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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我去!」曹欣大叫,「我剛睡著,突然想起來這茬,自己把自己嚇醒了你知道不!你們等等我啊!五分鐘,只要五分鐘我就能收拾好!」
我看著表數秒,五分鐘零十五秒之後,她已經站在了我們面前----難為她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換了衣服洗了臉,頭髮梳過,還上了點隔離,看起來神采奕奕的,仿佛剛剛電話里那個氣息奄奄的舍友是假的一般。
「見過殿下,見過娘娘。」曹欣似模似樣地行宮廷劇裡頭的福身禮。
程嘉溯一愣,沒說話,看著我。我無力扶額,「別鬧。」
這才給他們做介紹,「這是我的室友,曹欣。這是我的男朋友,程嘉溯。」
曹欣對程嘉溯充滿好奇,之前一直慫恿我「拿下太子」,但那時候她多半是開玩笑的態度,此刻見著了真人,她倒緊張起來,打了聲招呼就不敢搭話了,只一個勁地拉著我聊天。
我拿手肘搗她,「哎,你見著你太子了,不多說兩句?」
曹欣一臉黑線,「別鬧,那又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才不會給我特權。一個不小心惹怒了,我還活不活了?」
我大笑:「不怕,我給你撐腰。」
程嘉溯表面上有著兩張面孔,一張是嚴肅冷厲、不苟言笑的高嶺之花;一張是遊戲花叢、玩世不恭的紈絝公子。不論哪一張,都是普通學生所惹不起的。
所以曹欣像追星族一樣關注著程嘉溯在網絡上的一言一行,面對真人卻不敢稍有造次,戰戰兢兢地活像在覲見真正的太子殿下。
我和曹欣的嘀咕並沒有逃過程嘉溯的耳朵,他隔空點了點我:「你就仗著我不敢欺負你胡鬧吧。」
卻並沒有主動與曹欣說話----以他的魅力,如果想要撩一個小姑娘,那是太容易了。很多時候,即便他並沒有撩撥對方的意思,一旦和顏悅色地說話,也很容易被誤會成對對方有意。
久而久之,程嘉溯就習慣了冷著臉對別人,尤其是他並不想撩撥的人。曹欣是我的室友,關係相當親密,所以他自然而然地開始避嫌了。
我倒不太在意這個,因為非常信任他們的人品。儘管有鍾楠和溫情背叛的前車之鑑,但這兩個人的人品高出那一對狗男女何止百倍,所以我毫不擔心這個問題。
三個人在學校附近的餐館吃了一頓飯,就是當安然替我辦了會員卡的那一家,席間程嘉溯鄭重感謝曹欣對我的照顧,曹欣則綿里藏針地表示,「我們潼潼沒什麼心眼,多虧程總的青睞和照顧了。」
兩個人一對眼,火花四射,竟不像是迷妹見偶像,反而像是娘家人見女婿了。不對,我娘家人當初都沒有這樣過……
程嘉溯自然明白曹欣是出於對我的關心才這樣說的,若是別有用心的人,這種時候巴結他都來不及,哪裡會暗中警告他我還沒有和他結婚,讓他不要太過分呢?
欣欣話里的意思,分明是即便結婚了,我張梓潼也是有靠山的人,並不低他程嘉溯一頭。
程嘉溯有點冤,委屈地問我:「我看起來就那麼不可靠麼?」
「沒有啊。」我歡快地回答。
「那為什麼孟老師、你師兄、還有你室友,都拐著彎警告我。我做錯了什麼要被這麼懷疑?」
我哈哈笑:「還不都是因為你長了一張不安分的臉啊!」
程嘉溯鬱結。
曹欣第一次看到我和他的相處,瞠目結舌,拿起手機噼里啪啦打字,然後我就收到一條簡訊:【啊啊啊!說好的霸道總裁呢?人設崩了有沒有!】「……」我只好回答她,【在女朋友面前還端著架子的霸道總裁,怕是要注孤生吧。】然後就收穫了曹欣崇拜地眼神:「好有道理,娘娘,你越來越犀利了。」
離開越溪大學,程嘉溯送我回唐韻實驗室,「周末記得把時間空出來。」
我一聽就知道他又有什麼安排了,好奇地問一下,他故意賣關子不說,只是道:「記得穿戴華麗一點。」
是不是又有什麼宴會啊?我不由地苦了臉。
倒不是我不喜歡宴會的奢華美妙,實在是每次跟他參加宴會,都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是被逼著喝白酒,就是跟人起衝突差點受傷。
現在好幾位大小姐對我頗有敵意,在這種情況下,我再心大也不敢寄望於她們人品潔白無瑕,會輕鬆放過能整我的好機會。
「放心,不是宴會。」程嘉溯寬慰我,「到時候我讓安然給你送一套首飾過來,你看著搭配就是了。」
他居然對我的審美很放心----這是我自己都相當不放心自己的方面好嗎?平時為了工作不施脂粉不戴首飾,穿著更是怎麼方便怎麼來,T恤牛仔褲是標配,襯衫套裙就算得上正式。
和他在一起以後,我比以前更加注意外表,但比起這個年紀花紅柳綠的姑娘,還是過於素淡和落伍。也虧他看上我,一直不嫌棄。
「算了,讓安然給你搭。」我錯了,他明明就非常嫌棄我的審美。
見我氣哼哼的,程嘉溯嘴角一翹,不說話。
我旁敲側擊:「阿溯,你真好看啊。」
這說明我的審美完全沒問題!
程嘉溯眼神都不帶給我一個的,「看來你的審美還是有一部分落在正常區間的。」
我:「……」
好氣啊!這樣的男朋友,留著氣死我好過清明節嗎?
然而這個男朋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我的小黑帳上落下了濃重的一筆,使喚我:「幫我把錢包拿出來。」
黑色鉑金扣的錢包低調中透著,皮質細膩,摸起來非常舒服。我拿著錢包在手裡摸啊摸,程嘉溯笑我:「小笨蛋,你這是要買櫝還珠麼?」
這麼說來,他是要我拿裡頭的東西?
我依言打開錢包,裡頭現金不多,倒是有幾張卡。照片夾空著,裡頭什麼都沒有。
我又是心疼,又想調戲他:「錢包里連張照片都沒有,你做人也未免太失敗了吧?」
程嘉溯道:「那求你拯救一下我空虛的錢包和虛無的靈魂啊。」
他現在越來越會示弱裝可憐了,明知道是裝的,我還是不爭氣地心一軟。正好今天送簡歷,我手頭還有多餘的證件照,拿了一張放進照片夾里,在他眼前晃一晃:「這不是好了?」
他很滿意我在這件事情上的上道,「證件照不如你本人好看,回頭給我一張更好的。」
「好。」被他這樣容貌出色的人夸好看,我也很開心啊----科學家也是有虛榮心的。
程嘉溯又道:「你說我空虛,你錢包里又裝著誰呢?」忽然音色變得低沉哀傷,「是那個鐘楠?」
「才不是!」我哪能讓他這麼誤會啊,連忙解釋,「我錢包里從來沒有裝過他的照片!」
「那是誰啊?」
「就不能是我自己的照片麼?」我低聲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