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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程嘉溯的眼裡有水色一閃而逝,「這我也知道。」

    「既然拍賣行已事先做出過說明,那麼我可以負責任地做出結論:這件頭冠與您拍賣所得一致。」

    程嘉溯拿起頭冠,看了一會兒,對我道:「過來,低頭。」

    我走到他面前,依言低頭,然後頭上一重,是他把頭冠戴在了我頭上。

    我小幅度抬頭看他,他深碧的眼睛在溫柔微笑。

    錢先生突然驚呼:「竟然是一套!」

    老先生發現了我佩戴的項鍊、戒指與這件頭冠是一套。他沉醉地看著我,神情如夢似幻,「真美,當一套珠寶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那才是最為極致的美麗!如果是這一套,價值何止千萬!」

    忽然他臉上又一變,「不對,還少了什麼,應該不止這些才對。這個風格……這個風格必然還應該有相配的飾物。」

    看他這麼激動,我想要附和,又不敢點頭,唯恐動作大了摔到頭冠,只得微笑道:「是的,還有相配的手鍊、腳鏈和耳環。」

    「這就對了……」老先生平靜下來,又囑咐我,「請一定要好好保存這一套珠寶,這樣的美麗值得最好的對待。」

    之後侍者帶著兩位專家出去,那位小魏先生還回頭沖我們嘆了口氣。拍賣師同程嘉溯結算了三件物品的價格,連同兩位專家的佣金,將藏品裝進特製的保險箱,確定不會讓藏品受到傷害。

    侍者捧著保險箱,帶著我們從特殊的渠道到達停車場。

    直到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秋季的風和陽光衝進車窗,我深吸一口氣,這才從兩千萬帶來的眩暈中擺脫出來----要知道,半個小時前,我把兩千萬戴在腦袋上,還有另外幾千萬也佩戴在身上。

    這種做夢一樣的情節,竟真的發生在了我身上!

    正文 116 家傳

    帶著重寶招搖過鬧市,我有點緊張,又被程嘉溯嘲笑了:「淡定一點,你以後得學著習慣。」

    我回嘴:「那我也得慢慢學啊!」一上來就是這個級別的珠寶,我心理承受能力要是再差點,八成得心梗。

    車子才上路沒多久,後面就跟上來一輛紅色法拉利599GTB,漂亮的車型張揚又熱烈,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面。

    我一開始沒當回事,還感嘆了一句這車子好看,但一段時間後,車子駛上了去往別墅區的路,我笑不出來了:「阿溯,你看那輛法拉利,是不是跟著我們?」

    這一段就不像市中心那樣車水馬龍了,很容易看出來那輛車真的在跟著我們。

    程嘉溯向後看了一眼,點頭:「你還真有點偵探天賦啊。」

    我:「……」你一點都不緊張嗎?

    安然放慢車速,與此同時,法拉利猛然提速,迅速靠近,從左側逼近。

    我正在考慮會不會出現一場追車戲,安然把車停到了路邊。法拉利被閃了一下,一下子衝出去幾十米,一個急剎車,又掉頭回來。

    掉頭的動作相當利索好看,我忍不住贊了一聲。程嘉溯睨我一眼,沒說話。

    然後我立刻就明白他為什麼要斜眼看我了----法拉利駕駛席上下來一個人,大波浪,墨鏡紅唇,身材火辣。取下墨鏡的一瞬間,那對琉璃飛彩的眼睛實在很好辨認。

    裴令婕搖曳生姿地走過來,敲敲車窗。此刻的她與工作狀態的端莊完全不同,柔媚又張揚,充滿魅力又凜然不可侵犯。

    她仿佛沒有看到就坐在程嘉溯旁邊的我,看看安然,先發出一聲嗤笑:「我說怎麼開個車都慢得像龜爬,原來不是你在開。」

    說著一笑,「賽一場?」

    程嘉溯淡淡道:「改天吧。」

    「怎麼,因為有女朋友在身邊,連賽車都不敢了?」她終於提到我了,語氣還是挑釁的。

    程嘉溯也不動氣,「我怕傷到她。」

    裴令婕紅唇微啟:「你居然成了一個居家好男人----不,不如說是,膽小鬼!」

    不等程嘉溯發怒,她很快換了個話題:「那件寶石頭冠,是被你拍到了吧----先別忙著否認,九號就是我。」

    「是我。」程嘉溯並沒有否認的想法,爽快承認,並且補上一刀,「我看出來九號藏家就是你了。」

    「你!」程嘉溯從她手裡截胡,本就是很氣人的事情了,他還這麼光明正大地承認自己是故意的。裴令婕氣得呼吸急促,看樣子恨不得給他一下子。

    程嘉溯還是一臉的八風不動,坐姿都不帶變一下:「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裴令婕的目光落在我戴著的項鍊上,也發現它與那件頭冠是一套了,一時明了,點頭道:「我原以為你就是玩玩,現在看來,倒還有幾分認真。」

    畢竟如果不帶幾分認真,哪怕是首富,也不至於豪擲千金為女伴購買昂貴的珠寶。

    程嘉溯笑道:「我倒是奇怪,這拍賣行就有你家的股份,你大可以在拍賣開始之前下手,為何還要等到拍賣會?」

    裴令婕風情萬種地撩撩頭髮,「自然是因為,我享受那種與人爭奪的快感。」說著,她深深看我一眼。

    一語雙關地刺了我一下,裴大小姐回到自己車上,風馳電掣地離開。

    安然回頭安慰我:「你看,她爭奪的結果就是,頭冠現在是你的了。」

    他這個雙關也很妙,惹得我忍不住笑起來,程嘉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警告他:「閉嘴吧你,好好開車!」

    安然:「我覺得您還應該付我一份心理健康諮詢費用。」

    我先替程嘉溯省錢:「可不是我找你諮詢的,是你主動提供幫助,這是友情的一部分。」

    安然嘆氣:「談感情真傷錢。」

    雖然裴令婕以為那件頭冠是買給我的,可我不至於自大到這種程度,回到別墅就摘下了首飾,擦拭後放回保險箱。

    之前沒有仔細觀察,現在看來,那個保險箱也頗有玄機,上鎖方式與現在流行的保險箱並不相同,像是有一定年頭的物件。

    而且箱子裡,每一件首飾都是有固定位置的,能有效防止撞擊。昨天安然帶給我的時候,箱子裡分明就是有一個空缺。

    現在,我和程嘉溯一樣一樣地把首飾放進去:頭冠,項鍊,耳環,戒指,手鍊,胸針……甚至還有幾樣是我用不到的,恐怕只有某些樣式古老的歐陸宮廷禮服,才能有它們的用武之地。

    頭冠完美契合了保險箱裡那個空檔,就像這個保險箱原本就是為它定製的一樣----程嘉溯道:「幾十年了,這是這一套首飾第一次完整地回到這個箱子裡。」

    然後,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一百年前,十月革命,北方鄰國的貴族們在祖國待不下去,紛紛流亡。有很大一部分湧入了一江之隔的華夏,而後流散各地。

    滬市是當時華夏最為繁華的城市,十里洋場,外國勢力錯綜複雜。有一位十二歲的貴族小姐,她是羅曼諾夫王室的私生女,跟隨家人來到滬市,輾轉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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