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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而這一次,明明是對他的敵人出手,我卻害怕了。這是為什麼呢?
我低頭,咬著唇暗暗想:是因為我怕被他誤會。
為了讓桑柳落進陷阱里,我拿自己設了這個陷阱,表現得愚蠢、短視又貪婪。我不怕別人認為我貪財或者野心勃勃,但會害怕別人誤會我愚笨----智慧是我得以追隨程嘉溯的唯一依仗。
如果有有心人得到這段錄音,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當作我被桑柳蠱惑、背叛程嘉溯的證據。
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阿溯……」
哪怕我對著外人的時候威風凜凜,在他面前我還是忐忑的,害怕他因為這件事對我生出嫌隙。
他看我這樣,不由地笑出來:「現在知道害怕了?一個人去冒險的時候,怎麼就那麼大膽?」
我撲進他懷裡到處亂蹭,「還不是都怪你!我是嚇壞了,才會做出這樣沒章法的事情來的。」畢竟不是誰被兩輛車、幾個大漢圍著,都能鎮定自若地處理好一切事情的。
「我知道,」程嘉溯低頭親親我,「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可是潼潼,下一次你必須做到最好,才能保護好你自己。」
正文 177 馬場
為了讓我得到教訓,程嘉溯故意嚇我,但在我承認錯誤之後,他很快就原諒了我----他的目的是通過這件事情讓我學會應對,而不是發泄他的情緒,讓我一再懺悔、戰戰兢兢。
在引導我思索什麼是最正確的做法之後,他笑道:「嚇壞了吧?」
我點點頭,還是感到心有餘悸。從前他的情緒變化根本不會引起我的動搖,但現在,即便只是一個眼神變化,我也能感覺到問題。
程嘉溯把我捧在手心太久,溫柔細緻的呵護讓我幾乎成了玻璃心,經不起一點摔打----僅限於來自於他的打擊。面對別人的時候,我比以前更加強硬,更有手腕。
他微笑著:「休息日帶你去騎馬。」
我眼睛一亮,期待地看著他,卻不明白為什麼在實驗的關鍵階段,他要帶我去騎馬。
程嘉溯被我亮晶晶的眼神所取悅,柔聲道:「楊二來越城了,約我們去玩。」
京城楊家的二小姐楊霏是程嘉溯交往不多、卻很有默契的朋友,對我也頗有好感,不像尋常他身邊的女性那樣敵視我。
前段時間她聽說程嘉溯在給我招募司機,還特地送了手下一名退役的特種兵過來。不過我正學著自己開車,司機大部分時候都在接送程呦呦。
程呦呦以前都是乘坐公共運輸工具上學,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現在出於安全考慮每天有人接送,據她說,她的小朋友們都問她,她是不是換爸爸了。
想到程嘉溯以前被當成小氣鬼,我們都大笑,糖糖也應和著程呦呦的笑聲上躥下跳,人來瘋地往人身上撲。
糖糖長得很快,剛剛來到家裡的時候才兩隻手那麼大,這才幾個月就比我小腿還高了,撲人的時候也很有力量。
因為是看著長大的狗狗,我不是很害怕它,但對於一隻大狗撲到身上這種事,我還是受不了,飛快地挨著程嘉溯坐下。
糖糖和它的主人一樣會看眼色,審時度勢的本領一流,對著程呦呦就一個勁撒嬌,對我時不時來一場惡作劇,在程嘉溯跟前就乖得不得了,似乎連掉毛都掉得格外少了。
我有時候懷疑程呦呦是不是教過糖糖:「不然它怎麼跟你似的,就知道欺負我呢?」
程呦呦沖我翻白眼:「張阿姨,是你總是欺負我,糖糖在給我報仇啦!」
小魔女自詡是智慧的人,總喜歡走智力流然後一次次被我碾壓。她們一主一寵,程呦呦在我手底下走不過三招,倒是糖糖憑藉物種優勢,十次里能有四五次讓我投降。
我威脅程呦呦:「你要知道,我可是做過很多動物實驗的!」
這是真事,從青蛙到兔子,從小白鼠到小狗,生物科學學院的花園裡埋滿了實驗課過後的動物屍體,紫藤花每年都開得格外艷麗。
幾個文科學院每次路過,都要感嘆:「每一支紗錠上都纏繞著被剝削的工人死去的靈魂,太平洋鐵路的每一根枕木下都躺著一個華工的屍體,而生物科學學院每一株植物下,都有一隻哭泣的動物。」
做動物實驗在我們的專業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在業外人士看來,未免就有些殘忍。許多業內人士身上都有著「殺氣」,動物不會喜歡靠近,像孟老師家的孟德爾,絕對是一個怪胎。
至於我,也不知道是糖糖沒心沒肺,還是因為我沒什麼殺氣,它一點都不怕我。我的威脅下住了程呦呦,卻沒能嚇到它,它還一個勁往我身上撲,長長的白毛沾得到處都是,害我不得不黏著程嘉溯才能擺脫它。
對於狗,我是有點害怕,但也不討厭,否則也沒法和糖糖和平共處。我最喜歡的動物其實是馬,它英俊、美麗、充滿力量,有飛騰之勢;擁有溫柔的眼睛,和驕傲的脊樑。
跟程嘉溯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體驗了許多前所未有的事情----去北歐滑雪、吃海鮮,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錦衣華服加身……
他愛玩也會玩,對於許多娛樂活動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絕不會讓我感覺到無聊。但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帶我去騎過馬。
越城郊外就有一家馬場,據說馬場的馬一部分來自遠在西北的山丹馬場,是軍馬,另外一部分則是從國外引進的良駒。
身為滬市和越城這一帶頂尖的紈絝,程嘉溯自然有著這家馬場的頂級VIP身份,再加上京城楊家的二小姐,跟在表哥表姐後面來玩的鄭與澤,追隨他們或是想要接近他們的富二代……每一次聚會的人數都不可能少。
我如今不怵這樣的場合,隨著程嘉溯一再公開對我的支持,這群富家公子小姐對我的態度也客氣了起來,從「隨便玩一玩」的女人,變成了「程總的長期情人」。
他們都清楚枕頭風的力量是巨大的,不管我以後能不能入主程家,現在程嘉溯身邊只有我一個女人,我就是特別的,他們沒有必要與我為敵。
但一個階層總是不大喜歡自己的習慣被打破,他們的不習慣不能發泄在我身上,就只好把隱隱約約的鄙夷送給鄭與澤帶來的那個姑娘----她看上去可沒有我這種不可侵犯的氣勢,看鄭大少的模樣,也沒有對她很認真的意思。
當著許多人的面,程嘉溯沒有立刻就質問鄭與澤,轉而給了我一個眼神:待會兒去問問方萌萌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沒料到鄭與澤竟然會帶著方萌萌出現在馬場,方萌萌當初對我說得斬釘截鐵,不會再和鄭與澤產生任何聯繫;鄭與澤也對鄭明輝先生一再保證不會再犯錯,才被放出來。
現在看方萌萌依舊是一臉的不情願,鄭與澤則是把她帶到馬場以後就不管人了,自顧自地和認識的人打起了招呼,完全忘了自己還帶了一個人。
在場的人方萌萌幾乎全都不認識,但她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他們身上隨便哪一件飾品的價格,都遠遠超過她一個月的工資。這群人是天之驕子,而她是誤闖進鶴群的鵪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