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

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我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了,冰涼滑膩的眼神惹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終於忍不下程嘉溯與楊霏愉快的交流,開口道:「張小姐,我大哥還能滿足你麼?」

    楊霏一愕,停下了話頭,有點驚訝地看著他:這人竟然如此不識趣,在她的生日宴會上主動挑釁,真當她楊家是軟柿子嗎?

    顯然程嘉洄沒當楊家是軟柿子,他是把我當成軟柿子了。

    我走到程嘉洄面前,笑著問:「程二少想知道什麼?」

    毒蛇咧嘴笑:「我想知道,我大哥在床上究竟能不能滿足你……」

    我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程嘉洄臉上:「這麼好奇別人的房中事,你也想被男人睡?」

    正文 167 二小姐

    程嘉洄被我一巴掌打懵了。

    從他第一次見到我開始,我就沒有對他客氣過,但他好歹是程家二少爺,而我是唐韻下屬的雇員,哪怕是有著程嘉溯女友的身份,他也沒想過我會打他。

    畢竟,程嘉溯從前的女友們,都沒有敢於招惹他的,甚至還有對他投懷送抱的。

    連程嘉溯和楊霏都被我嚇了一跳,他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發作,還不等程嘉洄說出更過分的話來,就直接把人扇了回去。

    有了上一次和鍾二姐撕逼的經驗,我知道打完人不能等著對方打回來,迅速退到程嘉溯身邊,還很慫地往後躲了一下。

    楊霏小姐眼睛一亮,把我往身後一攬,對著正要發作的程嘉洄道:「二少!」

    程嘉洄氣得眼睛通紅,卻硬生生壓下了這股屈辱,陰測測道:「張小姐,你會為你的衝動付出代價。」

    楊霏先於程嘉溯把他堵了回去,「二少,這是在我家,還請自重。」

    楊二小姐顛倒黑白也很有一手,剛才我那一巴掌,許多人都沒有注意到,現在聽她這麼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程嘉洄欺負了我呢。

    程嘉溯冷冷道:「程嘉洄,有事沖我來,只知道欺負女人,你就這點出息?」

    好吧,這樣一來,程嘉洄欺負女人幾乎是坐實了。

    偏偏他又不能說是自己被女人欺負了,因為欺負女人是沒品,被女人欺負也沒好到哪裡去,那是沒種。

    程嘉洄還想著討好一下楊二小姐,不料楊霏直接和程嘉溯站在了同一條戰線,明顯回護我,這個場面讓程嘉洄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鬱悶之極。

    他咬牙掃視我們,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冷靜,緩緩後退,終於離開了。

    一直在後面看熱鬧的侯輕白滿面春風地上前,笑道:「張小姐真是巾幗風度,令人折服。」

    我心裡一緊,抓住程嘉溯的手,他安撫地緊了緊手心,道:「不要緊。」

    他這樣說,我才放心了,對侯輕白道:「侯董這是諷刺我是潑婦呢?」

    侯輕白還未回答,楊二小姐冷笑一聲:「他不敢。你是潑婦,我是什麼?」

    我疑惑地看著楊霏,「您是?」

    楊霏身材高挑,比我要高大半個頭,身形健美,回頭一笑:「我是軍人。」

    我頓時肅然起敬----女軍人極其罕見,以楊家的地位,想把女兒塞進軍隊裡去謀個一官半職很簡單,但那樣的職位絕對無法養成楊二小姐今天的氣質。她那種剛毅而爽朗的氣質,是只有戰鬥部隊才能培養出來的。

    侯輕白笑道:「不敢,我欣賞剛毅勇敢的女性,遠遠超過欣賞柔弱女性。」他話里有深意,一句話討好了我和楊霏兩個人。

    但我實在是怕了這位侯董,不欲與他多說,假笑著對他舉了舉杯,便扭臉與楊霏說話。

    侯輕白也很少見人這麼不給他面子,卻不生氣,笑著離開了。

    楊霏扒拉開程嘉溯,自己過來摟著我,「嗯,抱起來一定很舒服。」

    我:「……」

    誰能告訴我這位二小姐這麼二?

    程嘉溯黑臉:「你別得寸進尺啊。」

    楊霏哈哈大笑,放開我,沖我眨眨眼,「我是楊霏,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張梓潼,」我伸出手,「非常高興認識你。」

    這是所有與程嘉溯有關的女性當中,我最愉快的一次相識。因為楊霏對我沒有敵意,她的爽朗大方很容易就能感染別人,讓我也心胸開闊起來。

    等楊霏離開去應酬別人,程嘉溯才對我笑道:「這下,你放心了?」

    我笑著看他:「到底怎麼回事啊?」

    他摸著下巴,「想知道啊,答應我一件事。」

    我低哼:「那算了。」放在我遲早會知道的。

    「脾氣可是越來越大了啊你。」程嘉溯無奈,「很簡單,楊霏不想嫁人,這滿大廳的人裡頭,不想娶她的人沒幾個,為數不多的人裡頭,能和她說得來的更少。」

    楊霏身為某戰鬥部隊指揮官,可不想因為結婚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家裡安排她相親,可她不願意,帶著我上門的程嘉溯就成了她最好的陪客,同我們說話是她最自在的時候。

    不過楊二小姐身上還有著聯絡家族感情的任務,她不能真的任性到從頭到尾都陪著我們說話,不管別人,所以她還是得假笑著同別的人寒暄。

    想通程嘉溯和楊霏的關係,我驟然輕鬆起來,長長出了一口氣。程嘉溯笑我:「你看你,都緊張成什麼樣了。」

    我嘲笑回去:「不知道是什麼人,都不許我跟人說話呢。」

    「那你喜歡跟他說話麼,嗯?」不知不覺中程嘉溯已經離我太近,把我整個人圈在懷裡,借著身體的遮掩,大手在我腰間摩挲。

    我被他一摸,腿軟得幾乎站不住,只好低聲哀求他:「阿溯,放過我,等晚上……」

    程嘉溯立刻從善如流地放開我,「舅母來了。」

    我趕緊調整表情,做出端莊的姿態來,迎接鄭太太的審視。鄭太太剛才旁觀了我們的互動,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張小姐真是……」

    「舅媽,」程嘉溯道,「叫她潼潼就好了。」

    鄭太太遲疑了一下,「潼潼,你還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抿嘴,「夫人也這麼說。」

    他們這個階層固態化了太久,猛然出現一個我,不按常理出牌,實在讓他們頭痛。

    偏偏程嘉溯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舅媽不知道,她平日裡膽小得很,今天實在是程嘉洄太氣人了。」

    說著沖我眨眨眼,我自然之道他的意思:他又在強調,他喜歡我打人的樣子。

    程嘉洄有多可惡,鄭太太是很清楚的。當年鄭明輝夫妻倆上程家替妹妹和外甥主持公道,程嘉洄和他那心機深沉的母親一味裝可憐,程頤和如同被人下了降頭一般,完全不聽勸,一意孤行地要帶著程嘉洄回到程家。

    那天鄭太太很是被程嘉洄擠兌了好幾回,從此對這個年幼的男孩子退避三舍,輕易不會與他衝突----玉石俱焚,吃虧的是玉那一方。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