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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她有意給我寬心,末了,自己也忍不住擔憂起來。

    程呦呦覺得氣悶,要出門遛狗,可惜她人小個子矮手短,牽了狗就騰不出手來拿清潔用品,便央求我陪她一起去。

    我看出她一半是真想要我幹活,另外一半卻是想讓我散散心,好意難卻,就拿著報紙、袋子等東西,跟著她出了門。

    臨出門,我嚴肅道:「要是糖糖拉了,我可不收拾。」雖然清潔用品是我拿著,但我不打算做薩摩耶的鏟屎官。

    程呦呦道:「知道啦我自己來!我們快走吧!」牽著糖糖一溜煙跑出去老遠,回頭沖我招手。

    當初她求著程嘉溯想養狗的時候,保證過自己遛狗、給狗狗洗澡、做鏟屎官以及清理毛髮,當時程嘉溯沒有答應,後來弄到了糖糖,這個約定還是在的,程嘉溯和我都不會幫她----前者有潔癖,而我怕狗----只有程阿姨會幫她給糖糖洗澡,因為程呦呦給自己洗澡且洗不好。

    除此之外,別的一切照顧狗狗的事情,都是程呦呦親力親為的,我有一天聽到她嘆氣:「糖糖呀,我對你可比對我的孩子還好,你以後要孝順我呀……」

    跟著程呦呦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兒,微微出了點汗,心情也不那麼抑鬱了,只是程嘉溯還沒有回來,牽腸掛肚是少不了的。

    到了晚上九點多,我接到程嘉溯的電話,說是他晚上不回來了,就住在大宅。

    「你心情怎麼樣,董事長沒難為你吧?」我輕聲問。

    程嘉溯頓了一下,「潼潼,我若說是心情好,那是在騙你。」他肯定會被為難,而這次事情的起因是我,這讓我格外愧疚。

    「沒有你,也會有別的事情,總歸我是要來挨罵的。」程嘉溯輕輕笑,「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啊。」我鼻子一酸,明明分別才半天,他也不是去別處,是回自己家中,我卻比他去了大老遠的地方還要想他,還要心疼。

    知道他今晚不回來,我便去哄了程呦呦睡覺,然後自己拿了一份資料,躺進被窩裡閱讀,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半夜裡,我是被驚醒的。

    男人微涼的懷抱將我緊緊擁住,我嚇醒,才要掙扎,感覺到熟悉的觸感,又放鬆了。

    房間裡一片漆黑,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男人的輪廓。程嘉溯埋頭在我頸間,氣息有些不穩。

    我感覺不對,連忙問他:「怎麼了?」摸索著就要打開床頭燈。

    程嘉溯按住我的手,「沒事,實在覺得大宅氣味可憎,住不下去。到底見到你,才能踏實。」

    他放開我,笑道:「你繼續睡,我去洗漱。」

    過了一會兒,程嘉溯也躺下了,把我攬進懷裡,他愣了一下:「怎麼,你還沒睡著?」

    我前半夜睡眠質量不錯,這會兒被驚醒,精神很好,一時睡不著。再加上他氣息沉鬱,我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怎麼可能扔下他一個人鬱悶,而我自己酣然大睡?

    程嘉溯拍拍我:「沒事,睡吧。」

    我掙了一下,把手臂從他懷裡抽出來,一邊問:「是不是很麻煩?」一邊輕輕捧住他的臉。

    程嘉溯輕吸一口氣,身子僵硬了一瞬。我猛然覺得不對,手指略微用力,他沒再吸氣,但身體明顯的僵直騙不了人。

    「怎麼回事!」我打開床頭燈,被自己的猜測氣得渾身發抖。

    柔和的光線下,程嘉溯俊美如神祇的臉上,赫然有一道青腫。邊緣的擦傷昭示著那絕對不是什麼意外,而是人為。

    我渾身顫抖,含淚問他:「是誰打的你?」

    雖然是疑問,但我其實已經有答案了。普天之下,敢打程嘉溯並且能成功打到的,就是那麼一兩個人而已。

    我知道程頤和一直不喜歡程嘉溯,可我沒料到他會直接動手!哪怕是厭惡如同陌生人,也沒有動手的。

    這是直接拿這個長子當仇人了!

    我滿腔怒火,恨不能立刻就站在程頤和面前,把程嘉溯所受的委屈全部還回去,當著他的面打死程嘉洄,撕碎他的面子與尊嚴,毀掉他的一切。

    程嘉溯抱住我:「潼潼,你冷靜點!」

    我咬著唇,胸膛劇烈起伏,「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好,我們報仇。」程嘉溯溫柔地笑著,摸摸我的臉,「可是你別哭啊。」

    我一愣,反手摸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早就淚流滿面。

    驚怒之中,我放聲大哭:「阿溯,阿溯,我很難過!」

    程嘉溯輕聲哄著我:「別難過啊,這個仇我一定要報的,哪怕是親生父親,也不能過分到這種程度----潼潼,別哭了,我們一起報這個仇,好不好?」

    我淚眼朦朧地看他,那道傷痕無損他的美貌,反而給他增添了一層煞氣。我抽泣著猛力點頭,這個仇,我一定會記住,會十倍百倍奉還!

    正文 172 父子

    既然已經被我發現,程嘉溯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他很快化劣勢為主動,道:「很疼。」

    我心裡一抽,明知道他是故意如此,又演戲博同情的成分,可還是落進了他的陷阱里,掙脫不得。「我去取藥箱----還是給林櫟打電話吧。」

    家裡有常備的藥箱,他臉上的傷口可怖,我若是要處理,倒也勉強處理得過來,但論及專業程度,就遠遠比不上林醫生了。

    再加上他的臉到底是唐韻的門面,堂堂總裁,若是臉上帶傷,未免被人猜疑。我到底還是給林櫟打了電話。

    那頭林櫟被我半夜吵醒,原本愛理不理,一聽我說程嘉溯受傷,立刻困意全消,飛快趕過來。

    在等著林醫生的時間裡,我取來藥箱,給程嘉溯的傷口做了消毒,順便問了問,他到底怎麼受傷的。

    程嘉溯與父親的僵硬關係對我而言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淡淡地開始敘述:他被叫回大宅是因為程嘉洄挨打的事情,回去本就是去挨罵的,這一點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董事長見了他,也不問他近來怎麼樣,過得好不好----就是面對年紀比較大的清潔工,他還會露出和藹的神色呢,面對自己的長子,卻沒有半分親近的味道。

    劈頭蓋臉地,程頤和道:「你那個女人,自己處理掉,給你弟弟一個交代。」

    程嘉溯早就習慣了父親這種行事作風,淡淡道:「我母親只有我一個孩子,不知道父親說的是誰?」

    程頤和皺眉:「自然是程嘉洄。」他這個長子從來沒有承認過程嘉洄的身份,哪怕程嘉洄從十歲起,已經在這所大宅里生活了十多年,但這所大宅的女主人依舊是鄭夫人,她和她的兒子在這十幾年裡共同無視了程嘉洄,仿佛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董事長一廂情願地稱程嘉洄為「你弟弟」,程嘉溯卻不會給他這個面子,冷笑道:「原來是他。」決口不接董事長要他處理掉自己女人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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