿溯,以往他一切都好,但您不能試圖以自己的意志來更改自然法則。」
「自然法則?」這個詞對鄭夫人來說並不常見,她重複了一遍,疑惑地看我。
「生男生女,不是由母親決定的,父親才是真正決定性別的人。您要說生出程曦是我們無能,那麼也應該是阿溯負主要責任。」
鄭夫人氣到臉色都變了,斥責我:「巧言令色,寡廉鮮恥!」
我不再理會她,只管握著小橙子的小腳丫和她玩,她蠕動著,反射式地露出無齒的笑容。
小橙子現在已經能看清很多東西了,最喜歡追著顏色鮮艷、光澤感強的東西看,我不敢再戴首飾,隨手拿了個彩球在她眼前晃,她舉起手,想要夠到,但大腦還沒能完全掌控身體,手舉到一半,就拐個彎遞到嘴邊去了。
她現在身體柔軟,有時候睡著睡著,能把腳伸到腦袋旁邊,要麼就是一隻手總是揪著自己的耳朵。醒來以後,就會被嚇到----她還不知道手是自己的手,耳朵是自己的耳朵。
鄭夫人再想要責怪我,但她的教養,讓她沒辦法當著孩子的面跟我吵架,再說也是不是吵架能解決的事情,只得深深吸口氣,挺著腰杆往外走。
她身姿筆挺,氣勢卻弱下去,不像一開始那樣精神十足了。
畢竟她是程嘉溯的母親,我能頂她的話,卻不能真的跟她撕破臉,那樣日子真沒法過了。在她踏出房門之前,我叫住她:「夫人,阿溯不會高興看到你嫌棄他的女兒的。」
鄭夫人背對著我,冷笑一聲。
她自然知道程嘉溯不會高興這樣的事情發生,但就像她明知道程嘉溯不喜歡,卻還是想用錢買我離開他一樣,她以一個母親「為你好」的態度,希望我能為程嘉溯生一個兒子。
「我又不是不能再生,您在害怕什麼?」我態度軟化了些。
鄭夫人猛然一震,她自己只生了一胎,竟忘了我和程嘉溯關係很好,我們自然可以再生。而不是像她那樣,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孩子身上。
她緩緩吁出一口氣,走出房間。
我一邊逗著女兒玩,一邊想,雖然生產的時候,程嘉溯聲稱以後絕不要我再生孩子,但我並沒有受太多苦楚,對生育並不是很抗拒。
再生一個孩子,不是為了保證他以後有繼承人,更不是為了有一個男孩兒來和小橙子爭奪家產。而是為了,如果小橙子不喜歡商業,她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和程嘉溯離開這個世界,小橙子可以有她的同胞兄弟作為依靠,這樣她就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
因此,程嘉溯不會借著孩子來諂媚程頤和,取得他的青睞,而是會為了我們的孩子,爬到杏林集團的巔峰,為他們的將來創造無憂無慮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