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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方萌萌本來就他計劃之外的人,現在又出了計劃之外的事情,這讓鄭先生震怒不已,怎麼還可能同意兩個人的關係。

    程嘉溯輕聲道:「你的想法是對的。」

    他告訴我,實際上鄭先生放出狠話,如果鄭與澤執意要承認和方萌萌的關係,他就把鄭與澤逐出家門,取消他的繼承權,讓他和他的妻兒一起去乞討,而鄭先生大可以通過代孕技術,和鄭太太再生一個兒子,從頭教起。

    鄭先生說的是氣話,但未嘗沒有認真的成分。鄭與澤被嚇住了,驚慌失措地向程嘉溯求救。

    程嘉溯並不認同鄭先生的決定,當年他也覺得,鄭與澤是應該受到教訓了。因此他來找我,需要我去接觸方萌萌。

    我不樂意:「有事就來找我,沒事就讓我滾去做實驗,有你這樣的麼?」

    正文 191 純潔少女方萌萌

    被我吐槽他「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程嘉溯笑著親親我,向我道歉:「對不起啊潼潼,現在只有你能夠幫我了。」

    我懂他的意思,我是要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所以有些事情他不願意我摻和,因為知道我其實並不喜歡那些事,所以明知我擔心,他還是讓我回到了自己喜歡的實驗室。

    但有些事情必須由我出面解決的時候,我有與他並肩面對的資格和能力,他很高興我有這個勇氣和能力,我有很高興能夠幫助到他。

    能夠幫到他,是一件讓我開心的事情,但這一次我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說出了問題所在:「方萌萌不一定會接受鄭家的『好意』。」上一次我帶去的錢,給她帶來另外一場麻煩,她那種人,哪怕是寧願自己吃苦撫養孩子長大,也不會再接受鄭家的錢。

    所以實際上,她是一定不會接受。

    我簡直可以腦補出她帶球跑,多年以後和鄭與澤重逢的童話故事;也可以想像如果鄭先生一怒之下將鄭與澤逐出家門,他們一家三口最後會過得有多悲慘。

    要知道,鄭與澤從小錦衣玉食,真正沒有吃過一點苦,對他來說最大的危機不過就是犯了錯被父親打一頓,就那樣,還有個爺爺護著,不讓他太吃虧。受傷了,有人噓寒問暖,一大堆傭人排著隊照顧,唯恐他有哪裡不舒服。

    嚴格來說鄭與澤就連別人的臉色都沒怎麼看過,當這樣的一個人脫離家庭經濟來源,不得不好方萌萌一起吃苦的時候,好的結果是他跌跌撞撞地成長,最後變成一個成熟疲憊的男人,在無休無止的辛苦工作中消磨了自己的光華。

    想要他成長,鄭家有無數的辦法,不需要用這麼極端的辦法來摧殘他,所有人都捨不得讓程嘉洄去吃這份苦。

    更為糟糕的結果,是鄭與澤找不到工作,要考方萌萌打工來養活,當後者養著他的時候,他躺在床上懷念往昔,酗酒,賭博,對帶來了這一切不幸的妻子拳打腳踢,冷落並且虐待那個促使一切發生的孩子……

    不論哪一種結局,可以確定的是他一定會怨恨鄭家和程嘉溯,恨他的親人放棄了他。

    實際上,鄭先生與程嘉溯都沒有那樣的狠心,儘管這舅甥二人在商場上殺伐決斷,逼得不少競爭對手想去跳樓,因為對上他們而壓力太大、最後患上嚴重憂鬱症的人也不是沒有,但面對唯一的兒子、表弟,他們的心還是柔軟的。

    他們一直護著鄭與澤,希望他不會遭遇顛沛流離。所以當鄭與澤自己毫無章法地胡亂出招,他們感到失望,一致決定給他一個教訓。

    不需要太重,但要讓他感到疼痛,能成長起來最好,長不起來也能得到教訓。

    鄭家不是那種草菅人命的人家,生意人,不管手段有多凌厲,處事上面講究的還是和氣生財。他們也不希望鄭與澤背負上沉重的包袱,因此,怎樣妥善安置方萌萌,就成了首要的問題。

    幸而方萌萌有孕的結果是在林櫟的醫院查出來的,他那裡保密工作做得不錯,現在媒體還沒有得到消息,不然媒體一定會瘋狂地追逐方萌萌。

    之前鄭家已經把方萌萌接出來,安頓到了一個酒店。隨著新聞熱度逐漸減退,跟拍她的記者正在逐漸減少。

    讓鄭家人頭疼的是方萌萌完全拒絕與他們交涉,他們不知道這姑娘下一步要做出什麼事情來。如果不是因為害怕打擾到家中二老,方萌萌甚至不願意入住鄭家提供的酒店。

    這個女孩子從一開始就表現出無法控制的傾向,果然,與她相關的所有事情都會脫軌,朝著無法預料的方向一路狂奔,最後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出發去見方萌萌之前,我抽空問了程嘉溯一句,「呦呦那件事怎麼樣了?」

    程嘉溯道:「已經解決了。突然出了方萌萌的事情,我差點忘記還有這件事----不要擔心,等你回來,我跟你細說。」

    他說的是解決,而不是「結束」,那就意味著也許並不是我無法接受的結局。我稍稍放了心,拒絕了他讓我帶上卡的要求,拿著自己的包就打算出門:明知道方萌萌不會要錢,還上趕著送去,那是我自取其辱呢。

    程嘉溯拉住我,笑道:「就算不帶錢,你也該喬裝一下。」由於成了他的女友,我現在多少也算是個名人,出現在酒店附近,肯定會被尚且逡巡不去的記者拍到,並且編造出一大堆謠言,揣測出重重陰謀論來。

    我換了一身運動裝,不是和程嘉溯在一起之後他提供的那種,毫無版型可言的肥大衣物是我本科時代的遺留,連自己看上去都覺得辣眼睛,素來講究衣著品味的程嘉溯更是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

    烏潤亮澤的頭髮被故意撥亂,黑框眼鏡後面的雙眼毫無神采,再加上一個大大的黑色背包,我覺得自己可以去參加年度選醜比賽了。

    程嘉溯吸著氣:「你這……比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可怕。」

    「那你還下得去嘴!」我怒目而視。

    程嘉溯哈哈大笑,「誰叫我發現了不修邊幅的模樣下面,你獨特的美呢。」

    他送我出門,到地鐵站附近,然後我自己乘坐地鐵去酒店。沒有人注意到我,就是注意到了,也不會把一個不修邊幅的大學生和程嘉溯的女朋友聯繫起來。

    在前台我出示了一張鄭明輝先生的名片,服務生立刻把一張房卡遞給我----正大集團主營房地產,這家酒店正是鄭家的產業,所以才信得過。

    房間是頂層的總統套房,鄭家限制了方萌萌的行動,不允許她出去與記者正面相對,但並沒有在生活品質上面委屈她。除了營養師與酒店大廚共同配製的營養餐,每天甚至會有專門的人引導她適量運動,以保證身體健康。

    方萌萌沒想到我會不敲門就直接進來,她從沙發上跳起,滿臉警惕。我摘下眼鏡,把臉上的頭髮向後撥去,隨手別在耳後,她認出我來了:「張、張梓潼!」

    她大張著嘴巴,表情仿佛見了鬼,片刻之後她開始狂笑:「你也有這樣的時候!」

    趁著她笑到停不下來,我簡單地收拾了下自己,做到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方萌萌慢慢停下笑聲,冷冷地問我:「你又來做什麼?鄭家又讓你來給我送他們的臭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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