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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所以,他要忙著鞏固自己的勢力,安撫手底下那些因為近況而躁動的人手,警惕程嘉洄和別處伸過來的黑手……
在我這邊,「YOUNG」項目也進行到了關鍵時刻,「YOUNG」物質的性狀已經穩定下來,我們確定了幾種配方,經過動物實驗之後,已經打算初步招募志願者,進行人體藥物實驗。
動物實驗一般會選擇小白鼠,這是因為在鼠類中,它們的基因序列與人類最為相近,在經過一百多年的探索之後,純系小白鼠的培育方法已經有了固定流程,個體差異很小,而數量又眾多,最適合作為動物實驗的對象。
利用動物實驗排除了幾種風險最大的配方之後,就進入了人體實驗階段。由於人體藥物實驗風險大,所以只能面向社會招募志願者----這幾乎已經觸及了社會的黑暗面,往往是生活比較貧困,但又需要快速、大量賺錢的人,才會冒著風險來充當實驗對象。
比起那些風險極大的藥物,美容產品相對較為安全,但產品投放對象決定了我們這個項目招募的志願者必須全部是女性,而女性對於自己外貌的看重,使得這種冒險在心理上所承受的壓力遠遠大過生理上的。所以日子還過得下去的女性,很少有人會成為志願者。
唐韻給出的補助也相當高,對許多貧窮中的人來說,具有相當大的吸引力。
女大學生是一個很大的群體,剛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女性也是,她們在學生時代接觸了太多奢侈的享受,走入社會後又沒有足夠的能力來供養自己,有著小資的心,卻拿著貧民的工資,也就只有撈偏門才能供養起自己額外的欲·望了。
招募志願者的公告貼到各大學和論壇之後,很快就收到許多回復。畢竟一天數百元的補助,比起去快餐店打工或者上街發傳單,來得太輕鬆。
至於藥物的風險,總有人覺得倒霉的事情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是一個例外,哪怕是藥物實驗這種寫明了高風險的項目,她們也覺得自己可以倖免於難。
不過我對這樣的人並沒有什麼厭惡感,因為我的實驗需要她們,而她們也需要唐韻的錢財,各取所需,沒什麼不可以的。
訂婚之後,一方面是為了擺脫媒體的糾纏,另外一方面是因為實驗真的進行到了重要的階段,我又搬進實驗室,吃住都在這裡。
招募志願者的初期選拔是由手底下的助理完成的,他們會審查志願者的資格,尤其是病例,剔除掉不符合條件的人。然後進行初步體檢----因為許多人會隱瞞自己的病史和身體狀況。
初步體檢這一關,就能夠刷掉將近一半的人,剩下的人數量依舊龐大,於是就需要詳細地挑選,按照不同的膚質將她們分為幾組,在統一的食宿條件下進行第二輪挑選。
到這一輪結束,留下來的人基本上就是我們所需要的人了。助理把報告交給我,裡頭詳細記載了每個人的身高、體重、血型等基礎資料,還有膚質檢測結果,我會按照實驗需要再次進行篩選和分組,直到達成最滿意的效果。
這些資料有滿滿一箱,我不可能一一親自查看,因此會有助手和我一起做這件事情。處理大量數據是一件比較無聊的事情,偶爾,我們會開一點玩笑,或者點評一下某位志願者的外貌。
志願者的名字都是保密的,我們只能以編號來稱呼她們,這個編號也是她們在實驗期間唯一的編號,關係到數據的記錄。
我翻看得很快,用最快的速度瀏覽著關鍵詞,凡是沒有問題的,就放過去,有問題的則留下來放到另外一邊----這些有問題的人可能不符合這一次的實驗要求,但在以後的實驗當中可能會用到她們。
突然,一張照片跳進我的視界,我飛速翻動著紙頁的手停頓下來,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張簡單的藍底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顯得有點滄桑,但五官秀美,正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這個人,我幾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偏偏在此刻,她重新出現,並且想要參與進我的實驗,這讓我無法不警惕起來。
「張工,怎麼了?」兩名助手發現我的異常,凝重地問道,以為是體檢表出了什麼問題。
我搖搖頭,「數據沒問題,」他們挑選志願者的確是按照我定下的標準來的,「這個人……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兩名助理看了看照片,其中之一道,「我對這個女人有印象,在體檢過程中她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雖然有手術史,但跟我們的實驗沒有衝突,所以就留下來了。怎麼,她有問題?」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片刻,把這份資料抽出來,「我認識這個人,可以的話,麻煩你們去通知她,她不符合條件,只能遺憾地請她退出了。如果她願意留下聯繫方式,之後我們有需要會再與她聯繫----但不要透露與我有關的事情。」
既然是我的私事,助手沒什麼異議,很快就去辦了。我和剩下的助手繼續看資料,挑選符合條件的人手。
沒過太久,前去通知那個女人的助手就回來了,「張工,那個女人聲稱自己沒有任何問題,我們這樣做是違規的,如果不要她,她會向上級部門投訴。」
但她不知道,身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我有著充分的用人自由,不要說是招募志願者,就是決定要不要開除某一位助手,我都可以不經過任何領導,直接決定。
那個女人沒有能夠威脅到我,但她這樣的姿態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她……究竟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盯著這個女人的照片,陷入沉思:
照片是助手親自拍攝的近照,應該就在幾天前。沒有任何妝容遮蓋的皮膚顯得暗黃不均勻,眼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和淚溝,明明是我的同齡人,卻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比我老了十來歲。
她拿了侯輕白的錢離開越城,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又為什麼回來?
不錯,這個引起了我警惕的女人,正是我曾經的朋友,後來背叛了我的溫情。
我幾乎要懷疑,她是回來訛詐我的,但我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在唐韻工作、和程嘉溯訂婚都不是什麼秘密,但我的工作項目是絕對保密的,這次對外招募志願者也不可能將項目代號透露出去,溫情沒有渠道得知我就是她現在應聘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所以,她的目的不是我。
排除這一點,所有試圖參與進這個項目的志願者,其目的都是錢。那麼,溫情會缺錢麼?
且不論她當初拿掉鍾楠的孩子,拿著侯輕白給的五十萬遠走高飛的事情,就單憑她的精明,她完全可以找個條件不錯的男人談戀愛,讓他供養自己,最好挑選一個條件最好的人嫁掉。
要說她生活得不好,淪落到要來當藥物實驗志願者,我是不大相信的。
說實話,我心裡某些陰暗的角落,是希望她窮困潦倒的,畢竟作為仇人,我並不想看到她逍遙自在。
可不得不承認,她就是那種做了惡又不會留下把柄的人,最初我只能寬慰自己,比她過得好就是一種勝利,而現在的我已經不屑於與她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