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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周玫擔憂地看著程嘉溯,目光落到我身上時,終於有所變化,她的眼睛微微下彎,嘴角上翹----那是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尚在思考她這個微笑的含義,唐韻高層已經達成一致,推我出去應對如今的一切----如果我成功洗刷了唐韻和自己身上的污水,自然最好;萬一我失敗,那也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他們會放棄我,用我來平息大眾的憤怒。

    我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什麼,點點頭,表示接受一切決定。但我還是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要回實驗室去,尋找一些可以用來反駁溫情的資料。

    鑑於所有的數據都已經「被泄露」給輕白集團了,唐韻已經決定放棄這個項目,因此對資料並不在意,同意了我的請求。

    在這之前,我雖然還擁有人身自由,但實際上,我的所有社交網絡帳號都是處在監控當中的。現在也一樣,只不過,我可以使用這些帳號了。

    得到自由後的第一件事,我登錄微博發了長久以來的第一條狀態:【我是張梓潼,唐韻「YOUNG」項目的負責人。】如今,「YOUNG」和「Time」兩個項目已經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我自承身份,一下子就引起了全網的關注。

    半個小時候,公關部門發來網絡實時監控數據,關注已達到巔峰。

    我又發了一條狀態,【關於「Time」抗衰精華毀容事件,我將說出一切真相。】

    正文 220 後手

    事情的真相,既不是唐韻把失敗的項目轉賣給了輕白集團,也不是我把實驗數據泄露給了侯輕白。

    實際上,「YOUNG」項目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它唯一的問題就是在現在負責人不在的情況下,項目組遲遲無法結項,將產品投入生產線。

    但它本身,是一項沒有問題的設計。

    我沒有理會溫情的咄咄逼人,先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履歷和研究經歷,一路拿著獎學金升上來,學生時代頂尖的成績和大學期間參與的許多項目讓我的履歷表看上去非常漂亮。

    而大部分國人對於學霸這種生物是有著天然的崇拜的,人們似乎下意識地認為,聰明人做事是應當被體諒的。所以,人們討厭愚蠢而邪惡的人,卻欣賞那些邪惡的聰明人。

    不論我是不是聰明人,「學霸」二字,足以引起許多人的好感。哪怕是學生時代最不學無術的人,在看到自己班裡的學霸時,除了看不起,也會有一點點的羨慕和尊重,不是麼?

    之後,我又講述了「YOUNG」項目輾轉坎坷的歷程:從程嘉溯立項,到王耿離職,項目暫停;到我接手,再到我被指控泄露機密,項目再次陷入停滯。

    我寫了程嘉溯有多看重這個項目,寫了我為它在實驗室里熬了多少個夜晚,但寫得最多的,還是和我一起為之奮鬥的工程師們。

    我寫了我們怎麼為一個問題吵架吵了兩三天,最後才達成一致;寫我的助手加班比我還多,他們兩個人在一整年裡,睡過的囫圇覺不超過三十天;一位研究人員被妻兒埋怨長期沒有交流;而另外兩個人,卻在研究所里收穫了一份愛情。

    科學家也是普通人,不是不近人情的書呆子,更不是在暗中研究準備害人的怪物。

    這樣的一群人,他們在「YOUNG」這個項目里耗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又有誰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辜負他們?

    我告訴所有人,我把我的夥伴們的付出記在心裡,同時我的身份還是唐韻未來的老闆娘,我沒有理由和動機,去向別人泄露屬於唐韻的機密。

    那麼,輕白集團的「Time」項目,究竟為什麼和唐韻的「YOUNG」幾乎一模一樣?

    又為什麼,幾乎一模一樣的項目,會造成大規模毀容的結果?

    爆料人溫情所說的,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我稍微停了一下,決定在我的第二篇說明里,解決掉溫情的事情。其實很簡單,當初我和鍾楠的戀愛,有許多見證者,而鍾楠出軌溫情,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經由程嘉溯微博提醒,越大論壇那幾天蓋起了高樓,猜測那個戴了綠帽子的女生究竟是誰。

    這樣一個與我有著宿怨的女人,搶了自己朋友的男朋友的女人,為了錢可以放棄自己孩子的女人,她的話真的可信嗎?

    國人對女性總是苛刻的,一個人的道德水準會影響到他話語的可信程度。一個從小到大優秀的乖乖女,和一個不學無術、為了錢財不擇手段的女人,人們會選擇相信誰?

    人們也很喜歡看桃色新聞,不論是現實中還是虛擬的產業,但凡是涉及三角戀情、出軌、打小三之類的事情,人們總是喜聞樂見。兩篇博文的閱讀量與轉發量又創新高,今天微博熱搜的第一名就是以我為中心的一系列事件,就連新晉流量小生的新劇都被擠了下去。

    這不是我第一次被萬眾矚目,但這樣的風口浪尖,還是第一次。支持與反對的聲音在評論區撕成一片,消息提醒瞬間上萬,以至於我的筆記本網頁崩潰。

    我緩了緩情緒,關掉網頁,在word上編輯第三篇文章,說明我和侯輕白的糾葛,以及我究竟對實驗數據做了什麼。

    我和侯輕白,說到底其實是陌生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哪個大學畢業,而他雖然總是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實際上卻從來沒有問過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的朋友和家人又是什麼樣……

    從來沒有過。

    我對侯輕白更是冷漠得可以,除了在畢業那天被迫陪他吃飯以外,再沒有單獨接觸過。他從哪裡弄到了我的實驗數據,也是我十分疑惑並且憤怒的事情。

    疑惑是因為,我不知道究竟是誰泄密;憤怒是因為,數據泄露說明我在唐韻的夥伴當中,出了一個叛徒。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並不是純良無害的人。

    當初被鍾楠背叛的時候,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進入到他的實驗室里,刪除了我幫他所做的那個實驗所有的數據,半年來的心血化為烏有。鍾楠在這樣酷烈的報復之下差點沒法正常畢業,後來匆匆重新做實驗,幾乎在實驗室里熬到吐血。

    在那麼早的時候,我就無師自通地學會用數據資料來報復仇人。而現在,被程嘉溯親自教導過這麼久之後,在手握「YOUNG」這個耗資十多億的項目期間,我真的會一點後手也不留,任由別人來污衊我嗎?

    我是張梓潼,不是方萌萌那種傻白甜。

    每一次實驗結束,存儲數據的工作都是由我來完成的----這就是為什麼一旦數據泄露,我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人。

    但是,就連程嘉溯都不知道,我存儲在實驗室電腦中的數據,一直都有兩份。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那一份,數據被篡改過。而真正的數據,一份經過多層加密,深藏電腦的一個冗餘文件夾當中,不知道的人只會把它當成電腦本身運行程序所產生的辣雞;另外的備份則藏在我隨身的U盤裡。

    只需要一個小程序,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就能調取出真正的數據,但實驗室之外的人,只能找到被篡改過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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