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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程嘉溯是她的兒子啊,怎麼能這樣對她?

    一次又一次的慘敗讓鄭夫人深感挫敗,她一時忘了針對我,也不想再和程嘉溯針鋒相對,從手包里掏出一張精緻的請柬,道:「這場酒會,你最好出席。」

    她嘆口氣,似乎那種不可一世的劍驕傲也隨著這口氣散了,「你父親不喜歡我們母子,我們真的需要助力。你楊伯伯的女兒楊霏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你們小時候見過面,我前段時間見過這個姑娘,真的非常優秀。」

    「若是楊霏不行,裴令婕也不是不可以,她做錯過事情,但以後不再犯錯就好了。再退而求其次,周玫也好啊,你周叔叔就這麼一個侄女,雖然是遠房親戚,可周玫也是他養大的,總有情分在。」

    我心裡暗暗道:你以為你在選妃麼?一個個的大家閨秀,就能任你挑選?

    隨著鄭夫人的話語,程嘉溯臉色越來越冷,「母親,在您心目中,您的兒子就無能到必須賣身嗎?」

    這話說得非常惡毒了。豪門中聯姻是常態,程嘉溯將這稱之為賣身,甚至是在影射他父親當年追求鄭夫人的事情。

    鄭夫人之前已經承受過一輪程嘉溯的怒火,只是一時間難以轉變觀念,這時候又故態復萌,聽兒子這樣說,神情悽然。

    「這是合作!」她不明白為什麼兒子要用「賣身」來形容她的希望,哪怕是有著程頤和一半血脈,程嘉溯也是她的後代,她家族的珍寶啊!

    程嘉溯笑笑,再不同她爭論。

    鄭夫人孤零零地立在那裡,發現她唯一的兒子並沒有與她站在同一邊,而他兒子身邊站著兩個她討厭的人----張梓潼和程呦呦。

    一種被背叛的憤怒與悲傷襲上心頭,鄭夫人冰冷的眼神掃過我們,又落在程嘉溯身上,「嘉溯,聽話。」

    「母親,我不是孩子了。」程嘉溯怎麼可能會完全對另外一個人言聽計從?

    鄭夫人深深嘆口氣,「那我先走了。」她知道她的兒子不會留她過夜,她有專車和司機,在滬市和越城分別有數套房產,去哪裡都可以的。

    可是,無論哪一座豪華精緻的房子,裡頭都沒有一個能理解她的兒子。

    鄭夫人離開後,程呦呦懵懵地小聲問我:「怎麼回事啊?」

    在她有限的見識(主要是來自電視劇)里,從來沒有過這種拿了對方的錢還能和對方兒子在一起的違規操作。

    我想了想,對程呦呦道:「誠信守諾是一種契約精神,但如果這個契約一開始就是不平等、違反人性的,那麼就不要簽訂契約,更不必遵守這種約定。」

    程呦呦眨著眼睛,「那百萬新娘什麼的呢?」她還想著電視劇呢。

    「人口買賣違法啊,當然報警,請警察叔叔來抓走買新娘子的人啦。」我順便給程呦呦做了點安全教育,包括怎麼保護好自己不被侵犯,怎麼識別危險人格等等。

    程嘉溯終於緩過來了,吩咐程呦呦:「睡覺去。」

    程呦呦抗議:「還這麼早!我想再看一集動畫片!」

    程嘉溯皺眉,最後還是同意了,「只許看一集。」

    劉阿姨帶了程呦呦去看動畫片,程嘉溯拉著我上樓,一進屋就抱著我不動了。

    他這麼高的一個男人,低頭弓腰趴在我肩頭,像一隻委屈的金毛。我拍拍他的背,不管用,只好試探著摸上他的頭。

    程嘉溯動了動,我不敢再摸了,過了一會兒,卻聽他道:「再摸摸啊,怎麼不動了?」

    我「噗」一下笑出來,沒想到他會喜歡被摸頭。

    「潼潼,你看到了,我並不像外人所以為的那樣……」

    那樣驕縱,囂張,無敵。

    「程嘉洄才是父親放在心尖尖上的兒子,而我不過是一塊磨刀石。」

    與鄭夫人的衝突到底還是對他產生了影響,他情緒低落,把傷口亮給我看,那些傷口裡有幼年時冷漠的父母造成的創傷,也有如今獨斷專行的母親加重的刻痕。

    「董事長把真正的鑽石當磨刀石,是他眼瞎。」我輕聲道,「阿溯,拿你磨刀,刀會斷的。」

    「嗯……」程嘉溯偏偏頭,濕潤的呼吸落在我頸間,脆弱得像個孩子。

    我的心酸軟成一團,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才好,只好緊緊回抱住他,輕輕問:「『YOUNG』項目……你還支持我繼續做下去麼?」

    他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說起工作的事情,愕然一下,低落道:「做。你要什麼設備我給買,你缺什麼我準備。你不要怕,放手去做。」

    卻是他誤會我害怕了,又恢復了原本的霸氣,轉而安慰我。

    我抓住他的手,微笑:「一年之內,我幫你做出程嘉洄這輩子拍馬也趕不上的成績。」

    這下,程嘉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抬頭看著我,的眼睛閃閃發亮。

    然後他說,「我們來跳舞吧,張梓潼。」

    我大學期間學過跳舞,但機會很少,舞步並不是很熟練。可我不想拒絕他的邀請,於是含羞點點頭。

    他退後一步,像童話里英俊的王子那樣躬身行禮:「小姐,不知我可有榮幸能夠邀您共舞?」

    我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伸出手:「如您所願。」

    程嘉溯舞步嫻熟,能夠輕鬆帶動我的步伐。沒有音樂,他輕聲哼著一首不知名但十分優美的曲調,如同魔術師一般,優雅地帶著我進退、移動、旋轉……

    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翩然飛舞,隨著他在花海里徜徉。倏忽又如一尾游魚,圍繞著他嬉戲,不時調皮地親吻周身滑過的水流。

    沒有一點滯塞或不完美,我們是最好的舞伴。直到最後我體力不支倒下來,他拉我在懷裡,就那麼躺在地毯上,胸口急促起伏著。

    汗水打濕了衣衫,使襯衫更緊地貼在他身上,貼身剪裁的黑色真絲襯衫毫無保留地勾勒出他寬闊的肩,勁瘦的腰,結實的肌肉輪廓隨著胸膛起伏若隱若現。

    我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眼神拐個彎,拐進他的襯衫里,飽覽其中風光。

    程嘉溯發現了我這個意圖,輕聲笑著,拉著我的手貼在他胸口。

    我沒出息地舔舔唇,就見他俯身過來,貼著我的耳朵道:「想要麼?」

    「想。」我被這個塞壬一樣的男人蠱惑,滿腦子都是他。

    程嘉溯笑聲低沉,聲線帶著磁性,「那這一次,你自己動,好不好?」

    正文 156 潰瘍

    鄭夫人帶來的那張請柬,在情熱中,被程嘉溯扔到了不知道哪個地方。

    事後我翻了好一會兒地毯,才找到這張歷經磨難的的請柬。

    黑檀木製的外殼,沒有在我和程嘉溯的翻滾中被揉皺,真是萬幸。打開,裡面復古的灑金箋上,是一筆遒勁的好字,語言也是典雅的古漢語,內容是楊霏小姐生日,邀請親朋好友撥冗前往家裡小聚。

    程嘉溯一睜眼就見我只穿一件襯衫,跪在地毯上看請柬,低低笑一聲:「你管那東西做什麼,我又沒打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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