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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我:「……」心道,你這樣的花叢老手,還怕女人糾纏麼?

    他看著我,半是抱怨,半是寵溺,「還不都是你這個醋罈子,我怕她糾纏得久了,你又醋海生波。美人恩重,我福薄,有你一個就夠了,哪裡還敢與別人多瓜葛?」

    正文 097 刁難(第一更)

    被裴令婕這樣出身高貴、家資豐厚的大美人傾心,並使出百般手段來追求,是大部分男人都無法拒絕的虛榮。

    但程嘉溯本身條件並不輸給裴大小姐,又素來心高氣傲,當年退婚,是裴家在程嘉溯最艱難的時候選擇了放棄他。

    即便是他深愛裴大小姐,也不可能再去吃這一口回頭草;更何況彼時程嘉溯正是風流愛玩的年紀,與裴令婕訂婚不過是鄭夫人與裴家長輩的意思,兩位當事人正直青春年少,彼此均有好感,卻也還未到傾心相許,非君不嫁娶的程度。

    程嘉溯被家族流放美國,而裴大小姐遠赴歐洲深造,自此形同陌路。

    多年以後,裴令婕回國接掌家族企業,才發現昔日未婚夫,已成長為強大的男人。青澀俱被時光釀成了醇厚酒漿,看一眼便令人沉醉,於是,愛火重燃。

    只是這一次,她失去了未婚妻的身份,而他身邊早有人陪伴。那個女人,出身卑微,容貌清淡,見識亦不多,唯有專業水準值得信賴----但這樣的專業人士,在企業里一抓一大把,並不如何特立獨行。

    然而不知為什麼,程嘉溯就是認準了那個女人,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那個女人捧在手心,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他從前絕不願意為她讓步的事情。甚至,他讓她懷了他的孩子。

    聽聞這個消息,裴令婕終於再也忍不住,重新接觸了唐韻。她有信心,藉由商務接觸,逐漸讓他記起曾經的情誼。

    可是,她的家世、美貌、痴情,這些本應該無往不利的東西,在程嘉溯面前一一折戟沉沙。就連她拋棄尊嚴,每天去唐韻找他,也被他惡作劇似的,扭曲成了和那個女人見面的機會。

    裴家大小姐心高氣傲,怎能忍受這樣的侮辱?

    但她不是那些沒腦子的蠢貨,在程嘉溯擺明了要維護張梓潼的時候,還直直地往槍口上撞。她的優勢依然是優勢,她有足夠的耐心策劃,有足夠的能力去實現自己的設想----她想要的,她終將得到。

    ……

    在非衣的這段日子,我過得並不算糟糕,但也不太好。

    裴令婕天天上門找程嘉溯,然而程嘉溯更無恥,總是藉機來尋我。意識到程嘉溯比她段位更高,且不留情面,她便停止了這種無用功。

    那之後,程嘉溯便來得少了----畢竟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堂堂杏林太子、唐韻總裁,成天往合作對象的「非衣」跑,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已經有小報炮製出「舊愛重燃,程裴聯姻在即」的文章,通過報刊與網絡四處流傳;還有更為離奇的猜測,認為程嘉溯以總裁之身,親自盜取非衣的商業秘密。

    鑑於這些因素,程嘉溯只得暫時減少來見我的次數,他只是太子,且地位並不穩固,還不到為所欲為的時候。

    每次見面,都是趁著我回唐韻,而那時候我要處理實驗室的事務,兩個人只得匆匆見面,連貼心話也來不及多說幾句。

    這種情況下,精緻美麗的裴大小姐時常出現在我面前,對比得素顏黯淡的我更加平凡醜陋,就不是什麼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了。

    好在三個月轉瞬即逝,香水的配方分析與復原十分順利,我的技術重點放在分析上,復原部分是作為副手,與非衣的工程師共同完成的。

    成果提交,我以為可以儘快回到唐韻,不料等來的卻是一紙申斥,非衣高層認為我的技術分析有誤差,導致復原出的香方與原香方並不一致,同時,懷疑我有技術盜竊的嫌疑----窺伺他們商業秘密的不是程嘉溯,而是我。

    我被暫時控制在非衣提供的宿舍,不得與外界聯繫、得不到外界消息,一切全都失控的感覺令我恐懼而心浮氣躁。

    連續三個月的高強度工作,長期不見程嘉溯的寂寞,很久沒有親密舉動來排解壓力,裴令婕鄙夷的眼神,非衣員工並不友好的態度……種種委屈湧上心頭。我縮在角落裡,壓抑著哭聲,淚水開了閘門一般無聲無息地滑落,完全止不住。

    哭了可能有一個小時,口乾舌燥,眼睛腫痛,我這才抽抽噎噎地停下了哭泣,掙扎著給自己洗了臉,在發泄後的空虛中,不安地睡著。

    當晚我就開始發燒,但我是被看管起來的人,非衣員工視我為仇寇,並不願意理會我,因此也不知道我的狀況。

    我躺在床上,唯恐自己孤獨地死在這裡。病痛對心理影響極大,儘管只是發燒,我卻想到了死亡,跌跌撞撞地在房間裡找到紙筆,強烈的暈眩中,眼前一片光怪陸離。

    我看不清自己寫了什麼,只能憑藉本能,勉強維持著筆觸,顫抖著寫下一封遺書。我將我的全部財產留給父母,希望程嘉溯找到比我更好的妻子,但無論如何不要是裴令婕----她先是因為利益拋棄程嘉溯,後又因為私人恩怨置我於死地,這樣的蛇蠍美人,配不上他。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睜開眼,目光所及,一片雪白,耳鳴仍在,程嘉溯的臉忽然出現,鬍子拉碴,雙眼泛紅。

    他激動地說著什麼,我努力傾聽,卻因為耳鳴而聽不清。

    我突然難過地哭起來,抬起手想要抹掉眼淚,才發覺手上扎著針頭----所以我是在醫院?

    程嘉溯按住我的手,俯身抱住我,一邊說著什麼,一邊替我擦淚。

    隨著意識逐漸清醒,我聽到他在說,「別哭,別哭,我在。」

    恐懼的心終於找到了可安放處,我帶著哭腔低喊:「你怎麼才來!」

    程嘉溯驀地扭頭,不讓我看見他失態,好一會兒,才帶著溫柔笑意迴轉過來,安慰我:「我這不是來了麼?你生氣,等病好了再發火,好不好。」

    病房門被推開,周經理提著食盒進來,笑道:「你可算是醒了,這兩天阿溯都急壞了。」

    「兩天?」

    周玫點點頭:「是啊,你高燒昏迷兩天了。」

    我頓時心疼起程嘉溯,卻又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哭得渾身顫抖。

    之後,我催著程嘉溯去休息,周玫帶著她的助理照顧我盥洗,又喝了一盅雞湯,她才跟我說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工作強度太高、壓力太大,我本就處在精力透支當中。非衣霸道的做法令我驚怒交加,一急之下就病了。

    而我發燒的事情,非衣的人員並沒有及時發現上報,還是程嘉溯聯繫不到我,逼問裴令婕,才知道了真相。

    我高燒的當天半夜,程嘉溯感到非衣的實驗室,強行將我帶走,送進林櫟的醫院。我昏迷了兩天,十二個小時前才退了燒,好在高燒沒影響到腦部。

    「那非衣的事情……」我和程嘉溯都沒想到,一次合作竟會引發這樣的後果,「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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