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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馬市長還想打個圓場,好歹讓事情不要鬧太大,卻見程嘉溯冷冷一笑:「她對我的女人下手,我沒要她半條命,已經是很給面子了。老哥你也不要讓我太難做啊。」

    馬市長勉強笑笑,眼神里分明是「不就是個女人麼」。

    程嘉溯看懂了他的眼神,深深凝視我一眼,知道不能同這些人解釋他真正的感情----他們不會理解這種感情,只會覺得他愚不可及----只是淡淡道,「傷了我兒子,可怎麼辦?」

    這句話就像一滴冷水滴進了滾熱的油鍋,一瞬間,寂靜的場面幾乎熱烈到爆炸!

    所有人都詭異地盯著我依舊纖細的腰身,仿佛眼睛裡自帶了X光,要透過優美的禮服裙,看清那裡究竟有沒有一個胚胎。

    我當然知道自己沒有懷孕。我最近的一次性行為發生在去年夏天的越溪賓館,那次程嘉溯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給我留下避孕藥。

    最近這段時間雖然他總是對我動手動腳,不是親親這裡就是摸摸那裡,卻從來沒有真正突破防線,做出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雲城是個重男輕女非常嚴重的地方,這一點從鍾家兩女一兒的不同遭遇便可見一斑,再加上資源工業城市豢養了大批暴發戶,使得整個地區的風氣都非常糟糕:女性在他們眼裡只是隨時可以拋棄的玩物,和用來生兒子的工具。

    但兒子和情人,分量完全不同。

    情人是花瓶,打碎了可以隨時換一個。但兒子,哪怕只是個私生子,也是非常重要的。

    馬市長看我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畢竟程嘉溯縱橫花叢多年,緋聞無數,但從來沒有子嗣的傳聞----程家將程呦呦的存在瞞得很嚴實,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程呦呦的存在。

    算上嫩模小妖那個捕風捉影、已經被證實是造假的流產記錄,我也才是第二個宣稱有了程嘉溯孩子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被他本人親自承認的。

    「哈哈哈恭喜恭喜,程總果真是勇猛過人吶!」馬市長說著帶顏色的笑話,曖昧地掃視我腹部一眼,湊近他嘀咕,「老弟確認了是真的,不是被人纏上了?」

    「才一個月,不過我親自帶她去醫院做的檢查。」這樣一來,從外表看不出來我有孕這個漏洞也被補上了。

    「大喜大喜!」馬市長轉身吩咐一個年輕的秘書倒兩杯茶來,「知道你現在不喝酒,我以茶代酒,恭賀程總喜得貴子!」

    程嘉溯亦笑道:「多謝!」兩個人舉著茶杯碰了一下,各自飲盡。

    馬市長不再問是否要對鍾二姐網開一面了,皺眉對小馬道:「你去陪著你老婆吧,我們做地主的,不能讓客人受了委屈,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徇私枉法。」

    派出所的人接到報案,剛一趕到,就聽馬市長的秘書傳達了這句「不要徇私枉法」的指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程嘉溯雖然傷了人,但被當成是正當防衛,只是在酒店接受了問話就輕輕放過。

    同時我也作為受害者接受了一系列詢問,但當時的情形很清楚,我只是同鍾二姐說了幾句話,就先是被她破口大罵,後來又差點被傷到,在場的目擊者太多,事情一目了然,所以很快就完結了。

    由於我們這邊不肯妥協,案子很快有了結果,鍾二姐以故意傷人罪被羈押,鍾二姐夫雖然還擔任著馬市長身邊的要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仕途已經完蛋了。

    事情結束後的幾天,安然每天都用十分詭異的眼神看我,然後禁止我拿比一個盤子稍重的物體,禁止我吃許多種食物,還找了一堆食療的方子來琢磨著進補。

    我試圖向他解釋所謂懷孕只是程嘉溯拋出來的一個煙幕彈,但他完全聽不進去,比程嘉溯還像一個傻爸爸。

    「哦,他這幾天查閱了很多有關懷孕的注意事項,你就滿足一下他的心情吧。」程嘉溯很開心地吃著小羊排,而我面前只有一盅加了各種中藥、以至於藥味蓋過了肉香的雞湯。

    「可我根本就沒有懷孕啊!」我抓狂了,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被人當成孕婦看待和照顧,誰受得了?

    正文 067 無力辯解

    程嘉溯仍是壞笑著,不打算替我解釋。

    至於安然,他把我所有的暴躁反常視為「孕期綜合症」,一心想著怎麼通過補充營養來解決這些症狀,根本就不考慮我說的是真話這個可能性。

    他甚至開始向程嘉溯進讒言,要停止我在實驗室的工作,好在家安心養胎。

    看他那麼賢良淑德,忙前忙後,我心裡還有幾分暗爽,但他說要我停了工作那一刻,我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摸著肚子獰笑道:「安然,你這麼賢惠,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你給他做乾媽怎麼樣?」

    安然怔了一下,摸摸頭,不好意思道:「乾爹就很好。」

    這混蛋!

    我猛地將瓷碗磕在桌上,黑著臉怒斥程嘉溯:「你故意的是吧?」

    程嘉溯這才收斂笑容,對安然道:「行了,把你的食療方子都收起來。我還指望著她給我做項目呢,這種時候懷什麼孕?」

    安然愣住了,終於開始正視問題:也許一直在騙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親愛的主子。

    程嘉溯自然不願意心腹真的對他有心結,笑道:「她說的是真的,是我,想看看你們的反應。」

    安然一張端正的臉立刻垮了下去,額頭狠狠砸在胡桃木餐桌光潔的深色漆面上,「咣」的一聲,引得周圍食客側目而視。

    程嘉溯拿起雪白的餐巾擦擦嘴角,正色對我道:「不是我故意要看安然笑話,只是為了在他身上做個測試。」

    「測驗什麼?」他一個管理人員突然說出這種科研術語,讓我感到一陣違和。

    「你有麻煩了。」程嘉溯沒說自己在測驗什麼,又通過安然得到了怎樣的結論,乾脆利落地將話題轉向了別處,「那兩台設備你確定都要了?」

    「嗯!」

    昨天他帶我接觸了購進儀器的公司,在綜合了實驗需求和儀器功能的情況下,我又向那位在德國做副教授的師兄打聽過了,這種儀器的確非常先進,做出來的結果也是非常優秀的。

    唯一的問題是它非常脆弱,一旦保養和使用稍有疏忽,就會出問題。而且維修和更換零件的價格非常高昂----尤其是當客戶位於中國的時候,維修成本就變得更加昂貴。

    但想到實驗需求,我還是咬咬牙,決定要了。程嘉溯知道我的顧慮,說道:「維修費用不用你擔憂,你只看好用不好用就是了。」

    鑑於現在世界上的確沒有比這個型號更好的設備,他很快拍板,與對方公司簽訂了合同,購進了一大批設備,其中就包括我看好的這兩台。

    如果一切順利,最多一個月後設備就能投入使用。

    一直到離開雲城之前,我都在時刻準備著鍾楠的父母或是大姐找上我,想了很多種方案預備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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