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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程呦呦試圖討價還價:「爸爸,給我玩一會兒好不好呀?」
程嘉溯:「放下,出去。」
程呦呦扁著嘴:「女朋友比你女兒重要,工作比你女兒重要,就連個破盤子也比你女兒重要!」
嘟嘟囔囔地把瓷盤放回去,偷眼看程嘉溯。後者眉眼冷冽,文風不動,她終於死心,確定自己真的不如一個瓷盤重要了。
待她放好,程嘉溯終於開口了:「這盤子挺好的,不破。」
程呦呦:「……」
這樣無情無義的爸爸,要來何用?
小魔女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寫作業,我和程嘉溯一人占據了一半書桌,相對批閱報告。他做這個很熟練,批得飛快,我卻要斟酌很久才能寫下一份處理意見。
做完自己那部分,程嘉溯過來看我寫的意見,處理得好的地方就獎勵我,吻我一下;處理得不對的地方他要指出來,細緻地講解為什麼不對,怎麼樣才是最優解,然後施加懲罰:罰我吻他一下。
這種開玩笑一樣的懲罰方式並不是沒有效果,很快我的嘴巴就火辣辣地腫起來,不得不推拒他:「你太用力了啊,都腫了!」
「腫了也好看。」程嘉溯無賴地笑,又低頭吻上來。
書房門口有人竊笑,我慌忙抬頭,見是程呦呦貓著腰在那裡偷看----她本來就小,這刻意鬼鬼祟祟的表現,格外好笑。
程嘉溯輕咳一聲:「你在做什麼?」
程呦呦推開門,捂住自己的臉走進來:「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到底來做什麼?」程嘉溯不耐煩。
很會看臉色的程呦呦立刻老實交代,「我又有數學問題不會啦,張阿姨能給我講講麼?」
程嘉溯尖刻地道:「平日裡八面玲瓏,課業上一塌糊塗,你這腦子倒真是像足了你那對……」
他驀然住口,抿著嘴,仿佛要將後半句話咽下去。
「你去給她講講吧。」程嘉溯換了柔和一些的語氣。
程呦呦早就習慣她爸爸的區別對待了,拉著我到了她的房間,才氣哼哼地說,「爸爸這樣對我,他會後悔的!」
「你要怎麼讓他後悔呀?」我順著程呦呦的語氣問。
小魔女一揮手,「以後你們的寶寶要叫我姐姐,我就欺負他!」
還真是很有效的報復手段呢……我扶額,「我可沒有欺負你吧?」
程呦呦才不是什麼愛憎分明的人,「你們兩個是一夥的!你沒有欺負我,我也要欺負你們的寶寶,最多每次欺負完他以後,就哄哄他。」
思維很清楚,邏輯很強大,再回想一下她平日裡無師自通討好別人的方式,我感嘆:「你爸爸有一點說的很對----你還真是在平日裡八面玲瓏。」
至於課業上,小姑娘在美國長到三四歲,回國以後程嘉溯不管不顧,任其自由生長,也就是這一年才開始正式的學習。
在學校里與同齡的小孩子相處,她先學會的是正常的社交,課業上只要不墊底,就已經是發揮出色了。
也就是程嘉溯這樣的,才會十分不滿意,覺得程呦呦辱沒了他的智商。換作別的任何一個父親,面對這樣一個長著天使面孔的小魔鬼,都不會像他一樣心腸冷硬。
小魔鬼近來很老實,在聽我講課的時候也沒有出什麼么蛾子,倒是寫完作業休息的時候,我們兩個人一人抱著一杯熱牛奶喝,她邊喝邊道,「張阿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欺負你的寶寶嗎?」
我:「不是因為程嘉溯欺負了你嗎?」
她詭秘一笑:「那是一個原因。」
「那還有別的原因嗎?」實在不太懂這位大小姐的想法。
程呦呦眨著她褐色的大眼睛,笑容甜美如蜜糖,「因為你們的寶寶,一定不如我好看。沒有我好看的,我才不喜歡。」
正文 120 突然襲擊(第一更)
程呦呦自以為很成熟地說著童言稚語,幼稚與成熟兩種矛盾的特質同時出現在她身上,儘管她長相甜美如天使,內心的小惡魔卻不時露頭。
又因其小,縱有「惡」的念頭,也沒有相應的手段來實施,破壞力不大,這樣一來倒顯得可笑了。
我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你爸爸那麼好看,我的寶寶只要長得像他就好了。」
小姑娘反對,「同一個爸爸,我媽媽比你好看,我也一定比你的寶寶好看。」
這麼說起來,她的邏輯思維能力相當強大嘛,一點也不像程嘉溯說的那麼差。不過我一個成年人,要是被小孩兒問住,那也太差了。
「我可沒見過你媽媽,所有的小孩子都認為自己的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美是客觀的,必須小孩子之外的人來評價,才知道你媽媽到底美不美。」
程呦呦對她媽媽的印象應該並不深刻才是,聽劉阿姨講,她在美國那幾年,她的生母根本就不管她,有吃有喝餓不死就行了。
那個女人忙著為自己尋找下家,女兒是她通往上流社會的絆腳石,若不是兒童保護法的限制,當時連名字都沒有的程呦呦恐怕活不到被接回國。
小孩子都一廂情願地想像自己的母親是美麗且善良的,我沒有戳穿程呦呦的想像,當她再次辯解「我媽媽就是比你好看!」的時候,我敷衍地點頭,「好好好,我承認,你媽媽比較美,你也比較美。求求你以後對我的寶寶好一點,不要欺負他太多。」
程呦呦滿意了,「看在你這麼求我的份上,我就意思意思地對他好一點吧。」
我哭笑不得,看她喝牛奶喝得嘴巴周圍一圈白乎乎的,像是長了鬍子,還得取紙巾給她擦嘴,「那我可要學著討好你了。」
晚上跟程嘉溯說起這個,他笑:「我怕你有壓力,一直沒提過孩子的事情。怎麼,你現在想要孩子?」
我連忙搖頭:「現在不成!」
又怕他誤會,抱著他解釋,「我當然是想給你生孩子的,但現在形勢不好,等再過幾年,咱們想生幾個就生幾個。」
「你都感覺到形勢不好了啊……」程嘉溯嘆口氣。
我是做科研的,對於杏林總部的權力鬥爭並不太敏感,但在他的刻意培養下,我還是慢慢對形勢有了基本的認知:董事長一言九鼎,對程嘉洄寄予厚望;與他一起打天下的「圓桌騎士」謹慎觀望,不到局勢分明的時刻,誰也不會公開倒向某一個人;程嘉溯身為長子,牌面卻遠不是長子該有的待遇。
這種情況下,生孩子會牽扯到他和我大量的精力,而我們都更願意把這些精力投入到工作和科研當中去。
「再等等,過不了幾年,你和我的孩子就都不用受這種委屈了。」他鄭重承諾。
我笑著點點頭:「我知道。」
以他現在的身家,哪怕是有七八個孩子,都不會養不起。所謂委屈,不過是不能經常陪在妻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